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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四國里,就出了這么一個女將軍,還同燕帝是青梅竹馬,感情篤深。可這再深的感情,看起來好像都抵不過皇權(quán)的誘惑,燕帝封太師之女為后,鞏固帝位;而沈未涼淪落成棄子,險些馬革裹尸。 她若是沈未涼,別說有勇氣成為他人的過去了,怕是光怨恨就要怨恨到郁郁而終,甚至死都不能瞑目。 芝宜抬手捏著把銀面扎珠鑲松石的梳子,輕柔地梳理著女人尚未擰干的長發(fā),語氣欽佩,“夫人莫要這般貶低自個,您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夫人颯爽直率,凡事都做的足夠坦蕩,問心無愧,難怪呀咱們爺喜歡您喜歡的緊?!?/br> 沈未涼莞爾,“就你嘴甜。不過話說回來,今日我同太后身邊的周姑娘有約了,你陪我去一趟月茗軒吧?!?/br> 芝宜頷首應(yīng)下,“好嘞夫人,外邊兒雨下的不小,我給您取把傘來?!?/br> - 沈未涼趕到月茗軒時,周闌煙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的樣子,雖儀態(tài)仍端正的很,姣好的面色卻透著顯而易見的焦躁。 “抱歉,這雨太大了,我又是第一次來這兒……” 沈未涼落了座,氣喘吁吁地掀開茶蓋,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方才緩過些氣來。 周闌煙沒眼看似的小聲嘀咕,“真不知道蕭哥哥瞧上你哪點兒了,半點沒個姑娘家的樣子,白瞎了幅漂亮臉蛋?!?/br> 沈未涼耳尖,聞言笑瞇瞇地放下茶盞,從懷里摸出封庚帖來,“多謝夸獎。這是葉子鴻那未婚妻讓我轉(zhuǎn)交的,說是要退婚?!?/br> 周闌煙伸手接過,仔細(xì)端詳了一番,而后狐疑道,“事態(tài)的發(fā)展方向,怎么同上一世不一樣了?” “可這結(jié)果,不是沒改變嗎?” 沈未涼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盅茶,慢條斯理地解釋,“葉子鴻的未婚妻雖未病逝,但退了婚,你二人不就仍可再續(xù)前緣。不過我在山陽還聽說了些事情,想必你也該有所耳聞?!?/br> 周闌煙循聲湊過頭去,聽見女人壓低了些聲音,“葉家滅門案,恐怕沒那么簡單?!?/br> “噓?!鄙倥ωQ著根食指放在櫻唇前,緊張兮兮地瞪向沈未涼,“這事關(guān)系著許多人的性命,你可切莫四處深究?!?/br> 沈未涼壓下滿腦子多管閑事的心思,學(xué)乖了些點點頭,“知道了,對了,你上次給我的藥粉,是什么來著?” 周闌煙想了想,回她,“那是雪骨參制成的藥粉,用來醒神清毒,可派上用場了?” “簡直救了我的命?!鄙蛭礇銮屏搜鄞巴鉂u晚的天色,粗略說了遍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就是這樣,撿來的那人有幾分癡傻,又失憶了,我便叫他阿木。也不知阿木有何來頭,在山陽的時候,還被縣丞給盯上了,欲殺之滅口?!?/br> 周闌煙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阿木是何人派來的?我看你還是早日將人送走為好,免得卷進(jìn)些莫名的爭斗中?!?/br> 話未說完,少女沖沈未涼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候在一旁的芝宜遣下去。女人遂開口吩咐,“芝宜,你且在樓下等我?!?/br> 芝宜離開后,周闌煙這才小心翼翼道,“我前幾日在宮里碰見了芝宜的相好,就是那個新晉探花郎,被封了大官的李倫甫。他好像已經(jīng)歸附梁相一派了,芝宜在你府中,又與那李倫甫有婚約,你可要提醒蕭哥哥多加提防?!?/br> 沈未涼頷首,“她二人早已分道揚鑣,再無干系了。不過我懷疑李倫甫同你一樣,是重生而來的?!?/br> “什么?!” 周闌煙一聲驚呼,惹得相隔甚遠(yuǎn)的相鄰四座都紛紛回首探望。 