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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屋里放了火盆,燒得暖烘烘的,被褥也是曬過的,很厚重但是很暖和,就像姜家人一樣,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淳樸的熱情。 顧衍在榻上躺下,正要闔目睡去,忽然覺得枕頭下面有什么東西膈人,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出來一個紅紙疊的紅包,抖開一看,里頭塞了十來枚銅錢。他微微一怔,就聽到外頭正好傳來爆竹聲,響破天際一樣。 沒多久,院子里就傳來了腳步聲和很輕的說話聲。 “宛娘,你去看看綿綿,我聽著動靜,應(yīng)當(dāng)是沒被嚇醒的。我去宣哥兒和衍哥兒那兒瞧瞧?!?/br> “嗯,相公,今晚融雪,估計還要冷,孩子那里記得給他們多抱一床被子壓著?!?/br> 門開了,有人走進來,身上一重,隨后傳來腳步聲和關(guān)門聲。聽著外面的聲響,顧衍很快有了睡意。 大年初一早上,早飯吃的餃子和豆包。 大年初一是不出門的,家里的活兒也少,除了姜仲行帶著幾個孩子看書,就連一向最忙的姜老太和孫氏等人,也都安安生生坐著嗑瓜子,說著閑話。 姜錦魚窩在她奶懷里,仰著臉聽她奶訓(xùn)四叔,“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準備成親?” 姜四郎是姜老太的小兒子,生他的時候,姜老太都快三十了,所以姜四郎跟幾個哥哥年紀差得遠,今年二十二,不過在鄉(xiāng)下,二十二歲成親都算很遲的了,也不怪姜老太這樣的著急。 姜四郎早知道娘要說這個,好在他心里有成算,便回道,“趙掌柜說,等過了年,讓我去他家里一趟。” 姜老太一聽,坐不住了,姜四郎在趙家酒館做賬房,做娘的自然覺得兒子千好萬好,可說句實話,趙家有家有業(yè)的,咋就相中了自家四郎?轉(zhuǎn)念一想,嚇得差點跳起來,“四郎,趙家該不會打著讓你入贅的主意吧?” 一旁的姜老頭子也放下了旱煙,一改先前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格外認真的看過來。 趙家人口倒是不算復(fù)雜,兒子就一個,是早就成了家的,兩個女兒,大的那個聽說已經(jīng)嫁人了,還嫁的相當(dāng)不錯,不在靈水鎮(zhèn)上,小的那個,就是趙掌柜打算說給姜四郎那個了,叫趙瑤。 這個趙家姑娘也是個不大走運的,先前說過親事,準備定親的時候,男方那邊突然就改主意了,也不知道什么理由,總之賠了不少東西給趙瑤,但婚事就這么吹了。好好的姑娘家經(jīng)了這么一遭,她是沒啥過錯,可名聲還是有損,趙姑娘又是挑剔的,不肯嫁給那些歪瓜裂棗,一來二去,就這么拖下來了。 姜老太聽了這趙瑤的來歷,倒是松了一口氣,條件不好沒啥,條件太好了才怕,這要是太好,那肯定要自家兒子入贅的??蛇@趙家姑娘自己被退親過,趙家哪好意思開這個口。 四郎幫趙家做了這么多年的賬房,也從來沒見趙家提過這事,眼瞅著二郎中了秀才,趙家忽然就提起這遭,擺明了是覺著姜家往后的日子差不了。姜老太倒不覺得趙家勢利還是什么,誰家說親事都是這樣,往好了挑,好好養(yǎng)大的閨女,誰愿意嫁個沒出息的男人。 姜錦魚聽得仔細,掰著指頭算了下,上輩子四叔也是這幾年成親,不過那時候娶的可不是什么趙掌柜的女兒,不過這輩子發(fā)生的變化太多了,姜錦魚都懶得去想了。 況且她還太小了,四叔的婚事可輪不到她來cao心。 哪曉得,便是這門親事,給姜家找了個大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的阿白來了 jj讀者評論現(xiàn)在不是公開顯示啦,但素你們評論,阿白后臺看得到噢~ 所以,來跟阿白說悄悄話吧~~ 第15章 白手起家的姜四郎 初七算是過完了年,姜老太就跟著姜四郎去了一趟鎮(zhèn)上,回來兩人的表情便有些不大對勁了。 姜錦魚會看臉色麼,見一向笑瞇瞇的四叔都沉了臉,貼心端了兩碗熱騰騰的大棗茶,軟軟道,“奶,四叔,喝茶?!?/br> 見小侄女小心翼翼看他們臉色,姜四郎覺得心里暖暖的,倒是把在趙家遇到的糟心事給放下了,反過來安慰娘姜老太,道,“娘,趙夫人既然這么說,這門婚事便作罷就是,反正兩家不過還是探口風(fēng)而已,算不得什么。要我說,趙家小姐眼界高,瞧不上咱們小門小戶的,咱們也不必高攀她家。男兒何患無妻?!?/br> 姜老太一想到趙家人說的話,心里就來氣,拍著桌子嚷嚷,“趙家說的那叫人話麼?!” 今日兩人赴約去了趙家,一進門還沒受什么刁難,也聊得好好的,可談起正事的時候,趙夫人便挑剔起來了,又是嫌棄姜家在鄉(xiāng)下,她女兒可干不了農(nóng)婦干的腌臜活兒,又說姜家兄弟多,一人做十人吃,要成親就先分家,她可不想自家女兒用嫁妝養(yǎng)姜家,話里話外把姜家嫌棄了個遍,就差直接說,“你姜四郎里里外外,從個人條件到家世,都配不上我女兒”。 說到這份上,姜四郎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外人羞辱自己家人,也不愿與那趙家小姐見面了,直接便帶著姜老太走了,婚事自然也就吹了。 可回到家中,姜老太又是氣又是怕,氣的是趙家狗眼看人低,怕的是,自家四郎畢竟還在趙掌柜手底下干活,今兒鬧了這么一處,恐怕這賬房也是做不下去了。 姜老太急得發(fā)愁,“這可怎么辦?!” 姜四郎那時候既然踏出了趙家的大門,自然也想到了后果,丟了趙家的差事,他自然能找著別的,可總得費些功夫。眼下二哥要準備今年的府試,大侄女又要定親,正是開銷大的時候,若是因為自己這些小事,而耽誤了二哥科舉大事,那他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 他心中嘆氣,嘴上卻是寬慰姜老太道,“娘不必擔(dān)心,今日之事是私事,想必趙掌柜也不會公私不分。” “四弟,我不同意你繼續(xù)去趙家酒肆。聽你口吻,趙家人并無容人的肚量,你便是去了,也呆不長久?!?/br> 屋外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爹爹。”姜錦魚回頭,就見不光是爹爹,爺、大伯等人都在門外站著,個個面上帶著怒容。 “四郎,你二哥說得對!”姜老爺子怒氣沖沖道,“咱家就是窮死,也不能讓你去趙家受這樣的委屈!這親事是趙家主動提的,咱家上門了又這般做派,這樣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 姜四郎露出苦笑,“爹、二哥……” 姜二郎卻是語氣堅定,不容拒絕,“我知你是為了家中,既如此,那我這個做兄長的更該以身作則。我如今是秀才了,便是去書院謀個夫子的差事,也能補貼家中,總好過讓你去趙家受那等屈辱?!?/br> 姜大郎與姜三郎也是同仇敵愾,“就是!趙家不過在鎮(zhèn)上有個酒肆罷了,有什么可看不起人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