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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飛瑜說:“我見過那么多藝人,有一夜成名的,也有一夜隕落的,有紅極一時又迅速滑坡的。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沉得住氣,也甘愿吃苦, 不走捷徑, 自己肚子里有貨?!?/br> 合作這么多年,他們太了解彼此。黎枝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太對勁, 問:“是不是公司那邊給你壓力了?” 這小丫頭片子眼睛還真毒辣。從她拿獎后,楓姐那邊一直在施壓。要她瘋狂接通告,甭管什么野雞產(chǎn)品,找上來的通通想要她接下代言。還有數(shù)不清的飯局酒會,毛飛瑜通通給拒了。 他的態(tài)度絕情絕義,把公司高層得罪了遍。不止一次流言蜚語,說要把他換掉。毛飛瑜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面對黎枝的詢問,毛飛瑜嘁的一聲不屑,“別瞎猜,沒有的事兒。你好好演戲就行了?!?/br> 的第一輪劇本圍讀在周四晚,毛飛瑜跟著一塊兒聽了聽。散會后,他對黎枝說:“這是個好本子,當(dāng)初做選擇的時候,你的眼光是對的?!?/br> 黎枝笑意很淡,沒搭腔。 “而且我有直覺?!泵w瑜說:“它會讓你上一個新臺階?!?/br> 網(wǎng)上關(guān)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討論聲音。多是驚嘆編劇團(tuán)隊,竟是傅寶玉老師。影片已經(jīng)建立了百度詞條,影片內(nèi)容介紹很簡單,青春片,關(guān)于愛與失去。 男主角是去年在德國拿下奧河電影節(jié)影帝桂冠的石一瀾,他雖年近三十,但生得一副不老臉,所以并不違和。黎枝也意外,想不到第二次大熒屏的合作對象竟然是他。 劇本圍讀會上,石一瀾準(zhǔn)時到場,人相當(dāng)俊逸隨和,認(rèn)真聽,做筆記,禮貌地與編劇老師交流。最后還跟黎枝說:“第一次合作,請多關(guān)照。” 黎枝受寵若驚,忙不迭地抱拳彎腰,“石老師言重了,向您學(xué)習(xí)。” 后來毛飛瑜跟她閑聊八卦,“石一瀾本人太可以了,骨相優(yōu)越,老天爺賞飯吃的典型。這部電影里,你和他有吻戲。賺了啊小枝枝,好好體驗?!?/br> “工作需要,我又不是花癡。”黎枝擰他一把胳膊,“你能不能專業(yè)點!” 毛飛瑜齜牙喊疼,“被鬧,電話!”他邊甩胳膊邊接,“喲,楓姐啊?!?/br> 聽了幾句,毛飛瑜臉色一剎變化,目光跟著變凌厲,氣憤道:“你們不能欺人太甚!” 黎枝緊張問:“怎么了?” 毛飛瑜深喘氣,拎著她大步流星,“回公司,你的禮服被人半道截胡了?!?/br> D品牌給黎枝贊助的禮服直接寄到了公司,且沒有注明具體給誰。楓姐說了,資源共享,這禮服直接給了公司正在力捧的一位新人。 D牌這件禮服,毛飛瑜原本是讓黎枝穿去品牌簽約儀式上的。這下可好,截胡不說,關(guān)鍵是時間上來不及了。楓姐這人夠橫,不怕玩兒硬的,早就想整一整毛飛瑜了。 這事肯定是毛飛瑜占理,但楓姐就要拿著“沒有指名道姓”“直接寄到商務(wù)組”這一點小題大做。完了之后,還要給毛飛瑜扣一個“不顧大局”的罪狀。 毛飛瑜是個不太能忍的性子,被楓姐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黎枝在一旁扯住他胳膊,壓低聲音提醒:“她是故意的,你別上道兒?!?/br> 輕重緩急毛飛瑜還是拎得清。他指著楓姐,忍了又忍,“行,你本事?!?/br> 他轉(zhuǎn)身要走,楓姐卻忽然冷冷道:“毛飛瑜,你忘性大,我可都記著的。夏之祈這么好一個藝人,吸毒墮落,感染艾滋病。難道跟你沒關(guān)系?” 毛飛瑜嗓音微抖,臉色陰沉,“你什么意思?” 楓姐輕蔑地一笑,“你自己明白?!?/br> 毛飛瑜落入職業(yè)低谷,差點被經(jīng)紀(jì)圈封殺,就是因為夏之祈。這就是他心尖上的痛瘡,他背著這口冤枉茍延殘喘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 他憤怒高漲,握著的拳頭咔咔響。忍之又忍,沒忘輕重,最后只是提腳踹倒旁邊的椅子作為發(fā)泄。但楓姐眼疾手快,故意往前邊一站,小腿被椅子砸中。 她哎呦一聲慘叫,當(dāng)即倒地,控訴毛飛瑜,“你打人算什么?報警!” 黎枝懵了,下意識地要替他辯解。毛飛瑜怒極反靜,拽著她的胳膊把人轉(zhuǎn)去背面,“你聽我說。”他壓低聲音,“這女人故意設(shè)的局,要搞我。然后拿這事兒作要挾,要你答應(yīng)一些無理要求。你別插手,好好拍戲。熬過去,熬過去就什么都好了?!?/br> 黎枝氣得身體輕顫,“我一定保你,不能讓他們這么欺負(fù)人!” 楓姐深諳套路與人性弱點,在旁沒消停過,一會兒喊要驗傷,一會兒說要錄屏取證。其實這話都是說給黎枝聽的,讓她著急,讓她妥協(xié)。 黎枝怒火攻心,一把甩開毛飛瑜的手,轉(zhuǎn)過身朝楓姐走去。她眉眼冷傲,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她在楓姐面前站定,一字一字說:“他沒有打你,是你故意栽贓,是誣陷,你對我們造成了人身傷害,精神傷害。你等著律師函,我們決不罷休!” 楓姐全然沒料到,黎枝的態(tài)度竟然如此強(qiáng)硬。她不來委婉迂回那一套,純屬看不慣自己人被欺負(fù)。楓姐心虛話不虛,“這是你的公司!你有點名氣了就倒打一耙!” 黎枝當(dāng)仁不讓,“那你做到一個公司該盡的職責(zé)了嗎?我們本可以互惠共贏,和平共處。但楓姐,你時不時地挑三揀四,明里暗里做過什么,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 黎枝不想跟她廢話,既然走到這一步,已退無可退。她轉(zhuǎn)身走出去,“我不針對公司,楓姐,您個人,等著收律師函?!?/br> 她打電話給宋彥城,也只在他面前,語氣才軟了幾分,那身鋼筋鎧甲卸下來,像一個受了委屈找家長訴苦的小孩兒。 宋彥城問清前因后果,靜默了一分鐘。黎枝深吸一口氣,說:“有合適的,你可以推薦給我,律師費(fèi)我來出?!?/br> 宋彥城深思熟慮,告訴她,“我讓魏律過來,他親自幫你打這一樁官司?!?/br> 黎枝被氣懵了,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對啊!魏律師,宋彥城的好哥們兒。這人在業(yè)內(nèi)名氣很大,最擅長處理跨國商業(yè)糾紛案,一般人真請不動他。 宋彥城辦事效率高,十分鐘后,魏律師本人給黎枝打電話,先是一頓告狀,“宋彥城這個人渣,最會用‘絕交’這一招。我招他惹他了,攤上這么個哥們兒。弟妹,你非得管管他,誰還不是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