少女掩唇,吃驚地壓低嗓門開口,“我就說,他一個小小探花郎,憑什么突然做了翰林院學(xué)士,原來是重活了一世!” 沈未涼抿唇,“我只是懷疑,還未查明。再說了,你慌什么,大家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膽子大點?!彪m然她好像特別一點,已經(jīng)重生不知道幾回了。 周闌煙:……… 二人互相交換完有用的情報,兩看生厭似的揮揮手告別,毫不留戀。 -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雨還未停。而蕭燃也還沒從大理寺回來。 沈未涼本來準(zhǔn)備歇下了,想起之前自個在雨里對著男人有些唐突的一番話,頓時臉頰發(fā)燙,困意全無。 她說準(zhǔn)備好了要看看他的真心,就是有些心動的意思,蕭霸王應(yīng)該能聽得懂吧? 沈未涼左思右想,生怕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曲解了自己的心意,遂再也坐不住似的,匆匆拾了把油紙傘就繞過屏風(fēng)朝屋外走去。 夜幕四合,周遭只剩下雨點砸在地上的陣陣聲響。 沈未涼收起傘,坐在花園的涼亭中候著。這兒是蕭燃回院子的必經(jīng)之路,她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心里肯定別扭的要睡不著覺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未涼聽見背后出現(xiàn)了一陣輕逸如風(fēng)的腳步聲,下意識以為是賀御,便松了神道,“賀侍衛(wèi)不必?fù)?dān)心,我就在這亭子中等著王爺,不會到處亂跑的?!?/br> 話音剛落,便驚覺脖頸間有掌風(fēng)劃過,只是瞬間,沈未涼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女人被捆綁住手腳,關(guān)在間破敗的寺廟里。窗外黑漆漆一片,雨聲倒是停了,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她蹭著廟里殘破的佛像石料,將麻繩磨破。剛站起身,便瞧見斑駁的廟門被來人推開,沈未涼借著他手中的燭火,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怎么是王府里的那小廝? 男子依舊是碎發(fā)遮住半張面龐,走到她身前,語氣恭敬,“沈小將軍,屬下嵇霖,奉燕帝之命,前來帶您回東燕?!?/br> 沈未涼猛地睜大了雙瞳。對于這個名字,她的腦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卻不是很清晰。許懷衣尚是太子時,便在身邊培養(yǎng)了十四個精銳暗衛(wèi),負(fù)責(zé)保護(hù)他的安危,其中確實有一個,好像就叫嵇霖來著。 只是他們常年戴著面具,體型穿著都差不多,鬼能分得清誰對誰。 沈未涼后退了幾步,冷聲道,“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br> 嵇霖聞言,眸中精芒一閃而過,似起了殺心般放下燭臺,拔劍抵近女人的下巴,重復(fù)了一遍,“屬下奉燕帝之命,帶您回東燕。您如若不從,則格殺勿論?!?/br> 沈未涼輕聲哂笑,“格殺勿論?怎么,許懷衣是怕我說出這些年東燕邊疆的秘要,還是怕我成了叛徒做出些損害東燕之事?” 嵇霖充耳不聞女人的譏諷,只是冷漠地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再次威脅,“您若執(zhí)意要出了這扇門,不愿回東燕,那屬下就不客氣了?!?/br> 沈未涼眉心跳了跳,許久沒大動的肝火蹭蹭直往上冒。笑話,便是許懷衣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敢用這種口吻同她說話。 女人幾乎不假思索就抬腿踢開了破舊的嘎吱作響的木門,只是半個身子剛跨出門外,脖子上冰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