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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一時想不起象誰。鄭直沒空細想,決定先找到他家人再說。正要抱著小娃兒起身,由于姿勢不順令手肘輻度增大,轉(zhuǎn)身時不小心碰到杯子,咖啡灑了一桌,他趕緊坐回座位騰出一只手揪著紙巾往桌上擦。一連用了好幾張,好不容易控制住液體沒讓災(zāi)情延漫到筆記本,扭過頭,小朋友拿著他的耳墜,正歡快地在鍵盤上亂戳,也不知他怎么戳的,屏幕徹底黑屏。他的課題作業(yè)?。?/br>吸氣,深深吸氣,深深深深地吸氣。鄭直‘叭’地一聲合上筆記本塞回背包,怒目瞪著不知死活的小朋友,小朋友揮著手上的耳墜:“咿啊~”無奈地扶著額,鄭直向店主示意自己要暫離下,抱著小朋友離開咖啡廳。站在人行道的紅磚上左右張望看看附近有沒有在找小朋友的大人,小朋友玩膩了耳墜,隨手一扔,鄭直飛快地接住才沒被他扔進下水道。“你這小家伙!”他氣得牙癢癢地,小娃兒卻不懂得害怕,眨著大眼笑得無辜又純良。——純良!鄭直想到小朋友象誰了,想到答案的一瞬間,血液被凍住了一般失去流動感。謝鄂!“巴,呀……”小朋友突然掙扎起來,身子往后猛探著叫喚:“巴……”快速跑近的腳步聲與熟悉的音調(diào)將鄭直整個人都釘?shù)卦亍?/br>“壞孩子,到處跑,急死爸爸了!”僵硬地站著不動,任剛才想到人影實體化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兩年多不見,他長高了,也更強壯了。頭發(fā)有點長,眉眼還是熟悉的線條,氣質(zhì)卻多了份冷竣和滄桑。他低頭看著鄭直懷里的小娃兒,伸手哄著,瞧也不瞧鄭直一眼。鄭直的臉色白了一陣子后又馬上轉(zhuǎn)紅,氣血直沖上腦淹沒了他的理智:“謝鄂你這混蛋居然這么快就有孩子了!還說什么會等我!你……你!氣死我了!把他抱走,滾!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惡狠狠將小娃兒往謝鄂懷里一塞,他氣沖沖轉(zhuǎn)身走人,否認自己是因為爭不過一個小朋友而吃醋。這家伙,思考思考思考個屁,思考的結(jié)果就是跟人有小孩子么?!哼,笨死了,就那只菜鳥,說不定是直接被人算計了!想到曾撫在自己身上的手,隱忍的眉,潮紅的臉,還有律動時虬結(jié)的背肌,高潮時咬過的肩膀,激情時火熱的懷抱。這些曾經(jīng)屬于過自己的東西現(xiàn)在都屬于別人,鄭直心底就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暴戾。為了避免失控,他只有馬上離開。終止一切憤怒根源的,是背后微帶冷意的一句話:“你認識小六?我是說謝鄂?”鄭直停下了腳步,以及熱血過度嗡嗡作響的腦袋。太過憤怒的情緒,讓他忘了一件事——謝鄂不是獨生子,他有三個哥哥。臉色漲得更紅,這次倒不是憤怒的緣故。鄭直再次僵在原地?zé)o法回頭,太丟臉了!“我是謝鄂的小哥,謝屹。”與謝鄂長得極為相象的男人抱著兒子走到鄭直面前:“大家都說我跟小六長得很象,抱歉讓你誤解了?!?/br>鄭直臉熱得快滴出血來。雖然他現(xiàn)在跟謝鄂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可是在他家人面前展示這么一幅失控的樣子,要怎么解釋?對同性的朋友有小孩子一事這么激動——老子還能解釋個屁!“哈……是啊,你們長得太象了,我跟謝鄂又很久沒見面……沒想到看起來那么純良的家伙居然跟人……我還以為他被人算計了,哈哈?!备沙读税胩?,鄭直終于對上謝屹略帶探索卻掩飾得很得體的目光。