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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韌小聲的說,這是椒市最好的向導,這地形曲折的天性山,也只有他能帶著人進去,再帶著人出來。進山的路還算好走,這幾天氣溫雖然低,卻沒有下雨,山上路很干燥,走起來的也不會太吃力。十個退伍兵,前面五個,后面五個,將四人包圍在中間,一行人呈長條狀緩緩的往山上走。他們要去的第一個地點,是在天井山。楚周按著殘留的記憶,模模糊糊的畫了地圖,加上他們從男人那里問出來的東西,跟向導一合計,符合條件的就只有兩個地方。一個天井山,另一個是七步溝。天井山跟七步溝在一條直線上,天井山更近一些,如果天井山不是他們要找的目的地,再往里走,就是去七步溝的路。曲宴寧穿著棉襖帶著手套,手里拄著一根登山杖走在謝祈旁邊,椒市已經入冬,山里的氣溫更低,他呵呵吐著白氣,一邊走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山上的樹都已經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指著天空,除了蒼涼蕭索,實在算不上風景,但是他仍然看的興致勃勃。謝祈怕他摔著,小心的落后他半步護在他身邊。楚周跟張韌并肩走在他們身后,張韌習慣了這樣的氣候,就穿了一件算不上厚的外套,里面是緊身的工裝背心,鼓鼓的肌rou把背心撐出明顯的輪廓。“還走的動嗎?”張韌小心的扶著楚周,低聲問道。楚周喘了口氣,臉上已經漫上了潮紅,他拄著登山杖一步一步走的很用力,聽到張韌的話搖了搖頭,說:“我還能堅持,這才剛開始呢。”張韌沒辦法,只能把他身上唯一的背包強行拎過來背在了自己身上。楚周回頭看了他一眼,彎了彎嘴唇,說謝謝。艱難的走了三個多小時,向導在一塊樹少的開闊地帶停下來。“就在這里休息?!?/br>隊伍停下來,退伍兵默契的在外面圍了一圈作為防御,四人以及向導在包圍圈里面休息。找了干柴生火,張韌燒了一鍋開水,然后將帶著的速食餐倒進去,壓縮的蔬菜在熱水中上下浮動舒展開,很快冒出了熱騰騰的香氣。張韌先盛了一碗給楚周捧著暖手,又盛了兩碗遞給謝祈他們。謝祈扭頭把熱乎乎的湯碗塞到了曲宴寧手里,“你先喝?!?/br>曲宴寧捧著碗小聲說謝謝。熱乎乎的湯喝到胃里,激起一陣暖意,一碗熱湯喝完,鼻尖上已經冒出來點點汗珠。謝祈遞給他一張紙巾,讓他把汗擦擦,小心著涼。吃完午飯,又休息了一會,隊伍重新出發(fā)。山上的路越來越陡越來越窄,一行人艱難的前行,一直到傍晚夜幕降臨的時候,才再次找地方休息。山上的地形陡峭了很多,砍掉了幾根枯樹,才勉強折騰出一片空地搭帳篷。地方有限,只能兩個人住一個帳篷,張韌跟著退伍兵們一起搭好帳篷,就打橫把楚周抱著放進了帳篷里。越往山里走,楚周的精神越差,到了最后一截路,幾乎就是張韌背著他走上來的。到了這里,他幾乎已經虛弱的走不動路了。張韌把人放進帳篷里,又急急忙忙燒了熱水端過去讓他捧著,這才跟著一起準備晚飯還有安排晚上的守夜。曲宴寧也去幫忙,帳篷他不會搭,但是做菜卻很拿手,帶來的人手夠多,食物也很充足,等張韌他們把臨時的灶臺搭好,曲宴寧就自告奮勇的去做飯。在山里,就不能講究太多,一口大鍋里燉了臘rou粉條還有白菜,下面的柴火屁啦啪啦的燃燒,上面的大鍋就咕嘟嘟的冒泡泡。忙完的退伍兵蹲在鍋邊眼巴巴的看著。曲宴寧先用碗盛了一碗端給邊上的謝祈,這才跟大家一起蹲在鍋邊用筷子撈著吃。謝祈食不知味的吃著,眼神落在曲宴寧歡快的背影上,不高興的抿起了嘴唇。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沒有月亮跟星星,山里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空地中間燃燒著一堆篝火,兩個退伍兵就坐在火堆邊守夜。曲宴寧磨磨蹭蹭鉆進帳篷里。謝祈坐在里面,睫毛低垂,手指緩緩的撥動佛珠,即使是簡陋的帳篷,也沒有讓他出塵的氣質消減半分,曲宴寧撓了撓臉,生怕打攪到他,小心翼翼的放輕動作鉆進去,然后輕手輕腳的鉆到睡袋里面躺好。“在外面玩夠了?”謝祈看向他,淡淡的眼神莫名讓曲宴寧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他像個出去鬼混回來被妻子逮了個正著的負心漢,結結巴巴的說,“玩,玩夠了?!?/br>謝祈借著昏暗的光線看他一眼,聲音溫和下來,說,“睡吧?!?/br>睡袋里很暖和,曲宴寧把身體蜷縮起來,整個人都縮進睡袋里,沒一會兒就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謝祈耐心的等著他睡著了,才變回原形,順著邊上的縫隙鉆進去,窩在他脖頸邊也睡著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曲宴寧伸伸胳膊踢踢腿,跟謝祈說話,“二爺昨晚睡得好嗎?”謝祈說很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曲宴寧穿著厚厚的棉衣艱難的做著擴胸運動,說自己昨晚上還夢見乖寶了,他說著嘆了一口氣,說真想乖寶啊,也不知道回去以后乖寶還會不會生他的氣。“……”謝祈抿抿唇,耳朵尖有點發(fā)紅,說乖寶在家很好,“他不會生你的氣?!?/br>曲宴寧嘿嘿傻笑兩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說乖寶傻乎乎的,等到他們回去了,乖寶可能早就忘記了。謝祈:“……”謝祈沉默著沒有接話。吃過早飯后,向導在附近走了兩圈后,一行人再次出發(fā)。天井山地勢不算高,因為四座相鄰相對的山峰組成了一個天井而得名。一行人抵達天井山的時候,正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四座山峰巍然矗立著,沒有通行的道路,只有相接的縫隙能勉強讓人走進去,一名年紀稍大些的退伍兵身手敏捷的穿過縫隙,過了好一會兒才折返回來。“沒有村落,中間只有一個水潭。”楚周被張韌扶著走到隊伍前面,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不是這里?!?/br>“把人帶上來,”張韌對最末的退伍兵道。一直被壓著跟在最末的男人被壓了上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露出腐爛的毒瘡,還沒到跟前,惡臭就已經襲來。張韌皺著眉把楚周扶到曲宴寧身邊,讓他照看著,自己過去問話。男人神情已經有些瘋癲,嘴里一會兒念叨著些他們聽不懂的話,一會兒又說神靈不會放過你們,看起來像是已經瘋了。張韌不耐踹了他一腳,直接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少裝瘋賣傻,你說的兩個地方,現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