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知道它的狀態(tài)才反映的是自己的真實心情，幾乎沒有哪個哨兵能抵抗一個與自己有著極高相容度的向?qū)У恼T惑，何況這個向?qū)?，正毫無防備地躺在哨兵的領(lǐng)地內(nèi)，整個空間都是從他身上流淌出來的、甜美至極的信息素。

沐軒在給自己打第五支平衡劑的時候，他的副官上校來了。

“現(xiàn)在工會對向?qū)婢弰┕芾淼迷絹碓絿栏窳耍挥泻谑胁庞匈u，您突然之間下命令，我費了好大工夫才弄到這幾支。”副官擦著汗報告，說到最后卻忍不住揶揄起長官來，“一個野生的向?qū)?？上將，您這是終于……嗯？”

沐軒接下裝有舒緩劑的箱子，轉(zhuǎn)身向靜音室走去，順便頭也不回地道：“那是阿流?！?/br>
副官張大了嘴巴、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景象，被他遠遠落在身后。

沐軒把白雪流抱在懷里，托起他的手腕，將舒緩劑打進去。

白雪流已經(jīng)沒再流眼淚了，覺醒的高熱沒有讓他神志不清，那雙黑曜石似的眼眸好像還被燒得更明亮了一些。他靜靜看著沐軒的側(cè)臉，說道：“沐叔，我不想把向?qū)У纳矸莨_?！?/br>
沐軒聲音喑啞，回答他：“可以。”

“我想去軍隊?！?/br>
“太危險了。”沐軒搖頭拒絕道，“你剛覺醒，又未成年，能力不穩(wěn)定，而且還是處于未結(jié)合狀態(tài)，如果被落單的哨兵發(fā)現(xiàn)，他會不管你的意愿與你強行結(jié)合的……”他閉了閉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決不允許?！?/br>
白雪流倒沒有急著抗議，只是說：“沐叔，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很壞。”

沐軒低下頭看著少年的臉，他得承認，他現(xiàn)在焦急、暴躁，充滿渴望，又強行壓抑著本能，白雪流只是靜靜躺著就能感知到，說明他的共感能力足夠強，他絕對有資格成長為一個極其優(yōu)秀的向?qū)А?/br>
更高維度的空間里，他能感覺到自己混亂、糾纏成一團的意識云，被一根柔軟的觸手輕輕碰了碰。但僅僅就是碰了那么一下，就有種讓他從頭頂顫栗到足底的眩暈感。

沐軒一把抓住白雪流的手：“別動，你才剛覺醒……”

指尖剛剛接觸，他就知道情況不妙。

屏障似乎在這一刻失效，白雪流指尖灼熱、溫軟的觸感呈數(shù)十倍放大，在沐軒的意識云中化作一片海呼嘯而來，他在一霎那間沉溺，任其淹沒過頂。

“沐叔……沐軒？”

霍然睜開眼，對上的是白雪流黑白分明的眼睛。周圍散落了一地用過的舒緩劑，應(yīng)該是白雪流自己打完的，他看起來比剛才更虛弱，輕輕喘著氣說道：“我、我剛才試著幫你梳理了一次，因為沒有結(jié)合，只能在表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沐軒知道自己剛才就在狂躁癥發(fā)作的邊緣，是白雪流一力將他從懸崖邊拉了回來。此刻的世界，是睽違多年的清晰明亮——只是未結(jié)合的狀態(tài)下都能有這樣的效果，在結(jié)合之后，這位與他相容度極高的向?qū)茏龅摹荒茉倮^續(xù)想下去，沐軒死死按滅了相關(guān)的念頭。

他才有空暇去看周圍，入目是一只雪白色的毛絨團子，想來應(yīng)該是白雪流的精神體了。沐軒以為按照白雪流的個性，他的精神體該是只紅眼睛的小兔子，哪知道白團子轉(zhuǎn)過身來一看，竟是只眸光靈動的狐貍。

