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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問他:“秋聲,你打算去吃什么?”“學長喜歡什么,我?guī)闳コ园伞比f秋聲回復他。“我沒有忌口。”鐘也遲淡淡地說,“還有,不要再叫我學長了吧。”萬秋聲又是一驚,他抬起頭來看他。正巧鐘也遲也看著他,四目相對,暗流涌動。然后他聽見鐘也遲淡淡地開口,就好像在闡述一個不爭的事實一樣:“叫我也遲吧。”萬秋聲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鐘也遲叫他的時候,對他向來親昵,但是他沒有想過,他可以被允許也同樣親昵地喊他。萬秋聲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開始理解鐘也遲的意思了。所謂的喜歡一個人很久,一遇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想竭盡全力對他好…那個人…萬秋聲覺得自己心里算是有點眉目了。關于這些天鐘也遲的所做,他已經(jīng)有了一些感覺了,但是他從不敢相信他自己心里所想,只當做是一種巧合。而現(xiàn)在他用了另一種方式告訴他,你想的也許就是正確的呢,也許事實就是這樣的呢?萬秋聲算是體會到了撥開云霧見天明的感覺,他似乎明白鐘也遲的意思了。如果這就是事實的話,那么故事也未免太過于戲劇性,他以為他從來不曾認識過自己,他以為他一直都排斥厭棄自己…萬秋聲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喜歡一個人那么多年的感覺他體會過,哪怕是最后再也沒見一面,他也想從別人口中撬取出哪怕只有一點點關于他的消息。他一直守著這段飄渺的感情,從來不曾放下,也不曾和別人有過什么。他已經(jīng)習慣了去愛他,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改掉這個習慣。對他的感情就一顆樹好像已經(jīng)扎根在心里面了,樹根已經(jīng)把他的心緊緊地抓住包裹了,若是要剝離開,那就是連根拔起。那種痛苦,可能是他無法想象的吧。他曾經(jīng)掉進了他編織的華美夢境里面,可能不是編織,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但是直到如今,他也不想再出來。他只想在最底下,最底下靜靜地躺著,感受著,守護著,守護著他,還有自己那點卑微的喜歡。而如今,他告訴他,他已經(jīng)喜歡他很多很多年了。時間也許跟他喜歡他差不多的長,也許更長,但他從來不曾感受到過,因為曾經(jīng)他在躲他。而現(xiàn)在他對他說,你叫我也遲吧。那是他的名字的愛稱,以前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喊他“也遲學長”,他也想。他不只是想喊他也遲學長,他想喊他“也遲”,或者其他的愛稱,比如“寶寶”“親愛的”一類的,只要是能代表他愛他的,都可以。他想了那么多年,如今成了真,他卻又不想了。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有一點假,不像是他正在居住生活的,它有一點太美好了。萬秋聲想著想著,突然又被自己氣的有點想笑。可是萬一說的不是他呢,自己在這里糾結這么久,人家也許只不過是想要與你更親近些,但是并不想與你共度余生呢?萬秋聲輕輕地走到門口,取下來鑰匙,然后愣愣地給鐘也遲開了門,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只是說:“學長,我們走吧?!?/br>他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哪怕曾經(jīng)他已經(jīng)把這兩個字在咬在嘴邊千轉百回了那么多次。鐘也遲的失落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并沒有再去強調(diào)萬秋聲應該怎么喊他,只是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走出了他家。萬秋聲鎖上了門,手揣在褲兜里,又想回應鐘也遲些什么,但是他的唇瓣動了動,還是沒有出聲。鐘也遲一直走在他的前面,直到兩個人站進了電梯,才并排站了去。“學長,我…”萬秋聲剛剛開口,就被鐘也遲打斷了。“沒事,你若是不想這樣叫,叫學長也是可以的?!辩娨策t從來都不是為難別人的性格,他輕輕地說,語氣很是平靜。然后萬秋聲就沉默了一下。“學長,我想說,我?guī)闳コ詿h飯吧。我特別喜歡吃那家的芝士牛rou焗飯?!?/br>他覺得他一點也不難過,但是他就特別想吃。“好,我都可以的?!辩娨策t很快就回復了他。“不遠的,我們走過去吧?!?/br>“好,我沒問題?!?/br>兩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一起去吃焗飯,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焗飯是年輕人很喜歡的東西,大概是萬秋聲情竇初開就悲慘失戀,以至于他一直還保持著年輕人的心性。這點也正如鐘也遲所想。焗飯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對于萬秋聲來說,神奇就在于米不是他喜歡的那種軟糯類型,但是嚼起來卻能帶走他所有的痛苦。焗飯的量越大,他吃進去的痛苦就越多,他也就越快樂。而且萬秋聲吃飯很喜歡用勺子,尤其是圓形的,一舀一大勺,直接灌進嘴里,然后吧唧吧唧咀嚼,不管好吃不好吃,反正爽就完事了。鐘也遲坐在他的對面,慢條斯理地咀嚼著,一點也不急,一邊吃還一邊看他。兩個男人是相顧無言,屋里其他的客人卻覺得奇怪——兩個男人,看樣子也有三十來歲了,其中一個還穿著西裝來吃焗飯,莫非是被家里人趕出來了?不對,兩個人長的都很俊,應該不至于淪落到這一步,那倒是很奇怪的了!餐廳里大部分都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本正經(jīng)地鐘也遲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萬秋聲環(huán)視了四周,又看了看鐘也遲,笑了。“笑什么?”鐘也遲問他。“我覺得咱們老了。”萬秋聲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他確實是覺得自己老了,自己雖然很喜歡吃這家的焗飯,但是卻很少實質(zhì)性的到店里去,幾乎都是點外賣。這樣跟鐘也遲來也算是這么久的第一次吧,有點新奇又有點感慨。鐘也遲把沒有吃完的米飯扒在一起,然后喝了口配送的奶茶潤潤喉嚨,也笑了:“是啊,都快不惑之年了?!?/br>“我過了而立生日也差不多了?!比f秋聲說,“以前大學的時候,咱們學校后面的小吃街有一家焗飯?zhí)貏e好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講啊,每天那個隊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