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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便聽何氏道,“你爹今日去縣里赴約了,瑾哥兒瑞哥兒也給帶上了,你沒別的事,不如在這兒陪陪我說話?!?/br> 作為外祖父,阿爹姜仲行可以說完全是溺愛型的,若非瑾哥兒瑞哥兒早都定了性子, 只怕要被寵壞了去。 姜錦魚接了何氏貼身婆子遞過來的蜂蜜水, 微微抿了一口,略有些埋怨道, “爹也太疼他們了。我昨日還聽瑞哥兒說, 阿爹答應(yīng)帶他們?nèi)プヲ序? 還親自編了草籠子?!?/br> 何氏見怪不怪,不在意道,“你小時候你爹也是一個樣子,現(xiàn)如今你長大了, 你爹不好黏著你了,便改做黏外孫去了?!?/br> 兩人正說著,便看見何氏的貼身婆子進(jìn)來道,“嫂太太來了?!?/br> 姜錦魚與自家娘對視了一眼, 沒想出大伯母來做什么。 過了會兒,大伯母孫氏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jìn)來了,這些年姜家日子越發(fā)富足起來,她又是大房的媳婦,里里外外都很有體面,也越發(fā)有派頭了。 何氏見了嫂子,笑著請她坐下,兩人寒暄著,看上去倒比一般妯娌還親熱些。 其實在鄉(xiāng)下,一般的妯娌都鬧得不太好,即便是何氏這樣能忍的性子,先前還在雙溪村的時候,也與孫氏起過沖突。 但如今兩人雖是妯娌,但實則一年半載見不上一次面,遠(yuǎn)香近臭,兩人離得遠(yuǎn)了,孫氏反倒惦記起何氏的好來了。 孫氏寒暄了幾句,見差不多了,便露出了些許為難之色,道,“其實我這回來找弟妹,也是有件事想請弟妹幫個忙。” 何氏自不會一口回絕,道,“嫂嫂不如說來我聽聽,若是我辦得了,自是不會推辭。若是我辦不了,也早些與嫂嫂說了,好讓嫂嫂去找旁人,省得耽擱在我這里?!?/br> 姜錦魚在一邊聽得心下點頭,心道:不愧是娘,看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再看大伯母孫氏,面上果真露出喜色來,喜滋滋把事情給說了。 姜歡如今算是歸宗女,前些日子在大伯母的催促之下,辦了和離。照她的話是,章家家里那個妾連兒子都生了,姜歡又與章昀離了心,即便是強行逼她回去,也只是讓女兒回去受苦,倒不如和離了,之后再另說。 至于這個另說,那便是她眼下要說的了。 孫氏痛訴了一番章家行事,然后道,“章家荒唐,可咱們姜家卻不能與他們一般見識。我早先便想說,我歡姐兒嫁他章家,分明是低嫁,他章家倒好,絲毫不知珍惜,如此這般,倒不如和離了事。” 姜歡只是隔房的侄女,孫氏這個做娘的,早都拿了主意,何氏自是不會多嘴,點頭道,“倒也是這個理,強扭的瓜不甜?!?/br> 孫氏見何氏應(yīng)自己,話鋒一轉(zhuǎn),又把話頭說到了一旁的姜錦魚身上,半真半假的羨慕道,“哎,弟妹啊,我是真羨慕你家綿綿啊。打小生得好,后來又嫁得好,生了那么一對雙胞胎,天底下做女人做到這份上,也算是頭一份的。你這做娘的啊,可真是半點都不用cao心。不像我,我那歡姐兒啊,沒你家綿綿命好,這么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我啊,只盼著她找個疼她的人,好生把日子過下去,生個一兒半女的,也好有個人養(yǎng)老送終啊。” 何氏了解自家這個嫂子,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從前便是如此,無端端把自家女兒一頓夸,定是有事求她。她也應(yīng)和道,“歡姐兒還年輕,再找一個也不是難事?!?/br> 孫氏一拍掌,連聲道,“是這個理,我也是這么想的,總不能讓歡姐兒在家里住一輩子不是。弟妹啊,就是我歡姐兒的親事,我想讓你給幫一把?!?/br> 何氏也不意外,孫氏這話繞來繞去,總歸是繞回來了,她道,“我畢竟常年不在縣里,認(rèn)識的人也不多。嫂嫂若是想讓我?guī)兔φf親,那可是有些為難我了。嫂子自己可有中意的?” 孫氏也不敢把給女兒找人家的事,全盤丟給何氏,畢竟人心隔肚皮,萬一何氏見不得她女兒好,挑個差的,那她是答應(yīng)好,還是不答應(yīng)好呢?可讓她白白把何氏這么大的助力給舍棄了,她心里也覺得虧。 索性便想了個主意,人她和女兒兩人挑好,但出面說親的事,讓何氏母女倆去。 孫氏道,“我聽我嫂子說,咱們縣里主簿家的夫人正為她二兒子的親事打聽呢?!?/br> 何氏也懂了,點頭道,“嫂子既是有中意的人家,那我便找個日子,替嫂子走一趟,至于成不成,還得看兩家有沒有緣分?!?/br> 孫氏立馬笑得合不攏嘴,高興道,“有弟妹你出馬,那定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兒!主簿家二公子我打聽過,這回也是娶得續(xù)弦,和歡姐兒倒是同病相憐,般配的很?!?/br> 孫氏也不傻,自家女兒什么條件,她心里也有點數(shù),和離總歸于女子名聲有礙,她也不敢托大,去找個連半點希望都無的。至于相中主簿家二公子,這也實屬她與姜歡的私心。 一輩子做個農(nóng)婦,哪里比得上何氏母女這樣做官太太舒服體面,即便是個小小主簿,那也是官不是? 孫氏把事情托付給何氏,便又寒暄了會兒,找了個由頭出去了。 孫氏一走,何氏頭疼的摁了摁額角,一副苦惱的模樣。 姜錦魚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感同身受,說實話,她也很討厭做媒,偏偏在遼州的時候,總有官夫人找上門,以她婚姻美滿、定然有福為由,求她出面。 拒絕又不好,可做媒卻實打?qū)嵤且患粤Σ挥懞玫氖隆?/br> “娘,大伯母倒是越發(fā)精明了。” 何氏聽罷,無奈道,“你大伯母是看準(zhǔn)了咱們娘倆出面,那主簿夫人定然不好一口回絕。不過你大姐這樣在家里待著,也的確不是長久之計。便是你大伯母不來求我,你奶估計也會開口提這事兒。罷了,走一趟便是,到底是一家人,雖說他們母女倆見不得我們好,可我們也不好計較什么,倒顯得我們肚量小了。” 何氏話這么說,倒也不推三阻四,她向來是個有事就做的性子。 過了兩日,便帶著姜錦魚去拜訪那主簿夫人了。 主簿府。 主簿夫人夫家姓鐘,人們便喚她一聲鐘夫人。鐘夫人仿佛很意外她們來,但態(tài)度上倒是很親熱的。 她請她們進(jìn)屋,又讓大兒媳婦過來作陪見客。 何氏眼瞧著時機差不多了,才道,“不滿鐘夫人,我今日來,乃是為了我的侄女……” 何氏與鐘夫人聊,姜錦魚坐在一邊,時不時接幾句鐘夫人兒媳婦的話,聽她說幾句家長里短。 等鐘夫人兒媳婦說到她meimei嫁人的事情時,何氏與鐘夫人總算是說的差不多了,兩人陸續(xù)停了下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這時,鐘夫人率先開口,道,“何夫人您我自是信得過的,端看您家女兒的樣貌言談,我便曉得姜家女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