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4
劉海一下被吹成了大背頭,眼睛也吹沒了。“不關(guān)窗?”他又問了一次。“就不關(guān)?!背跻徽f。“你面前那個斗里有兩副墨鏡,一個我的,一個老崔的,”晏航說,“你拿一個戴上吧,一會兒眼睛給你吹瞎了?!?/br>“嗯,”初一打開小斗,拿出了兩個眼鏡盒,打開看了看,“這個sao藍,色的是你的吧?”“是啊,”晏航笑著點頭,“那個黑的是老崔的,你戴他的吧。”“不,”初一拿出了藍色的那副墨鏡戴上了,“我要時,時髦的?!?/br>“挺帥的,”晏航掃了他一眼,“配上你的大背頭,像個黑社會了?!?/br>“你戴嗎?”初一說,“路上反,光了?!?/br>“嗯?!标毯近c頭。初一拿了那副黑的給他戴上了,又偏著頭盯了半天:“挺像我們黑,社會的小,小弟?!?/br>“是,狗哥,”晏航說,“狗哥您看我這車開得還行吧?”“可以,”初一點點頭,“繼續(xù)努力。”晏航之前計算過,如果中途不休息,開到地方大概也就四個小時,不過他們中途肯定是要休息的,他沒跑過高速,也沒開過這么久時間的車,像崔逸交待的,得注意安全。“有休息,站了。”初一頂著熱風靠在窗戶邊說了一句。“好,”晏航說,“尿尿喝水吃東西伸伸腿兒?!?/br>“尿尿不要放,在第一個說?!背跻徽f。晏航笑了起來,放慢車速,進了休息站。他上完廁所,又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初一正拿著手機對著四周拍著。“拍什么呢?”晏航過去看了看,都拍的是來來往往的人。“旅行的人,”初一說,“跟平,平時的人看著不,不一樣。”“嗯,”晏航也看了看四周,“這倒是真的?!?/br>“以前你跟晏,叔叔,”初一看著他,“也這,這樣吧?”“不太一樣,”晏航伸了個懶腰,帶著他往休息區(qū)的超市走過去,“我們連行李都沒兩件,算不上旅行,算遷徙吧,一站站走,沒有目的地,也不回頭?!?/br>初一沒說話,低頭看著手機。旅行啊,到處旅行。初一以前就很想旅行,每次放暑假回到學校,前后左右的同學都在聊暑假去了哪兒玩,他一般都是隱身地在一邊聽著。他出來讀書之前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爺爺家,旅行從來沒想過。好像全家人也沒有誰想過旅行的事兒,姥姥可能連他們?yōu)I河區(qū)都沒有離開過。初一挑了幾張照片,想要發(fā)到朋友圈,想想又覺得還不夠,于是湊到晏航旁邊:“小天哥哥幫,幫我拍,張照片。”“嗯,”晏航拿了點兒零食和飲料,“拍什么樣的?”“我坐在駕,駛室的。”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好,”晏航笑了,“還可以車頭車屁股地坐著靠著,我給你拍?!?/br>“女的才,才那樣,”初一說,“我要坐駕,駕駛室?!?/br>買完吃的,他倆去了停車場,晏航把車從車位上開了出來,停在了綠化草坪旁邊:“在這兒拍,背景好看點兒?!?/br>初一上了車,坐到駕駛室里之后,就不知道該怎么擺姿勢了。雖然晏航總說他帥,但他知道自己不像晏航,隨便往哪兒一坐,定格了就是張硬照,他得凹造型,要不就還是土狗。“胳膊撐方向盤上吧,”晏航說,“然后轉(zhuǎn)頭看著我就行,把您的黑社會墨鏡帶上。”“好。”初一戴上墨鏡,清了清嗓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清嗓子,總之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把胳膊往方向盤上一撐。喇叭非常響地叫了一聲。“哎!”他嚇了一跳。清嗓子大概就是為了這一聲吼吧。“拍下來了。”晏航笑著說。初一沒有笑,很嚴肅地重新把胳膊在方向架上撐好,偏過頭看著他。“哎酷死了?!标毯桨聪铝丝扉T,“把車門關(guān)上再來一張,往車窗外面探點兒?!?/br>“哦?!背跻魂P(guān)上車門,把胳膊肘伸到車窗外,往車窗上一靠。“墨鏡拉下來點兒?!标毯接终f。“好麻煩?!背跻挥檬种腹粗R往下拉了拉。“這個動作帥,”晏航連按了幾下快門,“狗哥我提醒你,這種照片發(fā)了朋友圈之后,請拒絕小姑娘們的各種撩?!?/br>“怎么拒,拒絕?”初一問。“不回復就行。”晏航說。“我本來也不,知道怎,怎么回啊。”初一說。“那太好了,”晏航說,“請保持你在這方面的弱智?!?/br>拍完照片,他倆坐在草坪邊兒上吃了點兒東西就繼續(xù)出發(fā)了。“喜歡這種感,感覺,”初一說,“在路上,跑啊跑啊,旁邊有你?!?/br>晏航?jīng)]說話,伸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發(fā)動了車子。陽光很好,風里有灰塵和泥草的味道,耳邊有電臺主播沒話找話的尬聊,時不時會因為信號不好而有斷續(xù)的音樂,眼前指向天邊的高速公路,遠處連綿的綠色,還有副駕上靠著窗看風景的狗。這種感覺的確很好。生活有時候會因為不確定而充滿新奇和樂趣,也會因為太多不確定而人心不安。如果有一個確定轉(zhuǎn)頭就會看到的人,所有的不確定就都會變得緩和起來。初一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這會兒一直盯著外面不斷后退的風景,催眠效果應該很好,大概開出休息站沒到一小時,晏航發(fā)現(xiàn)他掛在安全帶上睡著了。姿勢有點兒毀形象,不過很可愛。晏航把車窗關(guān)上,打開了空調(diào)。這一路熱風吹得他臉上都麻了,也不知道初一哪兒來那么大勁頭一直頂著風興奮著,就差吐舌頭了。路過了兩個休息站之后,初一醒了過來。“我睡著了?!彼f。“睡得shuangma?”晏航問。“爽,”初一拿了張濕紙巾在臉上擦著,低頭看了看紙,“我cao。”“哎呦土狗也會說我cao了。”晏航說。“一,一直會說,”初一又抽了一張紙繼續(xù)擦臉,“不當人面兒說,而已?!?/br>“罵誰呢!”晏航說。“不當外,外人面兒。”初一補充說明,又拿了第三張紙在頭發(fā)上搓著。“都黑了吧,”晏航嘖了一聲,“還拿腦袋兜灰嗎?”初一笑了笑。下高速之前,他倆在休息站又停了一次,給車加滿了油。出了高速收費站,晏航在路邊停下,拿出了手機點了導航。初一往四周看著,田原景象已經(jīng)少了很多,遠處有不少高樓,前面的路綠化帶很寬,草很厚,毛絨絨的看著很舒服。這就是晏航出生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