這時候他才覺得,謝屹和謝鄂兩人其實并不是那么相象的,氣質(zhì)就截然不同,謝屹冷峻嚴肅不苛言笑,謝鄂溫和可親不語也帶三分笑。只是,快三年了,青春期的三年足以讓人改變太多。他早就不知道現(xiàn)在的謝鄂變成怎么樣。鄭直心下悵然。不管謝屹對鄭直的解釋有什么感想,他都沒表示出來,只是嚴肅地點頭:“小六是比較單純,常讓大家擔(dān)心,謝謝你的關(guān)心。還有我兒子給你添麻煩了,也非常感謝。為了表示謝意,由我作東請你吃頓飯吧?!?/br>“不不,不用了,等下我還有課?!编嵵敝幌肟禳c離開這尷尬的地方。“那好,回頭我讓小六代我感謝你,請教下你是?”“成聶。”鄭直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今天去考了駕照?!?/br>“哦?”修哥從車底下一推滑輪爬出來,將煙叼在嘴角,邊扯手套邊將手機放修理桌上按下擴音鍵:“機車的?”“汔車的?!?/br>嗤了聲,修哥正想嘲諷幾句,電話那頭又接著說:“機車的也拿到了?!?/br>“臭小子,也學(xué)會耍人了?!毙薷绱笮Γ骸斑@么久,你終于去考了?!?/br>“是啊。”那邊長長地應(yīng)了聲。一個名字哽在兩人喉嚨間,卻沒人先提——那個教謝鄂機車的人。“他還是不許你告訴我聯(lián)系方式嗎?”謝鄂先開口。修哥含糊地應(yīng)了兩聲。“今天打電話是跟你說,接下來半年我大概不在X市,學(xué)校有學(xué)術(shù)交流,我報名參加了?!?/br>“哦,哪里?”修哥心不在蔫地回答,到處找咖啡。“T市的N大?!?/br>“咳咳咳……”修哥被煙嗆到了,他在想要不要通知鄭直。“修哥。”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聲音:“厚此薄彼是不好的行為?!?/br>修哥瞪著電話半天,翻了個白眼:“知道了?!?/br>修哥掛斷電話,聽到動靜的NIC從二樓探出腦袋:“要我通知不正直的嗎?”“你這么閑,下來幫我修車!”修哥叉腰大吼。NIC嗖地縮回腦袋。————————謝鄂放好電話,看著手上今天才收到的申請同意書,輕輕吐了口氣。大三才開始的學(xué)術(shù)交流人員早在上學(xué)期就圈定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趕上未班車辦好手續(xù),也是拜院長對自己一向的偏愛。上個月小哥打電話來,說起小寶走失的事。“今天小寶在T市差點走丟了,還好被你朋友揀到。”“我朋友?又把你當(dāng)成我了?”謝鄂輕笑了聲,換個輕松的坐姿。“是啊,看到我和小寶,很激動地指責(zé)我居然生了孩子?!敝x屹漫不經(jīng)心地閑聊下隱含著旁敲側(cè)擊:“看來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會被人騙了,你這法律系讀得挺失敗的。”“指責(zé)?”謝鄂下意識地挺直了背。他的朋友里,會用這種態(tài)度來對這件事的,仿佛只有一個。他壓抑下突然激蕩起來的情緒:“你們不也一樣,經(jīng)常擔(dān)心我被騙,打電話來關(guān)懷……他有說他是誰嗎?”問到最后,話語里還是添了絲急燥。謝屹一邊逗著兒子一邊已有了悟:“他說他叫成聶。”“成聶?!”“當(dāng)然,跟我見過的那位成聶長得完全不象。雖然我不大記得他的臉,但我不覺得小平頭能在半年內(nèi)長成馬尾——除非他戴了假發(fā),這我就看不出了?!?/br>“他……是不是戴著一只紅色流蘇羽毛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