沐軒沒有多想，只是感慨向?qū)У木耋w一般是小巧柔順的寵物系，現(xiàn)在的狐貍體型雖然也不太大，從種類上說卻已經(jīng)算是猛獸了，白雪流的潛力果然非同一般。

“我很有用，沐叔，不是嗎？”白雪流道。

面對剛才發(fā)生過的事，沐軒無法否認，但他仍然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能力的確很強，可你畢竟未經(jīng)結(jié)合，等到了戰(zhàn)場上，發(fā)了狂的哨兵如果與你強行結(jié)合，那種后果是你我都無法承受的?！?/br>
“也不一定……到了戰(zhàn)場上我還是未結(jié)合?！卑籽┝鬟@次抿唇笑了一下，甚至比之前看起來要更羞澀。

他明亮的眼睛望向沐軒，帶著期待問：“沐叔，你愿意和我結(jié)合嗎？”

“不。”

——一年前的記憶還清晰得仿佛昨天，尤其是那種忍下一切欲望說出拒絕詞句的心情，也和當下一樣艱難——

“不?！?/br>
再一次拒絕白雪流，沐軒知道自己的情況比上一次更危險。此刻他躺在飄搖破碎的星艦里，狂躁癥帶來的高熱和混亂正折磨著他，他痛苦地在地上來回翻滾，白雪流跪在一邊試圖抱住他：“沐叔，讓我跟你結(jié)合吧！”

沐軒將全部精力放在與敵方周旋征戰(zhàn)，卻在剛剛?cè)〉么蠼葜H一腳踩進這一困獸之局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軍部那幾個人的手筆。在引發(fā)沐軒的狂躁癥后，只留給他一架殘破的星艦，在艦上留下他們認為毫無作用的人手，只等待翌日傳來沐軒“意外”暴斃的消息之后做出一副悲痛萬分的情狀——不過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艦上還有白雪流，這個隱藏了身份的向?qū)А?/br>
沐軒低吼著躲開白雪流的懷抱，實際上他拒絕白雪流的原因不僅僅是悖德luanlun，還有：“我現(xiàn)在控制不了我自己！滾開，我會傷害你！”

白雪流眼圈兒紅了，他眼看著沐軒眼中紅霧彌漫，微微泛紫，他知道這是沐軒正在強行壓抑狂躁。然而這種壓抑通常是不會有什么效果的，這甚至已經(jīng)是常識，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野生向?qū)ы氈锔嬖V他，沒有向?qū)У膸椭?，哨兵會在接下來的幾分鐘?nèi)失去理智，無差別攻擊周圍一切活物，甚至了斷他自己。

沐軒從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喝喝”聲，他仍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傷害到脆弱敏感的向?qū)?，雪流，那是他的寶貝，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他自己。

“可是，沐叔?！卑籽┝鳒I汪汪地說，“如果我不再打舒緩劑，我們會在未來五分鐘內(nèi)共同陷入結(jié)合熱……我們的相容度太高了，你抵抗不了我的?！?/br>
沐軒：“……”

白雪流說得沒錯，他已經(jīng)能聞到縈繞在鼻端的向?qū)畔⑺?，那么甜，那么令人迷醉，那種味道，足以在瞬間摧毀他余下的所有理智。

如獅子般猛地彈起，將白雪流撲倒在身下的瞬間，沐軒眼眸猩紅，嘶啞道：“我會努力不讓你受傷的?！?/br>
“？”

被他壓在身下的白雪流，收回剛剛打入大量麻醉劑的手，一臉困惑：“我是不會受傷啊……”從容接住因脫力從身上滾下來的哨兵，向?qū)ъ`活地一個翻身，反跨坐在沐軒身上，俯身在他唇角一吻，“你是在提醒我要溫柔對你嗎，沐叔？”

沐軒：“……”

原本熨燙筆挺的軍裝因沾上了汗液灰塵變得潮濕而褶皺，但這仍無損于它的主人被緩慢剝下衣物時所帶來的誘惑力。

沐軒從軍多年，肌理精實，猿臂蜂腰，八塊腹肌輪廓清晰，大腿強健，小腿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