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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淡淡的笑意也沒散去。 男人挑眉盯著緩緩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的沈未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沈未涼甩了甩手腕子,訕笑著認(rèn)錯,“沈某一時大意動手傷了周姑娘,請蕭王爺責(zé)罰?!?/br> 女人開口的時候眼里滿是盈盈的笑,雖說著道歉的話兒,可表情卻是一點沒覺得做錯了的樣子。 蕭燃暗自發(fā)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打量她的眼神也逐漸銳利起來。 倒是周闌煙悶聲打破了沉寂。 “臣女,臣女也知錯了?!?/br> 男人懶洋洋瞥了眼伏在地上好似動彈不得的周闌煙,仍是口氣悠閑道:“你也錯了?你們二人到底誰做錯了?” ☆、重生II 本以為周闌煙挨了揍,定要惡人先告狀一番,沒想到那丫頭卻是裝起可憐來,面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梨花帶雨的模樣,嬌滴滴地啼哭著,“臣女失手教訓(xùn)了王爺府上的婢女,沈jiejie這才動手打了臣女,這一切都是臣女的錯,請王爺責(zé)罰?!?/br> 蕭燃聞言,抬眼瞧著面色淡然的沈未涼問,“事情可是這樣?” 沈未涼眨了眨眼,而后頷首,“確是這樣。沈某打人有錯,她說的沒錯?!?/br> 蕭燃揚唇,心里又是一陣發(fā)笑。之前以為她只會領(lǐng)兵打仗,倒是小看她了。原來這女人,虛心認(rèn)錯,死不悔改的本事也不賴。 “既然你二人都認(rèn)了錯,此事便一筆勾銷了?!?/br> 男人沒什么耐心地發(fā)了話,長腿一邁,就拎著糯米團子似的小皇帝離開了屋。 待蕭燃走后,周闌煙才慢慢站起來,也沒再說什么,徑自抹了把晶瑩的眼淚珠子,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 可若是沈未涼沒看錯的話,那丫頭嘴邊分明牽著不懷好意的淺笑,乍見之下,尤為陰怖。 沈未涼心頭閃過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剛想打聽一下這個周闌煙的來頭,卻聽見翠淺毛毛躁躁闖進屋,“沈姑娘,芝宜姐,剛才發(fā)生什么了?那個周小姐怎么一瘸一拐地走了?” 沈未涼朝芝宜微微紅腫的左臉處努努嘴。 翠淺又是一聲驚呼,“天啊,該不會是周小姐打的吧?” 芝宜不愿多提似的輕搖了搖頭,提醒她切莫多言。 沈未涼見翠淺手里捧著活血化瘀的幾瓶藥膏,伸手取來一瓶,在食指上蘸了少許,然后湊近芝宜,輕輕替她涂抹起來。 芝宜纖瘦的身子一僵,慌忙就要避開,卻被沈未涼牢牢握住肩膀。女人力氣并不很大,卻足以讓她無法退縮。 沈未涼給了她個溫和而帶著安撫意味的眼神,芝宜驚覺肩膀處傳來的熱量源源不斷,似乎一直傳到了她的內(nèi)心深處。 - 尋常時候沈未涼都是在屋里獨自用膳的。蕭燃太忙了,只偶爾來看看她,大多時候都是由翠淺和芝宜伺候著。 但今日小皇帝來了,午膳的時候,蕭燃便喊上了沈未涼一道。 臨坐下,沈未涼沒看見周闌煙的身影,便歪著頭小聲沖翠淺嘀咕,“周小姐怎么沒來?” 未等到翠淺回話,倒是蕭燃聽見了,而后戲弄般開了口,“你出手那么重,將人摔傷了還不自知?” 沈未涼品出男人話里只是揶揄,并無惡意,便訕笑著拿起筷箸,置若罔聞般開始用膳。 本是平靜的一頓飯,沈未涼不知道自個到底怎么回事,上午腿腳抽筋后,現(xiàn)在手掌又開始抽筋。簡直沒一處利索了。 許是方才拎著周闌煙太過使勁了。 沈未涼這么想著,兀自將手縮回桌子底下,細眉蹙起,另一手想要按捏右手,卻連抬都抬不起來。 蕭燃坐在女人斜邊,余光瞥見她停下了筷子,清麗的臉上神色凝重的模樣。 “又怎么了?”蕭燃轉(zhuǎn)過臉正對著沈未涼,語氣聽起來有些煩躁,狹長的黑眸里卻見不到絲毫惱意。 沈未涼瑟縮了下肩膀,笑得勉強,“不礙事,手抽筋了?!?/br> 蕭燃一聽,高大的身子向前傾著,眉宇間透著不耐煩,“讓本王瞧瞧。” 男人話音未落,一旁的芝宜和翠淺紛紛上前擋在沈未涼身側(cè),面上均是一副“您別過來”的架勢。 孟津翊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舅舅,她們怕你沒輕沒重的傷了沈jiejie?!?/br> 蕭燃給了小胖子一記白眼,沒好氣地坐回原位。 他怎么就粗魯成豺狼虎豹了? 最后還是沈未涼自個揉了揉腕子,只吃了小半碗米飯,便回屋里休息了。 說實話,沈未涼對于自己等同于廢人的現(xiàn)狀非常憂心。想當(dāng)年她也是堂堂東燕揚武將軍,四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女戰(zhàn)神。 怎么就淪落到如今這幅蹲久了腿疼,打完人手疼的落魄凄慘境地呢。 沈未涼長嘆一口氣,抬腳踢開屋門,恰好見著周闌煙端著個小托盤立在屋子中央。 “周小姐在我屋里作甚?” “送些安神湯來給沈姑娘賠禮道歉?!?/br> 周闌煙這么說著,自顧自將托盤放在桌案上,垂首站到一旁。 沈未涼又不傻,周闌煙這明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哪。遂面上扯出個敷衍的笑容來,“那就多謝周小姐了?!?/br> 周闌煙見狀,也不再多言,行了個禮,嘴角噙著陰翳的笑容,幽幽離開。 沈未涼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觸霉頭的少女,怎么連笑起來,都讓人渾身不自在呢。 她端起湯碗,湊到鼻下嗅了嗅,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撲面而來,激得她趕忙又放了下來。 可沒過一會,沈未涼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頭腦昏脹著出現(xiàn)重影不說,體內(nèi)更是有什么氣息四處亂竄。 女人扶住案幾,大口大口喘著氣,忽然瞧見案幾下擺著的香爐不知何時焚了香。那是一種極輕極淺的味道,若不挨近幾乎難以發(fā)現(xiàn)。 沈未涼臉色煞白,暗罵中招了。 她喜無味,且中過毒,從不焚香。 原來桌上的湯藥只是個幌子,真正要她命的東西,藏在熏香里。 沈未涼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嘴唇由白變紫,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的肌膚開始慢慢緊繃起來,胸口像是插了一把刀子,甚至有一雙無形地手捏著刀柄在她體內(nèi)攪動個不停。 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體驗瀕臨死亡的感受,但這種溺水般痛苦的慢性死亡,倒不如上一世直接給她一劍來的痛快。 沈未涼也不知自己熬了有多久,終是支撐不住一般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又來了又來了。 熟悉的靈魂抽離,飄出體外,升到半空中時,似乎還瞧見了蕭燃暴戾的面容。 說來真是對不起他,尸山血海地救她回來,倒變成白忙活一場。 沈未涼這么想著,眼前刺目的白光劈頭蓋臉照射而來。她的身子猛然一輕,好像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