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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員工說實在的比洗車這些要友好些,有時候會主動叫初一過去跟著看看,他也愿意去,這邊兒要是劉哥不在,他還真不太愿意呆著。也不知道為什么,同一個店里的人,還按業(yè)務分了不同的工作氛圍。初一覺得自己再怎么狗哥,也還是不太會處理這樣的關系,以后一定還是得好好把專業(yè)學好了,能干維修的話,自己一個人對著一臺車,舒服得多。“你們沒有休息日嗎?”晏航躺在床上,一邊打呵欠一邊問。“沒,”初一去陽臺把晾干了的制服拿進來穿上了,“再說了,洗車啊維,維修啊,是計,件的,多去多,得錢?!?/br>晏航笑著嘖了幾聲:“這架式,弄得一副生活不易的樣子,我看著都要落淚了?!?/br>“生活,”初一看著他,似乎是在找詞兒,找了半天,最后一揚臉,唱了起來,“像一團麻……總有那解不開滴……”聲音還挺大,晏航被他這激昂的念經(jīng)歌給嚇得愣了好幾秒鐘才拿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哎我去你的!”“小疙瘩!”初一接住枕頭,繼續(xù)把這句給唱完了。晏航又把自己枕著的那個枕頭抽出來砸了過去:“你上哪兒學的?。∵@都我爸小時候聽的歌了!還他媽唱錯了!”“錯了?”初一接住第二個枕頭,“那是什,什么?”“那也是麻繩擰成的……”晏航順嘴就唱了,唱到一半才蹦了起來,抓過初往床上一推,按著他幾巴掌甩在了他胳膊上,“找抽呢你?!?/br>“你會,會啊,”初一趴在床上笑著說,“晏叔叔小,時候聽的你,你都會?!?/br>“閉嘴!”晏航松開他,對著他屁股又踢了一下。“這歌劉,劉哥拿手,機放的,”初一說,“天天放,我就聽,會了?!?/br>“離你們那個劉哥遠點兒吧,本來就夠土的了,好容易數(shù)鴨子之外學個別的歌還學這么一首?!标毯絿@氣。“嗯?!背跻恍χc了點頭。初一挺有活力的,晏航看著他心情不錯地出門去洗車,有點兒感慨。工作本身就是挺累的一件事兒,像初一這種從早到晚兩分工打著就更不用說了,但如果不工作,就連下一年學費都交不上,生活也過不下去了。按說這樣的壓力,無論是什么工作,都會讓人覺得疲備不堪。但初一身上卻看不出這樣的壓力來,除了晚上睡覺睡得特別沉,有時候會嘆幾聲氣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表現(xiàn)了。晏航雖然一直嘲笑初一土狗,有時候還愣乎乎的,但很多時候,他會很佩服這個小孩兒。真扛得住啊。他打了個呵欠,順手摸過了老大讓他看的那本書。書寫得挺有意思,結合了各種文化討論西餐,晏航倒是看得挺認真的,從里頭還能看出不少老大做菜的理念和想法。就是無論是做菜還是英語,他的水平都還不太夠,看時間長了就挺累的,費勁。在床上賴著看了兩小時書,晏航起來洗了個澡,打算去車之道看看洗車工土狗初。他挺喜歡看著初一工作的樣子,他還沒看到過這小子干跟專業(yè)有關的事兒是什么狀態(tài)。晏航換了衣服,到窗口往下看了看,看到了崔逸的車停在樓下的車位上。“你車要修嗎?”他給崔逸打了個電話。“你要用車就說,”崔逸說,“你是不是看到我車在樓下了。”晏航笑了起來:“不用車,我就想找個借口?!?/br>“上回初一說排氣管有黑煙,讓我去看看,”崔逸說,“你開去看看吧?!?/br>“行。”晏航說。“到電梯口響我電話一聲?!贝抟菡f。晏航下了樓,到崔逸家樓下電梯門口,打了崔逸的電話,然后掛掉。過了一會兒,電梯下來了,門邊角落的地上放著崔逸的車鑰匙。“又拿電梯當傳送帶呢?”保安笑著說。“方便快捷。”晏航點點頭。車之道還是挺不錯的一個連鎖店,導航上好幾個地址,初一沒告訴過他是哪家,不過他每天在小區(qū)門口坐公交車過去,能去的方向只有那一個店。晏航開著車出了門,跟著導航一路過去。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了初一拿著手機天天看小李燒烤的事兒,他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個讓人吃驚的狗。車之道還挺好找的,招牌很大,老遠就能看到,裝修也挺有樣子。晏航剛把車開到門口,穿著制服的兩個小伙子就出來了。“排氣管有點兒冒黑煙。”晏航說。“先檢查一下吧,”一個小伙子說,“您下來,我們幫你開進去。”晏航下了車,一個小伙子上車,把車開去了維修區(qū)。洗車的地方就在門口,四個洗車位有三個停了車,晏航往那邊看了幾眼,沒有看到初一。他跟著又去了維修區(qū),一個小姑娘給他拿了杯水過來。還是沒看到初一,晏航喝了口水,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了店的時候,看到了那邊地溝里有個人。地溝上停著車,看不到這人的臉。但是晏航認識……這人的內(nèi)褲。因為這人穿的是他的內(nèi)褲。太不檢點了,褲子不能提上去點兒嗎!褲腰大了不能拴根兒繩子嗎!內(nèi)褲都露出來了!“初一你幫看一下這臺車,”把車開進來的小伙子沖著地溝那邊喊了一聲,“我去趟電腦室?!?/br>“嗯?!眱?nèi)褲的主人應了一聲,果然是初一。晏航看著他從地溝里退出來,大概是折騰半天了,身上都是汗,T恤都貼在了身上,看得到里面肌rou的輪廓。初一一邊摘掉沾滿了機油的手套一邊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幫我看看?!标毯狡似^。“你怎,怎么來了?”初一愣了好幾秒之后才猛地笑了起來,抬胳膊往腦門兒上蹭了蹭汗,額角被蹭上了一條黑道。“老崔說你告訴他這車應該來看看?!标毯焦垂醋旖?。“嗯,”初一走了過來,笑著點點頭,“我先看看?!?/br>“辛苦小哥了?!标毯秸f。“不,辛苦。”初一走到車頭,打開了引擎蓋。晏航站到一邊看著。初一用手撐著車頭,彎腰看了看里面,帶著汗珠的臉上表情很嚴肅,看著挺養(yǎng)眼。“應該是火,火花塞。”初一說。“嗯。”晏航也沒注意他到底是在檢查什么,一直只是盯著他的動作。初一從腰上掛著的一個工具袋里拿出了一把螺絲刀,拆下了發(fā)動機罩,又看了看之后嘆了口氣:“崔叔這車從,來不,不保養(yǎng)吧?”“好像很少保養(yǎng),開挺多年了,估計就等著出點兒毛病好換車?!标毯秸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