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涔冷汗。 他看看荒無人煙的道路, 又看看半躺在他懷里聲息微弱的喬橋, 咬著牙將她抱到懷里,往市區(qū)的方向走去。 然而沒走兩步,他一個趔趄就栽倒在地上。 懷里的人發(fā)出一陣悶哼。 “小喬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很快我們就到醫(yī)院了。” 他匍匐著爬起來。 一步, 兩步, 三步……砰的一下, 他再一次摔倒在地。 他茫然四顧, 終于認清此時的境況。干脆也不再掙扎,坐在地上,將喬橋小心地摟在懷里,將她兩頰散亂的頭發(fā)理到耳后, 又用袖子將她臉上的血漬擦干。 “小喬你放心, 你在我就在,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 狂風(fēng)忽起, 卷起薄雪撲打在他身上。 遠處有車輪碾過地面的窸窣聲傳來,陳瀚文猛抬起頭,望向不愿的彎道處, 一輛大紅色的轎車緩慢駛來。 在陳瀚文大力擺手之后,轎車慢慢停下,車門打開,一個踩著五寸高跟長筒靴的女人走了下來。 “怎么回事?” 陸蔓佳皺眉,因有急事她提前回家,卻怎么也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見他們。 她望向不遠處后門都被撞歪的黑色轎車,又將視線移回陳瀚文身上,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毛衣,許是凍得久了,臉上毫無血色,額角有傷,因為沒有處理而顯得血rou模糊,額前的頭發(fā)也被泥污和血漬浸成縷狀。 看到她的瞬間,他愣了一下,道,“小喬需要去醫(yī)院?!?/br> “快上車。” 陸蔓佳回過神來,連忙道。 她轉(zhuǎn)身打開后車門。 陳瀚文抱著喬橋站起來,咬牙穩(wěn)住步伐,慢慢走向轎車。 只有五米的距離,他渾身卻被汗?jié)裢浮?/br> 將喬橋放到車里的剎那,他長出一口氣,似乎全身的力氣已經(jīng)用干,雙腿虛軟。 陸蔓佳眼神復(fù)雜地將看著他,“你崴著腳了?” “開車?!彼挥嗾劊煌鲁鲞@兩個字,語氣中有催促的不耐煩。 陸蔓佳知道他此時心情不好,也不與他計較,翻了個白眼,大力甩上后門,利落上車。 “開快點?!?/br> 車才走了幾分鐘,陳瀚文便焦急地催促。 陸蔓佳往后視鏡中瞥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路上雪還沒化,我可是很惜命,不想搞得半死不活?!?/br> “禍害遺前年,你放心,你沒那么容易死?!?/br> 呲溜一聲,車停了下來。 “下車。”陸蔓佳冷著臉說。 陳瀚文深吸口氣,看了看懷里面無血色的喬橋,垂下眼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能拜托你繼續(xù)開車嗎?” 陸蔓佳原本也沒動真,不過是氣不過他嘴這么毒。但真聽他低聲下氣之后,也沒多痛快,撇了撇嘴發(fā)動車子,速度卻是加快許多。 “喬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姜媛趕到醫(yī)院,一見到陳瀚文便急忙問道。 “還在搶救?!?/br> 陳瀚文垂頭靠在墻上,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慘白,額間的血漬觸目驚心。 有護士上前帶他去檢查,他不耐煩地揮手,“不用管我?!?/br> 見他不聽勸,那小護士轉(zhuǎn)身離開。 本來還憋了一肚子責(zé)罵的姜媛沉默片刻,擰著眉問,“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會出車禍?” 余光視線瞥到一邊坐著的陸蔓佳,不由沒好氣地質(zhì)問,“你怎么在這里?” 陸蔓佳嘲諷地掃她一眼,而后繼續(xù)低頭看手機。 “與她無關(guān)。”陳瀚文說,“回市區(qū)的路上,喬橋發(fā)現(xiàn)有車跟蹤我們,我便下車查看,沒想到他們直接就撞了上去。” “誰干的?” “還不清楚,我已經(jīng)給警局打過電話,把詳細信息交待過,等這邊安頓好,我就去做筆錄?!?/br> “那她怎么在這里?” “當時手機沒有信號,她恰好路過,給我們送到醫(yī)院?!?/br> 姜媛沉默片刻,走到陸蔓佳跟前,“我替喬橋謝謝你?!?/br> 陸蔓佳意外地挑起眼皮,“舉手之勞,即便是路上一只小貓小狗,我也不會見死不救。” 話說得并不中聽,但姜媛沒有計較,只是說,“不管怎樣,是你救了喬橋。謝謝?!?/br> “我去外面透透氣。有消息了叫我?!标懧颜酒鹕砭屯庾呷?,經(jīng)過陳瀚文時,不咸不淡地說道,“腿斷了就趕緊去看,否則晚了可真成個瘸子?!?/br> “你傷到腿了?”姜媛看向陳瀚文。 他神色淡淡的,臉上是不正常的蒼白。 “腳崴了下,不妨事?!?/br> 姜媛打量著他,欲言又止,許久后從兜里摸出包煙來,遞給他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銜在唇邊,“喬橋會沒事的?!?/br> “嗯?!?/br>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紅燈熄滅,戴著綠色消毒帽的醫(yī)生走出來。 “病人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腦部大部分血塊已經(jīng)清除,不過夾縫里還有些血塊無法清除,什么時候醒來還不確定。目前仍需要觀察……” 喬橋一醒來,就聞到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四周墻壁雪白,房間里悶得透不過氣來。 她想坐起來,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看過去。 陳瀚文胡子拉碴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頭發(fā)亂糟糟的,跟雞窩差不多,泛出油膩的光,左側(cè)前額帶著淤傷,眼里有明顯的血絲。 臉頰越發(fā)的瘦,一點都不像他。 見她表情愣愣的,陳瀚文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連忙去按床邊的呼叫器。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神情越發(fā)緊張。 離得近了,喬橋才發(fā)現(xiàn)他坐的是一張輪椅,左腳踝綁了繃帶,蹺在半空。 忽然有個念頭沖進腦海,她歪了歪頭,說,“你是誰?” “……” 房間里有片刻的沉寂。 明明只有幾秒的時間,陳瀚文卻覺得有一世紀那么長,他認真地打量著喬橋的神情,喉結(jié)滾了又滾,飄蕩在空氣里的聲音顯得嘶啞。 “喬橋……這一點都不好玩?!?/br> “不好意思,”喬橋盡量不讓情緒泄露,面無表情道,“我是真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