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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還不想現(xiàn)在就與晉國打起來,畢竟冀州還守著虎視眈眈的英王。若要此時動手,必然繞不開英王,事情一下子就會復(fù)雜很多。 祁崇歸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沒有直接要莫毅的命。把莫毅錯當(dāng)犯人抓起來拷打一番也就罷了,若是堂堂國師命喪此處,晉國皇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祁崇歸退出書房,回到東宮,想起仍然在家養(yǎng)病的戚綿,又下令給她送了一堆藥材補品過去。 等到了午時,送晉國使團出城的禮部尚書孔興甘到東宮求見,行了一禮后說:“晉國國師讓臣給您帶話,說……桃花谷?!?/br> 祁崇歸筆尖一頓,猛然抬頭看去。 桃花谷?! 第19章 出行 孔興甘被祁崇歸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顫顫巍巍道:“殿下……?” “侯凌,”祁崇歸眉間帶著一絲惱意,瞇了瞇眼,“立即出城,追上晉國使團,無論生死都務(wù)必把莫毅給我?guī)Щ貋恚 ?/br> 侯凌連忙應(yīng)下。 然而還是晚了,侯凌在傍晚時追上晉國使團,卻發(fā)現(xiàn)莫毅與秦王都不知所蹤,隊伍中剩下的,只有幾個無足輕重的使臣。 莫毅逃了。 過了幾日,戚綿在睡夢中被挽春叫醒,挽春在她耳邊急道:“快醒醒!太子來了!” 戚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驚道:“太子?!” 挽春點頭,要拉她起身:“太子在前廳等著呢,讓你立即過去見他?!?/br> 戚綿哦了一聲,懵懵地由著挽春給她穿衣梳頭,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不對:“我這會兒正臥床養(yǎng)傷,你拽我起身做什么?” 還有祁崇歸,他他他他……他怎么又來了! 挽春要哭了:“太子說他知道你是裝病,你要是再不起來見他,他就要治你的罪。” 戚綿:“……” 戚綿一頭霧水,腦中一團亂麻,匆匆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便跑去前廳見人了。 祁崇歸負手而立,正望著墻上的掛畫出神,戚博舟則垂手低頭,立在一邊,尷尬地沉默著作陪。 瞧見戚綿進來,戚博舟及屋內(nèi)仆婢就都識趣地退下了。 祁崇歸只輕飄飄地瞥她一眼,道了句:“跟著我?!?/br> 便抬步出去了。 祁崇歸今日沒有乘車,而是騎了馬。昌進將一匹栗色馬牽到戚綿眼前,示意她騎上去。戚綿照做,側(cè)過頭看見祁崇歸跨上了另一匹白馬。 戚綿看著昌進站在地上,好奇地悄聲問:“你怎么不上馬?” 昌進偷偷看一眼祁崇歸,同樣小聲回答她:“殿下不帶我?!?/br> “……”哦。 戚綿暗暗翻了個白眼,剛點點頭,余光就瞥見祁崇歸催馬往前去了,戚綿連忙跟上。 由于還沒出城,時辰雖早,街上卻也有了百姓,二人驅(qū)馬行的并不快,等過了半個時辰出了城門,祁崇歸才揚起馬鞭,催馬在道上疾馳起來。 戚綿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帶自己出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但他這狀態(tài)卻實在是奇怪,戚綿心中忐忑,跟在他身后的時候,腦中已經(jīng)想了好多種可能了。 是跟她攤牌?揭露她的身份?還是抓住了她的把柄,逼她認罪? 戚綿暗自思忖,這荒郊野外的,又沒有旁人跟著,他若要逼她認罪,她此時跑路倒也來得及吧? ……不行不行,挽春還在戚府呢。 戚綿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終于等到祁崇歸勒馬停下,戚綿定睛看去,眼前是一座青山,高高的石階從山腳延伸向上,盡頭處竟然是一座寺廟! 祁崇歸翻身下馬,戚綿趕緊跟著下來。二人把馬拴在一邊的樹上,然后一前一后踏上了高聳的石階。 沉默了一路,戚綿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殿下,您帶臣來這里做什么?” 祁崇歸突然停住步子,戚綿就跟在他身后,一個沒留神差點撞上,然后就聽到祁崇歸溫聲說:“到我身邊來。” 戚綿:“?”這還不夠近嗎? “與我并行?!逼畛鐨w道。 “……” 戚綿不情愿的又往上挪了一層石階,祁崇歸卻又抬步向上了,走了幾層,發(fā)覺戚綿沒跟上,便停下步子,回頭等她,戚綿只得跟上。 二人上了有一刻鐘,才走到最高處。到了寺院門前戚綿才發(fā)現(xiàn),哪里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東宮禁衛(wèi)明明來了一大半,把這個寺院清場了! ……也是,他怎么會孤身出門,把自己至于險境。 戚綿覺得自己之前跑路的想法是真的想多了。 寺里的住持慧澤法師前來迎接,行至二人身前,先雙手合十道一句阿彌陀佛,然后將二人引入寺院中。 戚綿不知道祁崇歸來這里做什么,只乖乖跟著,卻沒想到慧澤法師直接把他們帶到后殿去了。 門匾上書“天寶殿”,戚綿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去的時候,正好一陣陰風(fēng)從后頸刮過來,激得她打了一個寒顫,抬頭看去,竟發(fā)現(xiàn)殿中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個個黑漆漆的牌位! 戚綿:“……” 青天白日的,戚綿怎么覺著這殿里有點昏暗,陰森森的? 慧澤法師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祁崇歸看她一眼,解釋道:“這些牌位,是晉國之前的七代皇帝?!?/br> 帥的人已經(jīng)醒來~~~ ∩∩ (??ω?) _| ?/(___ / └-(____/  ̄ ̄ ̄ ̄ ̄ ̄ ̄ 晉朝五十三年間換了八位皇帝,前七個均已駕崩,第八任就是如今小晉國的皇帝吳爭。 戚綿聽見“晉國”二字,對這些冷冰冰牌位的驚悚感就轉(zhuǎn)變成了驚嚇。 她就知道,祁崇歸帶她出來的目的不單純! “十年前丹陽城破,晉帝倉皇逃竄,匆忙之下連祖先的牌位都顧不及,父皇終究于心不忍,于是在這寺中專設(shè)一殿,安置這些牌位。”雖然也沒什么人來參拜供奉罷了。 戚綿緊張的手指都僵住了:“殿下與臣說這些做什么?” “戚綿,”祁崇歸看向她,目光平靜,“你也是經(jīng)歷過朝代更迭的人,對于前晉,你怎么看?” 戚綿屏住呼吸,背上突地冒了一層冷汗,她垂下眼瞼,睫毛顫動,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一時失語。 祁崇歸轉(zhuǎn)過身去,沒有再看她,背著手朝殿門處踱了幾步,“你不必緊張,只管道來,孤恕你無罪。” “臣未曾想過這些?!逼菥d聲音苦澀,低低的,有些沙啞,“若非要說,也只能嘆一聲萬事萬物皆有定數(shù),氣數(shù)盡了,也便罷了?!?/br> “那你覺得,晉人氣數(shù)盡了沒有?” “北地極寒,荒涼閉塞,翻身無望,自然是將要盡了?!?/br> 祁崇歸沉默不語。 將盡卻未盡。 而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