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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冷冷,“聽聞梁家那齷齪之徒逼得你跳了湖?看來本王還真是低估了沈小將軍的骨氣?!?/br> 沈未涼覺得自個白白當了回冤大頭,遂有些委屈地笑了笑,“王爺委實說笑了。那日沉湖,并非我本意。” 男人轉(zhuǎn)過身,走近幾步看著她,眸中殺氣一閃而過,“到底怎么回事?” 沈未涼迎著他探究的目光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梁燕塵一事,蹊蹺的很。他素來沒腦子,此番借芝宜來折辱我,定不是他的主意?!?/br> 蕭燃聞言,冷哼一聲,面上怒氣又rou眼可見的燒了起來,男人默了默,大步就要離開。 沈未涼知他嘴硬心軟,又是出了名的兇胚子,遂趕忙伸手拉住他的腕子,直言勸道,“王爺,切勿沖動。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br> 男人頓了頓,挑眉細品了品她的話,忍不住帶著嘲弄意味抿唇發(fā)笑,她自個那般吃不得虧,眼下又說什么“得饒人處且饒人”,還真是皮厚得很。 蕭燃煩不勝煩地甩開她的手,這回在盛怒之下倒是記得控制了些自個的力道,只是語氣依舊惡劣,“本王豈是無腦莽夫!梁燕塵這廝欺軟怕硬,若想知道個究竟,非得揍一頓不可。” 男人抱臂立在原地,神色輕蔑至極地又補了一句,“再者,老子無理尚且不饒人,更何況有理。” - 同蕭霸王爭執(zhí)無果,女人又是無奈又是妥協(xié)似的笑道,“王爺,就算要去找梁燕塵問清楚,也不能在這青天白日闖上門去?!?/br> 蕭燃心中了然,稍稍舒展開劍眉,“也罷,今夜戍時三刻,本王在后花園等你。” 沈未涼頷首應允,人卻轉(zhuǎn)身朝外走去。沒走兩步,就見男人大步走到她身旁,俯身瞪她,“別到處亂跑,回屋養(yǎng)養(yǎng)身子去。” 說著,蕭燃略帶嫌棄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起瘦削的沒幾兩rou的女人。 沈未涼啞然失笑,她又不是什么頑劣孩童,更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蕭霸王卻好像把她當作什么易碎的瓷器般看待。 念及男人一片好心,于是沈未涼好聲好氣地解釋,“王爺,您不在府中的時候,芝宜家中出了些事兒。她的未婚夫下落不明,我便尋了世子爺幫忙找人,這會該是有下落了也說不定?!?/br> 其實府中大小事宜每日均會有人向蕭燃匯報,只不過他實在是政事纏身,應接不暇。 芝宜的事兒他自是知曉,畢竟這丫頭從小就服侍著他,人又本分,可那李倫甫膽小怕事,優(yōu)柔寡斷,卻委實不是良配。 蕭燃嗤之以鼻,“本來就是個沒用的家伙,人丟了才好?!?/br> 這說的是什么話? 沈未涼被他氣笑了,埋怨道,“王爺這么說,芝宜聽見該傷心了?!辈贿^她轉(zhuǎn)念又想,蕭霸王怎么可能會顧慮旁人的心情? 思緒未止,她卻聽見蕭燃沒耐心地喚來賀御,吩咐道,“你去把孟長禮叫來?!?/br> 沈未涼探頭,“咱們找世子爺幫忙又這般對他呼來喝去,不太好吧?” 蕭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抬眸看傻子似的瞧她,良久懶散著開口,“不將他呼來,難不成要爺親自去請他?” 沈未涼緘默:您是大爺您說了算! 二人在花廳等候孟長禮的功夫,天色暗沉,沒一會便下起了雨來。庭外芭蕉葉沾了雨水,更顯青翠。 雕花楠木案幾上擺著官窯青蓮紋瓷盞,氤氳的熱氣裊裊升起,沈未涼倏然覺得手背有些隱隱作痛。 這轉(zhuǎn)瞬即逝的一陣錯覺叫她下意識想起上輩子許懷衣震怒之下摔了茶盞,劃破了她手背的事兒。 暮雨長悲色,倒是不假。 蕭燃摩挲著白玉耳杯,目光卻有意無意總落在斜對面的女人身上。她斂眉端坐,神態(tài)看似安靜而平和,可若是仔細瞧瞧,就能看見她眉心微向下蹙著,呼吸也放得很慢,就仿若心口壓著石塊,獨自難捱一般。 自沈未涼醒來至今,沒聽她提過一回過往種種,反倒很快適應了在西景的日子,甚至也沒怎么抗拒就草率地嫁為人婦。 蕭燃明白,這是她逃避過去,逃避許懷衣的一種方式。起先他只是同她相互利用,并不在意這諸多細節(jié),可現(xiàn)如今,他卻不知為何,難以再熟視無睹了。 男人心中郁結(jié)著重重蓋上杯蓋,抿唇一言不發(fā)。 沈未涼被他粗魯?shù)膭幼黧@動,恍然回過神來,抬眼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后者毫不自知,依舊臭著臉,面上掛著“擾我者死”的氣息。 于是不怕死的沈未涼斟酌著開口同他搭話,“王爺近來,可好?” 蕭燃聽不出她話里所指為何,亦或只是許久未見,女人純粹想關(guān)心他一二。遂壓下心頭的煩悶,還算溫和地回答,“諸事順利?!?/br> 沈未涼聞言,綻出笑靨。興許是那彩繩,真的起到了一絲絲庇護的作用? 她這么略想了一下,聽見男人又沉聲詢問,“本王給你寄了家書,你怎么不回信?” 沈未涼一怔,再抬眼看他的時候,果然見男人剛平順了沒幾秒,又要炸毛了。 她趕緊從腰間香囊里取出折疊的四四方方的紅箋,捏在纖細的指尖晃了晃,頗帶著些邀功的意味,噙著笑道,“雖沒來得及回信,但我一直隨身帶著。” 她這番舉動倒是猝不及防且輕而易舉地取悅了蕭霸王。 蕭燃別扭著撇開臉,不去瞧她發(fā)亮的眼睛,口上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左右不過一張什么都沒寫的破紙罷了,何必這么寶貝?!?/br> 沈未涼自是知道他話不對心,兀自收好紅箋,輕聲細語,“算起來,還是頭一回有人給我寄家書?!?/br> 蕭燃挑眉不解,“以往你在戰(zhàn)場上,家中姊妹親人難道就不曾給你寫過信?” 沈未涼搖搖頭,笑得有些勉強,“許懷衣貴為天子,生性多疑。書信往來必會經(jīng)過他手,長此以往,也就沒后文了。” 蕭燃登時氣悶,恨不得飛到東燕去掐斷那人的脖子。然而更讓他覺得心口堵得慌的是,平日看起來吃不得虧的女人,難不成就真的對狗皇帝愛之入骨,竟是處處忍讓,半點兒也不覺得憋屈? 看出男人面上又露出不快的神色,沈未涼適時地補充道,“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至少還有王爺?shù)胗浿?。?/br> 女人莞爾,秋水剪瞳,黛眉生情。 她似是覺得余味苦澀,終有回甘。蕭燃卻覺得從未有過的胸腔燒起一把大火,滾滾而來,燎燎至燃燒點。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手札: 蕭霸王有一點點心動! ☆、歸來II 孟長禮進花廳的時候,沈未涼正在同蕭燃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女人神態(tài)自然,語氣也很放松,說話間一顰一笑都透著愉悅。 而那屢見屢躁的男人,一改平日平靜不過三秒的兇胚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