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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陌上雨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卻也不見身材走樣,眉宇間反倒多出一股叱詫風云的氣概,說話十分精煉,自然而然地帶著不容人違背的力度。

眼下陸上清切實地感受到了這種力度,只得依言坐好。

“你今天下午干嘛去了?”陸之義頭也不抬,眉間微鎖,手下不停地寫著什么,愣是把疑問句問成了陳述句的語氣。

陸上清心中一緊,謹慎考量地回答:“在街上遛彎?!?/br>
“遛彎遛到燒烤攤上喝酒去了?”陸之義抬頭看了兒子一眼,“說謊也挺有技巧,還知道避重就輕?!?/br>
陸上清只聽了前半句就瞳孔驟縮,心里“咯噔”一下,一連串地想:“為什么沒發(fā)覺被人跟蹤?什么時候開始的?看的這么清楚應(yīng)該是近距離,跟蹤者是誰?哪個方位?自己沒發(fā)現(xiàn)對方,銀狐也沒發(fā)現(xiàn)嗎?”手心倏的冒了一層冷汗,還沒來得及緊張完,就聽陸之義說:“我今天跟客戶去看樓盤,就那燒烤攤對面的。剛到地方,還沒下車,就看見你這豪氣萬丈了,直接對瓶吹,看不出你還有這本事?!?/br>
陸上清這才緩了一口氣上來,不動聲色地壓下了心里的一團亂,暗道自己太風聲鶴唳,陸之義怎么可能會派人跟蹤自己呢,簡直是自亂陣腳。陸上清看陸之義依舊低著頭奮筆疾書,只好穩(wěn)下心神組織措辭:“我有個朋友在燒烤攤吃東西,今天遛彎的時候我正好路過就看見他了,他叫我,我就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br>
“然后把他手里的一瓶酒都干了?”陸之義依舊低著頭筆走龍蛇,只是掀掀嘴皮順口接話:“我兒子酒量真是不錯。”

陸上清結(jié)合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份,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胃藥,估計是陸之義在以“過來人”的立場矯情那瓶酒的問題,于是立刻從善如流地認錯:“對不起,爸,我錯了?!?/br>
陸上清自信偽裝成乖孩子的火候夠穩(wěn),覺得說一句認錯的話這事就能揭過了,以他對陸之義的了解,覺得這慈愛老爹最多來一番苦口婆心的說教,但是很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出這慈愛老爹真正的本事。

陸之義風來雨去地混了這么多年,什么樣人不曾見過。聽見陸上清利索的認錯,陸之義不假思索地就給這兒子歸了類:凡是認錯太快的,要么是真心知錯悔過,要么是走過場的能屈能伸——任你狂風暴雨,我盡可風來雨去,但就是有本事陽奉陰違我行我素——很顯然,陸上清就被陸之義歸為了后者。

在一個多月的相處了解下,陸之義以為自己兒子是塊木頭疙瘩,規(guī)規(guī)矩矩有禮有節(jié),雖然跟自己還是比較疏離,但是個老實人沒錯,沒想到今天誤打誤撞看到的一幕能讓他徹底刷新對陸上清的看法。

今天下午,陸之義看到陸上清跟一男子對坐飲酒,眼鏡被卸了下來,原本拘謹而斯文的臉看起來竟是那么陌生,陸上清嘴角上揚,笑卻不及眼底,渾身上下透著肅殺,那畫面卻毫無違和感,像是一切本應(yīng)如此一樣。陸之義在車上震驚地看著陌生的兒子,直到陸上清戴上眼鏡騎車走遠了也沒能回過神來。

“他是清兒嗎?還是我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清兒呢……”這個念頭在陸之義腦海中揮之不去。倘若說一開始陸之義對陸上清是百分百的信任,從不用自己歷年經(jīng)驗去懷疑兒子的任何表現(xiàn),那么從這個念頭冒出的那一刻起,陸之義就果斷推翻了之前種種對兒子的固有認知,開始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地認真審視起這個兒子了——像審視幾十年的競爭對手一樣一絲不茍。

如果以陸之義前一天晚上對兒子的認識,很可能在聽到“對不起,爸,我錯了”這句話的時候就完全相信他是知道錯了,然而現(xiàn)在,這句話非但沒有起到任何好的作用,還讓陸之義更加確信了一點:自己低估了兒子的混賬程度。

所以陸之義聞言依舊低著頭筆走龍蛇,只掀掀嘴唇說:“那面壁跪思去吧。”

陸上清萬萬沒想到陸之義會這樣說,一時間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便絆著舌頭重復:“面……面壁……跪……跪思?”

“有問題么?!标懼x依舊筆下不停,頭也不抬。

“爸……”陸上清愕然,不知不覺地叫了聲爸。陸上清覺得對手仿佛一夕之間就開了外掛,讓他從知己知彼的狀態(tài)一下淪落成了敵知我不知,陸上清有些無法接受。

可無論他能不能接受,此刻也知道這狀況是無法扭轉(zhuǎn)了,于是只好聽話地走到墻跟前,咬牙跪下了。

陸之義凝視了一會兒跪得筆直的兒子,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暗自嘆了口氣,繼續(xù)埋頭筆走龍蛇。

陸上清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墻,愣是沒想通陸之義為什么突然就情緒大翻轉(zhuǎn)了,人格分裂?心情不好?就因為一瓶酒?酒?難道酒對于陸之義來說是逆鱗?

此時的陸上清還不太明白“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的含義,根本沒考慮到他老爹已經(jīng)把他的人格從里到外剖析的渣也不剩了。時間凝在秒針上沙沙而過,陸上清已經(jīng)跪了半個多小時了。且不說跪得膝蓋疼,就只說這喪權(quán)辱國的面壁,陸上清就覺得哀莫大于心又死了。

“起來吧?!标懼x終于發(fā)話了。

陸上清委委屈屈地站起來,膝蓋處傳來一陣酸麻,踉蹌地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陸之義,真心實意地把頭垂下了——實在沒臉見人了。

“過來,”陸之義沉聲道,“等會把這倆東西放到你臥室去?!?/br>
陸上清就走過去,看了一眼他爹書桌上放好的一大一小兩個木板子,心里就翻江倒海起來。

“還有這個?!标懼x把之前筆走龍蛇的成果輕輕摔在陸上清面前,隨著“啪”的一聲,陸上清心里的弦就崩斷了,只見那摞紙上第一頁赫然寫著:“為陸上清所定之——家規(guī)”。字跡蒼勁有力,如泰山般的質(zhì)感撲面而來。

陸上清登時就被沖的兩眼一抹黑,艱難的把嘴邊“這什么東西”換成了“爸,這是什么?”

“家規(guī)?!标懼x如是說。

陸上清把“廢話”二字咽回肚子,因為本來自己問的問題就夠廢,于是他就問了一個更廢的問題:“這是……用來干什么的?”

“你說呢。”陸之義不打算繼續(xù)廢話,而是直接拎起了小號的木板子,“今天哪只手拿的酒瓶,伸出來?!?/br>
陸上清默默伸出了右手。

“好喝嗎?”陸之義突然問。

“……不……不…不好喝……”陸上清立刻從善如流地回答。

陸之義點了點頭,似乎比較滿意這個回答,然后左手握住兒子伸出的右手,迫使他攤平了掌心,右手拿著戒尺抵了上去。“不好喝還要跟人搶著喝?”“啪”一記響亮的板子著rou聲聽著都讓人肝顫,陸上清也被打蒙了,如假包換的哆嗦了一下。

“家規(guī)剛寫好,你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