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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文姝一下就急了, 連忙說:“嗨呀,這些媒體天天都瞎寫八卦!大哥要不你別看了……大哥你千萬別相信啊。大嫂和江二沒什么的!” 宴文嘉的注意力一下也被拉了過來。 他在心底悄悄罵了句蠢。 這話跟此地?zé)o銀三百兩有什么區(qū)別? 宴文嘉這才挪動步子, 往宴朝的方向靠近了一點,說:“啊,上個月營銷號還寫我搞基,就沒什么是他們不能編的?!?/br> 宴朝:“嗯,你搞基不奇怪?!?/br> 宴文嘉:“……” 客廳里的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 所有人都拿不準(zhǔn)宴朝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們?nèi)滩蛔☆l頻抬頭往樓上望去,心底又焦灼又有點說不出的不高興。 怎么還在開小課? 還開! 宴文宏有什么值得開小課的? 這時候手下進(jìn)來了,問:“老大,咱們帶回來的東西怎么辦?” 宴朝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三樓有個空置的房間。放那兒吧?!?/br> 一直又害怕又尷尬的女傭,急急忙忙地開了口:“先生!您說的是那個靠走廊盡頭的房間嗎?” “嗯?!?/br> “那個房間,太太現(xiàn)在當(dāng)書房了?!?/br> 宴朝:“……” 他沒想到自己幾個月沒回來,連雜物間都被征用了。 “放影音室?!毖绯目凇?/br> “是。”手下立刻挨個拎著上了樓。 宴文姝悄悄瞧了一眼,全都是□□袋,大箱子,也不知道怎么帶回來的…… “太太平時都看書?”宴朝問。 女傭點了下頭說:“您走之后,太太就愛上看書了?!?/br> 手下在一邊犯嘀咕,心說這話怎么聽著那么不對味兒,跟老大死了似的。 女傭說著,還指了指茶幾上一個小木托盤:“喏,這是昨天太太看的書,還沒收起來呢?!?/br> 宴朝順著看過去。 宴朝:“……” 他忍不住又一次懷疑,也許自己真的走錯了地方。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個酷愛買包買高檔奢侈品,總將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的顧雪儀,同這本書聯(lián)系起來。 一旁的宴文嘉也看見了那本書。 他倒是陡然充滿怨氣地道:“大嫂都準(zhǔn)備好離婚后要去種地養(yǎng)活自己了?” 宴文姝和宴文柏一下被驚住了。 宴文姝:“大嫂要離婚?” 宴文柏:“大嫂要種地?” 宴朝:“……” 以前他就覺得老東西生的幾個孩子,除了他,都不太聰明。 現(xiàn)在一看,豈止不太聰明。 “她有錢?!毖绯f。 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感情可言,但他也從來沒虧待過她。 宴文嘉怒不可遏,怒上心頭,狗膽包天,他冷嗤一聲,又譏諷又刻薄地說:“哦,有錢花就算是好了嗎?” 宴文姝驚呆了。 她再也不罵宴文嘉是狗比了。 宴文嘉竟然敢嗆大哥! 還是比狗比強(qiáng)的。 “好不好由她說了算。”宴朝抬眸看了宴文嘉一眼:“不由你說了算?!?/br> 宴朝的語氣也并沒有什么變化,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眉眼疏淡平和,一絲凌厲之色都沒有。但宴文嘉滿腹的話,一下全被噎了回去。 無形氣場之下,他再也開不了口了。 …… 三樓的書房里。 宴文宏一氣說完,房間里卻是安靜的。 顧雪儀并沒有立刻回應(yīng)他。 宴文宏一顆心頓時深深地墜了下去。 “你覺得我沒救了嗎?”宴文宏低聲問。 她之所以晾著宴朝,是為了留出充足的時間,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嗎? “你還小,還沒有殺人放火,當(dāng)然是有救的。”顧雪儀看了看他的模樣,少年額前的碎發(fā)被薄薄的汗水濕透了。 “但我希望你想清楚,而不是一時沖動立下誓言。人可能欺騙別人一時,但欺騙不了自己一世?!?/br> “不是沖動?!毖缥暮険u了搖頭。 顧雪儀抬起手,將墻上的溫控調(diào)低了一點。 宴文宏咬了咬唇,說:“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屬宴家,并不歸屬胡雨欣。我不需要胡家了。我選了更好的學(xué)校,我會慢慢變得正?!?/br> 獵人之所以拿起槍,是為了生存。 他有了更溫暖的巢xue,就不需要再豎起渾身的刺了。如果……如果她還肯管他的話。就像第一次叫住他,讓女傭給他端來牛奶一樣,依然管著他。 “大嫂,你相信我?!毖缥暮旰诎追置鞯难壑椋路鹋菰诹艘煌羲?,顯得更加剔透分明。 他滿頭大汗,突然跪了下來。然后抬起頭沖顧雪儀笑了笑,笑到一半,又意識到這個時候似乎不該笑,于是他露出了一點哭喪的表情。 顧雪儀這才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好了,起來吧?!?/br> 宴文宏問:“你原諒我了嗎?” 顧雪儀心下覺得好笑。 他善于將自己偽裝得乖巧弱小,以此為武器,無意識地給別人挖坑。哪怕到這一刻,他都還是這樣。 顧雪儀也明白,一時間他是糾正不了的。 甚至有可能,這輩子都糾正不了了…… 就像那個女孩子說的那樣,有些傷痕是無法痊愈的。 “靠著乖巧、示弱,是能得到別人一定程度上的關(guān)心和喜愛。但真正喜歡和關(guān)心你的人,并不會因為你變得獨立、強(qiáng)大甚至偶爾的出格,而厭惡你、放棄你。別再嘗試用傷害自己的辦法,去獲得別人的愛意了。如果只有這樣,對方才肯對你垂憐,對方也不值得你去索求?!?/br> 顧雪儀試圖扳正他的行事邏輯。 宴文宏將手指攥得更緊了。 掌心刺痛,可是他在這樣的疼痛下,卻只感覺到了快樂。 所以,她的意思就是,從一開始,她讓女傭拿牛奶給他開始,她的關(guān)心就不是因為他的乖巧示弱。 所以哪怕他現(xiàn)在變了,她也不會厭棄他,放棄他對嗎? 只要他不做壞事,不殺人放火,只要他在一點點變好。 宴文宏眼底淚光閃爍,他又咧嘴笑了起來:“大嫂說得對,我知道了,我以后都聽大嫂的。” 就像胡雨欣那樣的。 不配再讓他去苦苦索求了。 宴文宏緩緩站了起來。 “我會繼續(xù)監(jiān)控曾經(jīng)聽過我演講的那些同學(xué),不會讓他們出事的……我以后不會再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