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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直至人熟睡過去,才打了盆熱水,拿毛巾仔細地擦著人的身子,然后趁人陷入熟睡,一遍又一遍地做著醫(yī)生教過的活血按摩。在蘇云舸的悉心照料下,陸上清的確恢復的很快,只過了十五天,他便可以下床走動了,又留院觀察了數(shù)日,陸上清終于出院了。出院時只有蘇云舸一人陪在旁邊,陸上清望了望久別的藍天,默然地站了良久,轉頭看見蘇云舸衣領上吊著的小蛇,終于自嘲地笑道:“喂他還不如喂條蛇,都這時候了也不知道來接,怎么當師弟的?!?/br>蘇云舸輕笑一聲,抬頭望了望天,低語道:“他那么傻,世界又這么大,只怕他找不到你?!?/br>陸上清叱笑道:“什么話?算了,走吧?!?/br>蘇云舸卻突然問道:“能做飯么?”陸上清一怔,轉頭對上人深邃的目光,心中忽然一頓,他默然片刻,終于問道:“他在哪?”蘇云舸低語道:“等你做鹵rou飯給他送去。”陸上清的腦中“嗡”地一片空白,呆愣了片刻后忽然緊握著人的胳膊,急切地問道:“銀狐呢?銀狐在哪?!”蘇云舸心中登時又翻江倒海了起來,忍不住問道:“這種時候,你想的還是他么?”陸上清無數(shù)問題堵在胸口,一口氣沒倒上來,突然咳了起來,直咳得全身發(fā)抖,蘇云舸連忙給人順著氣,暗惱自己太不會看時機,怎么就挑這個時候說呢?這個時候還吃哪門子醋呢?于是立刻哄道:“銀狐沒事,他很好,清兒,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陸上清咳的昏天黑地,胸口仿佛是個大風箱,每一咳嗽便能聽到“呵哧呵哧”的聲音,好不容易止住了,人卻終于沒了力氣,原本蒼白的臉由于劇烈的咳嗽而泛著不正常的紅,他尤自喘著氣嘶啞著聲音問道:“怎么會……怎么會?”蘇云舸只好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陸上清半靠在人身上,垂著頭默然了半晌,終于輕聲說道:“干得……漂亮?!?/br>蘇云舸扶著仍在顫抖的人,輕聲勸道:“清兒,我們再去檢查一次好嗎?”陸上清勉強把自己撐了起來,強打精神地擺了擺手:“沒事,帶我去你的住處,順路買些食材回去,聯(lián)系銀狐,我得……”蘇云舸扶著顫抖的人,憋悶地胸口發(fā)堵,卻也不敢再給這人添惱,只好點點頭:“好,你慢些?!?/br>兩人回了住處,陸上清在人的攙扶下做了些鹵rou飯,銀狐準時到達,陸上清見了他一頭的雪發(fā),便笑著揶揄道:“若我死了,你也不見得會這樣。”銀狐輕笑道:“你死不了?!?/br>陸上清便叱笑一聲:“對,你還欠我酒?!?/br>蘇云舸收拾好了東西,三人便一起出發(fā),到了臨時集合點,調了輛面包車,便直奔小城而去了。等到了墓地,銀狐把鹵rou飯放在墓碑前,三人都未作聲。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小蛇扭著身子纏在了墓碑上,晃著腦袋看著沉默的三個男人,十分理解不了人類的行為。銀狐捏起小蛇,微微用力地扼住七寸,低語道:“再敢纏上去,我活剝了你。”小蛇登時就僵成了一根棍,吐了一半的紅信子都沒敢收回去,直接裝死了。銀狐把它丟給蘇云舸,終于輕聲道:“行了,這么久了,也該吃完了,走吧。”陸上清緩緩蹲下收拾了東西,聲音幾不可聞:“好人就該死么……”蘇云舸低語道:“跑得快了攆上狼,跑得慢了狼攆上。不是好人就該死,而是命?!?/br>陸上清緊攥的指尖微微發(fā)白,輕聲問道:“命在誰手里?人為了什么活著?”銀狐輕聲道:“命由天定,事在人為。你不該問人為了什么活著,而該問人為了什么死去?!?/br>蘇云舸彎腰把人扶起來,低語道:“他是英雄。”他是英雄,所以莫要折煞了英雄。陸上清面上無喜無悲,一雙手卻緊握到發(fā)白,他想除去世間所有的骯臟,他想還給死去的人一個公道,他想質問蒼天何為命運,他想再看一眼那人干凈的笑容,可最終他只輕聲說道:“走吧?!?/br>三人默默地來,又默默離開,沒有痛哭,甚至沒有提那人的名字,可在這安靜的默契中,懷念卻顯得愈加沉重。三人剛轉過一個彎,銀狐忽然腳步一頓,目光凝在一個墓碑上,它竟是半個多月前歸還小狗的女人的墓,銀狐不由得仔細看了一番,確定了是那個女人,心中便疑云頓生——半個多月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死了?她孤苦一人,這墓是誰立的?陸上清見銀狐頓住,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忍不住問道:“怎么了?”銀狐搖了搖頭:“沒什么,我打算去小葉的住處看一看,你們呢?”蘇云舸堵了陸上清的話說道:“清兒該休息了,我們去附近的酒店?!?/br>銀狐點點頭:“好,我送你們過去?!?/br>三人終于離開了墓地,銀狐把兩人安頓在酒店,便搭乘公交去了老樓,剛到了地方,便看到半個月前被修理了的男人摟著那濃妝艷抹的女人一起上了樓,銀狐心里頓時有了數(shù)。可女人是怎么死的?若是自然死亡,銀狐也懶得管,可若是被這兩人殺的,銀狐便決定給那女人討個公道,必將此二人送上法庭。于是銀狐下了車,繞到樓后,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三樓,在窗邊聽著兩人的交談。那兩人先是東拉西扯了一會,女人突然說道:“李哥,你真厲害,那女人還真自殺了?!?/br>被稱作“李哥”的男人搖頭晃腦地笑道:“那□□最看的就是重名聲和貞潔,老子先毀了她的名聲,再讓人jian了她,她不自殺?那老子不就白混了。”女人捏著嗓音媚笑道:“李哥,你太壞了。她也真傻,都這個時代了,誰還要什么貞潔啊。”“李哥”笑道:“夫妻一場,給她建個墓,我也是好人做到底了。”說著便順手開了電視機,正是新聞播報,連切了幾個臺都是一樣的新聞,只聽主持人公式化地說著:“國際毒梟‘黑寡婦’被我國輯毒刑警一舉剿滅,葉勇康等戰(zhàn)士視死如歸,以身殉國,英勇犧牲,下面請看詳細報道?!?/br>“李哥”笑道:“呦,這不是咱家對面的那小子嘛!就他還上戰(zhàn)場?我看他就是去送死的?!?/br>女人嬌笑道:“就是,就這種小白臉,死一百次都不見得能殺一個人,還英勇犧牲,不就是死了嘛,也不一定是怎么死的呢,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李哥”笑道:“我看他長的也不錯,還想著等他回來給兄弟們玩幾次,誰知道他就死了,真晦氣。寶貝,去給我倒點水來?!?/br>女人便嬌笑著起身去廚房倒來了兩杯水,兩人喝了之后忽然開始暈眩,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