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沒有意義?！?/br>
李文耀眼光晦澀復(fù)雜。

“你們。?！甭诽O艱難道，“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br>
李文耀沉默了一會兒。

“阿文出國前，還是。?！甭诽O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當(dāng)時，你來向我們要撫養(yǎng)權(quán)，難道就是因?yàn)椤?。?/br>
“是。”李文耀正色道，“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br>
路蘋愣愣地看著他，心臟絞痛。

“阿耀?！彼吐暤溃拔抑粏柲阋粋€問題。”

李文耀望著她。

“你。?！甭诽O沙啞道，“你有沒有過哪怕一刻，對我們感到愧疚過?！?/br>
李文耀眼睛驀地睜大，鼻子酸的難受。

“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兩件事，一個，是認(rèn)識了你們的父親，找到了值得托付終身的伴侶，這讓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br>
“第二個，就是我兩次懷胎十月，生了兩個男孩兒?！甭诽O輕聲道，“他們是老天爺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是命運(yùn)對我最大的厚愛和眷顧。從有了孩子的那一刻開始，我開始覺得自己變得偉大，我開始覺得奉獻(xiàn)這個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語言，因?yàn)閷τ谖叶裕瑳]有什么，能比親人的陪伴來的更為重要?！?/br>
“我一直盡我所能地去做一個稱職的母親，做一個有能力維持一個家庭永遠(yuǎn)完整的女主人，我的要求不高啊，我只是想要一個團(tuán)圓，這很難嗎?！?/br>
李文耀眼眶泛熱，“媽。?！?/br>
“為什么到了今天，我們這個家會走到這個地步。我的兩個孩子，會發(fā)展成這種關(guān)系。。”

路蘋盯著李文耀，“你想把阿文從我身邊徹底帶走是嗎。”她拳頭無力地捶了捶大腿，滿目倉惶，

“你已經(jīng)讓我失去你了，你還想再讓我失去阿文嗎?！?/br>
“我沒這么想。”李文耀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聲音沉重，“我只是喜歡他，我們只想要一個成全?！?/br>
“成全。?！甭诽O喃喃道，“你到底是殘忍無情到什么程度，才會選擇讓自己的父母去成全你們之間這種。?！彼龑?shí)在說不下去了，每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是在往心口插刀子。

李文耀垂下眉毛，梗了嗓子，強(qiáng)行把心底翻涌的痛苦和不忍咽了下去。

“媽。?！彼哿宿凵囝^，聲線不確定地?fù)u擺，心神卻漸漸沉穩(wěn)，“我真的很愛阿文，作為兄長，也作為愛人。”

“我沒有辦法解釋，這種感情是如何產(chǎn)生的，因?yàn)槿绻梢宰柚?，我比你們?nèi)魏我粋€人都希望它從未萌芽過?！?/br>
“可是事情的發(fā)展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想好好把阿文扶養(yǎng)長大，也想有一天看著他功成名就過的幸福，最后完完整整地送回你們的身邊。我沒有真正想過讓你們徹底失去他，我真的從來沒想過?！?/br>
“因?yàn)槲夜虉?zhí)的感情，我們彼此都吃了很多苦。這其中好多好多事，包括李文遜自己，身邊的其他人，都在逼我放棄他，放棄這段感情的投入。我試過了，我用了三年的時間來嘗試，我不是沒有想過讓一切回歸正軌，可是沒有用。就好像注定出現(xiàn)了那樣一個人，他讓你打破了所有常規(guī)，做出了無數(shù)荒唐可笑的事，他讓你心里明明抗拒到想要自殺，卻還是有股，為了能多看他一眼，再努力咬著牙更加靠近一些的沖動?！?/br>
“自從我喜歡上他以后，我真的犯了太多的錯誤，給他，給我們之間造成了數(shù)不清的傷害。可是這些傷害都刻骨，每一件事都在提醒我，提醒我對這份感情根本放不開。我第一次執(zhí)著地去愛上一個人，明明知道不應(yīng)該，還是義無反顧往前沖，還是拋下一切想要把握，我甚至可以為了哪怕一個月兩個月的快樂，忘記現(xiàn)實(shí)中我需要背負(fù)的責(zé)任。”

“我承認(rèn)我做錯了，但是我回不了頭，除了一直走到底，我沒有其他辦法?！?/br>
路蘋震驚地聽完他的話，心臟被撼動的搖搖欲墜。

“你居然。?！彼澛暤?，居然和阿文說的話一模一樣。

“所以，”李文耀篤定道，“即使你們不答應(yīng)，我們也分不開。我會繼續(xù)好好陪著他，好好照顧他，我會做他下輩子的依靠，我可以永遠(yuǎn)護(hù)著他。像從前一樣。我也可以跟你保證，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待他更好?！?/br>
路蘋的聲音咽回了肚子里。

屋里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

“即使，”好久，才聽到路蘋微弱的聲音，“即使得不到我們的祝福，你們也毫不在意，是這樣嗎?！?/br>
李文耀眼角抹過落寞，“在意，但是沒有辦法，我更在意我和阿文，能不能真正在一起?！?/br>
路蘋眼眶一濕，淚水無聲地模糊了視線，“你這孩子，你怎么，怎么就能這么自私啊。。你讓媽怎么辦啊。?！?/br>
李文耀重重地閉了閉眼，雙拳松開，“對不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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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李文耀才下樓。

李文遜看見他，立刻從沙發(fā)里跳起來，緊張兮兮，“怎么樣。”

李文耀臉色不太好，牽起嘴角勉強(qiáng)笑了笑，“一般。”

李文遜失落地垂下頭，晃了晃他的胳膊，“要不明天我再來談?wù)?，他們?nèi)四??！?/br>
“屋里休息，”李文耀攬過他的肩膀，“回去吧，明天你要來，我和你一起?！?/br>
李文遜嘆道，“好。”

倆人出了門，李文耀一路開回了家，他們都沒有說話。

李文耀把李文遜臉上藏不住的愧疚和失望盡收眼底。

到家后，李文遜滿腹心事，默默地走在前面。李文耀盯著他的背影，心跳逐漸加速。

“阿文?！彼蛦〉睾俺雎?。

李文遜失神地轉(zhuǎn)過頭。

李文耀手心開始冒汗，整個人一時有些站不穩(wěn)。

李文遜疑惑不解，“你還好吧?！?/br>
“如果到了最后，我們也得不到他們的祝福，”李文耀輕聲說，目光聚攏，

“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边呎f，邊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鉆戒。

李文遜眼睛慢慢睜大。

“即使現(xiàn)在沒有人支持我們，”李文耀聲音越發(fā)溫柔，“你之前說的話，還作數(shù)嗎?！?/br>
李文遜怔怔地望著他，一股股熱流從心臟賁發(fā)，直擊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