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1
,靠近他的耳邊想要說什么,曲鏡之遲疑著沒有躲開。薛離卻借機(jī)化為黑霧,死死的將他纏住,明顯是想他同歸于盡。“你!”曲鏡之欲下殺手,那種心悸的感覺讓他再度遲疑了一順,曲宴寧握緊手里的匕首,照著薛離剛才刺過的位置,猛地將匕首刺進(jìn)了曲鏡之的胸口。曲鏡之身體一震,震怒回頭,濃郁的黑氣往曲宴寧襲去,曲宴寧下意識運動謝祈教他的口訣,形成盾墻擋住了曲鏡之的一擊。曲鏡之還想動手,卻聽見天邊一聲巨大的咆哮,一只白虎渾身裹挾著刺目的火焰,從遠(yuǎn)處疾奔而來。死死纏住他的薛離松開他,重新凝聚成人形,“我一個人殺不了你,加上白虎后人呢?”“你騙我?!鼻R之眸光猩紅,龐大的黑氣向薛離襲去。這次曲鏡之卻沒有再留手,直取他的命脈。薛離嘴角帶笑的看著他,不閃不避。“薛離!”曲宴寧一急,將三張符紙扔向曲鏡之,同時凝聚陰氣,擋在了薛離身前。曲鏡之的攻擊被打偏,他怒吼一聲,身后的重劍出鞘——“你的對手是我?!?/br>及時趕到的謝祈擋在兩人身前,對上暴怒的曲鏡之。曲鏡之渾身氣息暴動,雙目猩紅,已經(jīng)陷入了殺意之中。兩人都沒有廢話,再次對上。曲宴寧半抱著薛離退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后面,以免他們被波及到。薛離受傷不輕,他半靠在石頭上,看著半空中已顯頹勢的曲鏡之,開懷大笑起來。曲鏡之接連被重傷,現(xiàn)在又陷入狂亂,顯然已經(jīng)不是完全恢復(fù)的謝祈的對手。謝祈招招死手,毫無保留,赤金火幾次從曲鏡之身上擦過,曲鏡之左右支絀,漸漸落在下風(fēng)。雨還在下著,天空中悶雷陣陣,在兩人戰(zhàn)斗到白熱化的時候,一道紫黑閃電直劈曲鏡之。曲鏡之狼狽閃過,卻終究沒有躲開襲來的赤金火。火焰落在他胸前,瞬間點燃黑霧,灼灼燃燒起來。曲鏡之猶不甘心,想要斷尾求生,但是謝祈吃了前一次虧,這次火焰正正落在他胸前,除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化為飛灰,毫無辦法。“天道……”曲鏡之被火焰包圍,周身黑霧愈發(fā)稀薄,他大笑著看向天空,震耳雷聲已經(jīng)停了下來,只有磅礴的大雨還在下著。曲鏡之身形潰散,大笑過后,狂亂的紅眸反而平靜下來,他看向薛離,再一次問道:“為什么要背叛我?”薛離的狀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卻依舊挺直了脊背站起來,毫不怯陣的看向他,“你殺的最后一只白虎,他叫聶良亭?!?/br>“他那天本是回來找我,你卻殺了他,我在梨園苦等五年,受盡屈辱……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說我該不該殺你?”曲鏡之神情怔然,那只尚未覺醒的白虎,于他而言不過是隨手殺了一個人而已,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但他卻莫名回憶起來,他在殺白虎之前,遇見的那個老者。老者說他命中有一劫數(shù),往東方可破。他于是一路東行,果然就遇見了白虎一族最后的族人。他的魂體天生強大,唯有白虎一族的赤金火能真正的傷到他的魂體。白虎一族滅絕,他就再無后患。卻沒想到,天道的這局棋,早就已經(jīng)埋下了伏子。“我輸了?!鼻R之慘笑,他看向薛離,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什么,就徹底消散在了火光之中。薛離支撐不住的倒下來,曲宴寧勉強扶住他,著急的喊謝祈過來救人。“不用白費力氣了?!毖﹄x拍拍他的頭,“我這條命早就該沒了,是曲鏡之讓我活下來的,現(xiàn)在他死了,我這條命,也該還給他,兩不相欠?!?/br>曲宴寧鼻子發(fā)酸,愣愣不知道該說什么。薛離卻反而很高興的樣子,他有些虛弱的靠在石頭上,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來放在曲宴寧手里。“你幫我,把這塊玉佩……埋在墓邊吧?!?/br>曲宴寧搖搖頭,“你自己去給他。”薛離笑著搖搖頭,“這世上只有薛離,宋離早就死了,聶良亭的阿離也早就不在了,你幫我……把玉佩還給他。”“你自己去還,聶良亭投胎前,還想著要去找你,是我們騙他你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他才去投胎的。”曲宴寧吸吸鼻子,哽咽道。薛離神情愣愣的,半晌后啞聲笑起來,“他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不過這次,阿離要失約了……”薛離的身形一點一點消散,玉佩落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他看著眼眶通紅的曲宴寧,輕聲道:“把玉佩還給他吧,愛或者恨,都太累了,如果有有下輩子,我想活的簡單一點,不要再遇見他……”他的話音未落,身形已經(jīng)徹底消散,曲宴寧將玉佩撿起來,終于忍不住嗚咽哭起來。謝祈變回人形,將他攬進(jìn)懷里,輕輕拍撫他的背脊。曲宴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握著玉佩,抽噎道:“我們把玉佩送回去?!?/br>謝祈給他擦擦眼淚,變回人形,沉默便回大貓,背著曲宴寧往西隴湖去。西隴湖依舊寧靜的像一處世外桃源。聶良亭的墓碑前放著一壺酒,一個空碟子,應(yīng)該是薛離來過了留下的。曲宴寧吸吸鼻子,對靜靜矗立的墓碑道:“薛離讓我把玉佩還給你,他說如果有下輩子,想簡單的活著?!?/br>然而下輩子不過是美好的期許而已,薛離自己知道,曲宴寧也知道,魂魄不存,哪里來的下輩子呢。謝祈走到曲宴寧身邊,輕輕的蹭了蹭他。曲宴寧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將那塊玉佩埋在了聶良亭的墓邊。山上刮起一陣風(fēng),樹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我們回去吧。”曲宴寧揉揉眼睛,有些低落道。謝祈低低的咕嚕兩聲,尾巴纏在他手腕上,溫柔的摩挲著。曲宴寧爬上他背,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兩人一起回家。緊張了一夜,兩人都很疲憊,洗過澡來不及說什么,就睡下了。第二天起來,曲宴寧就開始發(fā)燒。陰氣入體,加上淋了半夜的雨,又親眼看見好友去世,種種事情疊加在一切,在神經(jīng)放松后一起爆發(fā)了出來。醫(yī)生來看過,給開了退燒藥,吃了沒見什么效果,只能物理降溫,等他熬過這陣子。謝祈沉著臉守在他身邊,用酒精一遍一遍的給他擦身體。曲宴寧燒的昏昏沉沉,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流眼淚,謝祈不厭其煩的安撫著他,總算把人哄的重新平靜下來。守了一天一夜之后,曲宴寧的燒終于退了下來,人也迷迷糊糊有了意識,就是精神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