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現(xiàn)有課程的書，都是些邊緣地帶探索、系外生物文明介紹。

“底歌星人的最脆弱的地方是？”

“頭頂那只眼睛。”

“攻擊方式？”

“強烈閃光。”

“閃光頻率？”

“……”

佩雷拉皺眉，幫赫夫回答：“每秒十二次?！?/br>
“我記下了。對不起?！焙辗蚶蠈嵉刈谂謇桌媲埃路鸨粐栏竦睦蠋煶閱?。

其實他記憶力比大多數(shù)人都好，也仔細看過這一章的內(nèi)容，只是在佩雷拉面前的時候，思維總會慢那么一點點。

佩雷拉也不會開口責備他，只是不經(jīng)意地皺皺眉頭，這點小細節(jié)讓赫夫看見，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第20章第20章

賓格太太端著點心與茶進來：“佩雷拉，他還在養(yǎng)傷，有什么要這么著急地學習？”

佩雷拉沒說話，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房間里都是玫瑰的香味。

“是我不好，賓格太太?！焙辗蜈s著把錯攬到自己頭上。

佩雷拉看他一眼：“算了，休息一會兒吧。”

“這就對了，充足的休息才能讓人精神百倍?！辟e格太太給赫夫也倒上一杯：“佩雷拉自己小時候經(jīng)常一邊寫功課一邊偷吃零食，他的老師告訴我，為什么羅蒙家的小少爺作業(yè)里總是夾著餅干屑呢……”

“賓格mama。”佩雷拉吸了吸鼻子：“龍魚是不是燒糊了，你聞聞？”

賓格太太上了年紀，自問嗅覺沒有年輕人這么靈敏，一聽佩雷拉這樣說趕緊朝樓下走。

赫夫小心地把茶杯捧在手心。

“不是我?！迸謇桌忉尩溃骸笆桥四?，我的作業(yè)是他幫我寫的?！?/br>
“嗯?！焙辗蛐Φ?。

“潘尼是個很博學的人?！迸謇桌畔虏璞f到：“他的腦子里有許多散碎的看起來沒什么用的知識，卻總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起到重要的作用。”

赫夫安靜地聽佩雷拉說。

“我在提問區(qū)第一次看到你上傳的cao作視頻，覺得你們非常相像，一些小的cao作習慣如出一轍。在我念一年級的時候，也有老師評價說我在微距cao作上的表現(xiàn)很像他，其實不是這樣。那是他把自己的習慣和經(jīng)驗教給我，并非我自己原本的組裝思路。我知道潘尼的方式可以拿高分，所以在考試的時候會特意按他教的方式來cao作。這是刻意的模仿，不是本身的天賦?！?/br>
“你不一樣。你和潘尼是同樣的人?！?/br>
“這么說有點自私，可我總是不由自主的對你抱有希望，想看你好一點，更優(yōu)秀一點……”

赫夫鄭重而認真地看著佩雷拉說：“我會的。我沒覺得你自私，我感激你，尊敬你，如果能達成你的希冀，對我而言，就是無比高興的事?！?/br>
佩雷拉與赫夫?qū)σ暺虒⒁暰€轉(zhuǎn)開，林間有沙沙聲響傳來?！澳闼坪鯇δ瞧肿雍芎闷?？”

赫夫笑了：“我沒見過這么多樹。霧區(qū)沒有成規(guī)模的植物群落，學院周邊都是城市街區(qū)。我長這么大還沒有去過霧區(qū)和但丁以外的地方?！?/br>
“午飯過后去看看？”佩雷拉提議到。

赫夫快樂地點頭表示贊同。

午飯前利茲醫(yī)生對赫夫做了例行檢查，挺欣賞地在赫夫后背拍了一把：“不錯，比佩雷拉當初強多了，看起來不會耽擱開學?！?/br>
賓格夫人忙著擺桌：“赫夫比佩雷拉胃口好，攝入營養(yǎng)夠多身體才能長得壯實?！?/br>
“可以開始試著做一點輕度運動，慢慢地加量，我會隨時觀察你的情況，爭取盡快回到受傷之前的運動水平?！崩澬判臐M滿地說。

“我打算下午帶他去樹林里走走?！迸謇桌胱?。

“散步可以，但我們不要走太遠?！崩澨嵝训?。

“那我準備一個野餐籃子。”賓格太太若有所思地說。

下午四點，這家人帶著裝了三明治和果汁的食物籃，開開心心地出游。

利茲提著東西走在最前面，還要顧著攙扶賓格太太。

賓格太太手一揮：“放心，醫(yī)生，我完全沒問題?！?/br>
佩雷拉和赫夫落在后面聊天。

林中天色黯淡一些，路面看得出是經(jīng)常有人走動的，偶爾有樹木的根結(jié)在土地上冒個頭，有活躍鳥類從頭上飛過，只留下翅膀扇動的聲響。

“這是片人工林，有些年頭了，所以種植的痕跡稍微不那么明顯。”佩雷拉扶著樹干：“瞧這兒。”

赫夫看家樹干上有凝結(jié)的半固體，他拈了一點：“唔，湊近了聞有些嗆人?！?/br>
“偶爾會有昆蟲陷到還沒有凝結(jié)的松香里。”佩雷拉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一直保持著死去時的樣子，經(jīng)過千萬年仍然鮮活如初。就像時間都凝結(jié)了?！?/br>
赫夫向前展望，眼中都是佩雷拉瘦削的背影。

“博物館化石展廳有這樣的樣本，黑市上也有人把它放進珠寶一類里出售?！迸謇桌^續(xù)說：“不過傳說在大遷移之前，這樣的小化石在市面上很常見，包裹昆蟲的完整度和形態(tài)往往能決定它的價值。女士們把這種小東西鑲嵌在喜歡的飾品上?！?/br>
“松樹林很少是么？”赫夫問。

“很少。大遷移中有些品種遺失了，博斯卡爾多有一些，但丁僅此一處。”

巴蒂不停地前后跑動，林子里多種多樣的氣味令它興奮極了。

利茲對他們揮手：“快點！”

“我們走?！迸謇桌鏖_遮擋視線的枝條。

越往里走，小路越模糊不清，人為的痕跡漸漸就不那么明顯了。

“我們?nèi)ツ膬?？”赫夫不解地問道?/br>
佩雷拉舒了一口氣，帶著輕松的笑容：“就是這里?！?/br>
赫夫往前趕兩步，走到佩雷拉身邊。

穿過了茂盛的松林，眼下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鏡面一般的小湖泊。

深藍的水面上倒影著叢叢樹影，宛如寶石上細密的花紋。風一吹，寶石與花紋都活動起來，顫巍巍地反射出瑩瑩波光。

“真漂亮。”赫夫忍不住輕聲嘆道。

佩雷拉平復呼吸，額角帶著薄汗，稍微給了赫夫一點時間才催促著往下走。

湖邊和他們現(xiàn)在站的地方有落差大約一米的斷層，佩雷拉扶著土壁上露出來的盤結(jié)樹根滑下去，轉(zhuǎn)身叮囑赫夫：“來，小心?！?/br>
他差不多已經(jīng)不記得幾個月前自己還是個行走困難的傷號。

巴蒂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撲進水里，濺起好大的浪花。玩得一身是水的回來，搖著尾巴朝佩雷拉要抱抱。

賓格太太已經(jīng)在湖邊鋪好了格子布，利茲從籃子里取出果汁分給大家。

鮮榨不到一小時的翠玲桃，酸甜可口的味道，好像給眼前清涼的風景鍍上了一層清輝。

佩雷拉放下杯子，愜意地仰頭迎著天光，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彎彎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