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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手臂時噴濺出來血漿的溫度。兒時的噩夢里,大多都是這張刀疤臉。這時候的鐘戮,不是應(yīng)該到處找他的蹤跡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鐘家的秋貢宴上?林信手腳有些冰涼,是自己太大意了,這一世的很多事都不一樣了,前世的經(jīng)驗根本不管用!不過是秋貢上的小節(jié)目,鐘隨風(fēng)竟然叫鐘戮出手,著實有些小題大做。鐘隨風(fēng)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決定有些不妥,求助地看向沈歧睿。沈歧睿擺手示意無妨,這鐘戮的厲害西域之人都知道,沒見那吳萬戶已經(jīng)認輸了,當不會出什么亂子。“請。”臺上的吳越卻仿佛沒有聽到家主的話,抬手示意鐘戮出招,眾人嘩然。鐘戮提著一把烏突突的斷劍,面無表情地抬頭。不等吳萬戶再勸,已經(jīng)單腳踏地,一躍而起。木制的高臺發(fā)出了承受不住的悶響,鐘戮整個人如同一把利劍,快準狠地直取吳越的人頭。“咚咚咚”在空中瞬間對了十幾招,快得只剩道道殘影,重重相擊。“啊——”臺下有人驚叫出聲,在兩人相撞的瞬間,鐘戮已經(jīng)割下了吳越的腦袋,拎在手里,那張年輕的臉上,還帶著與高手切磋的興奮笑意。無頭的身體保持著出劍的動作,直挺挺地倒在了臺上,發(fā)出沉悶的“咚”響。鐘隨風(fēng)霍然起身,“鐘戮,叫你切磋,你怎么殺人了?”“戮,只會殺人?!辩娐景讶祟^丟在地上,抬頭,直勾勾地看向矮幾后面的林信。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信信:怕怕QAQ樓樓:不怕不怕,我保護你信信:那你保護我,我去捏碎他的魂樓樓:好……咦?鸚鵡:呸!第10章冤家(六)仿佛被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舌盯住,林信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面上卻是一片牛犢天真,直接迎著鐘戮的目光瞪視回去。火光電石的目光交匯之后,鐘戮沒有任何表示便頭也不回地下臺離開了。片刻的驚慌過后,林信迅速冷靜下來。當年被追殺的時候,自己只有五歲,小孩子的臉一天一變,如今三年過去,鐘戮不見得能認出自己。“小越!”吳萬戶躍上高臺,捧住那顆年輕鮮活的頭顱,俊俏的少年郎猶在微笑,皓白的小虎牙迎著秋日閃閃發(fā)光,根本不知自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一手捧著腦袋,一手攬住尸身,吳兆陽極力克制,還是紅了眼眶。“兆陽啊,實在對不住,這鐘戮下手沒輕沒重的。”鐘隨風(fēng)很是過意不去,許了吳萬戶不少賠禮。然吳萬戶一言不發(fā),只是抱著吳越的尸首不說話,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沈歧睿出面調(diào)停,才勉強安撫住了吳萬戶。不帶鹿璃,只用仙者自身的靈力切磋,本身就是為了點到即止,如今見了血光,實在不吉利。這比劍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宴會也匆匆結(jié)束。“簡單的秋貢宴都能辦砸,真是服了叔父了!”鐘有玉氣得肝疼,拉著沈樓訴苦,“還有這么多的事務(wù)要批復(fù),叔父卻只知道陪著你爹喝酒,都扔給我批。我哪會批啊!誰十二歲就會管整個域的事,擱你身上你會批嗎?你說你……”話說到一半卡殼了,因為沈樓正提筆在一張文書上寫字,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批了三張,“不會就學(xué),你爹不在,總得有人挑大梁?!闭f罷,將三張批好的文書貼在鐘有玉的腦門上。鐘家這一代的家主鐘長夜,是個很能干的人,以至于這兩個傻兒子從小只知道修煉、玩耍,別的一概不理。于是,當林信一言不合殺了鐘長夜,鐘家便一夜坍塌,迅速衰敗。“妖孽,你怎么什么都會??!”鐘有玉揭下腦袋上的紙,怪叫道。“你學(xué),還是無墨學(xué)?”沈樓不想理他,轉(zhuǎn)頭去看林信。林信不知何時把廊下的鸚鵡取了下來,舉著那綠毛鳥,讓它啄歪在軟榻上熟睡的鐘無墨。鐘無墨眼底下一片青影,顯然是夜里沒睡好。鐘有玉一把捏住那只馬上要戳到弟弟的鳥嘴,“別弄他,叫他睡會兒。”鸚鵡掙扎開來,蹦到林信肩膀上,扯著嗓子大叫:“別弄他!不會拿狐貍毛湊嗎?”“你個王八蛋,看小爺今天不燉了你……”鐘有玉氣得冒煙,拎著翅膀把鳥扔出去。林信捂著嘴咯咯笑,“這鳥叫什么名字?”“哪壺?!鄙驑强焖倏粗郎系奈臅恍膬捎玫馗中帕奶?。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名字有點意思。林信趴在窗口往外看,看著鐘有玉跟鸚鵡吵架,微微瞇起眼。鐘家追殺他的事,這對雙生兄弟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所以鐘戮應(yīng)該是不受他們掌控的。如今鐘長夜閉關(guān),鐘戮那個聽命咬人的狗不見得會有什么行動,但他不能冒這個險。鐘戮記不記得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會不會動手,這些都是不可預(yù)估的。一旦落到鐘長夜手中,等待他的恐怕便是生不如死的結(jié)局,重生一回活得比上一世還短,那也太窩囊了。回頭看看正在快速瀏覽文書的沈樓,林信跳下軟榻,走到沈樓身邊,攥住他的衣擺。“怎么了?”沈樓轉(zhuǎn)頭看他。要跟美色告別,有些舍不得,林信眨眨眼,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見林信犯困,沈樓便不再多留,跟鐘家兄弟告辭,回了自己的客院。林信一路攥著沈樓的袖子不撒手,鐘家不敢當著外人的面動手,為了保住小命,必須跟沈世子寸步不離。但這絕非長久之計,若是回頭鐘長夜尋了理由跟沈家討要他,不明所以的沈家將他送過來,那可真是沒地方哭去。“阿信,先去沐浴吧?!弊郎隙阎婋S風(fēng)叫人送來的禮物,沈樓拿起一把靈劍查看。這把劍比尋常靈劍要短上三寸,也要輕便許多,想來是考慮到沈樓近年來身體不好,專門為他打造的。靈劍,是指可以安裝鹿璃、游走靈力的寶劍。世家子弟通常到了十五歲才能得到自己的本命靈劍,在此之前用的都是長輩送的普通靈劍,鐘隨風(fēng)送他這個乃屬尋常,只是旁邊的幾盒鹿璃就有些過分貴重了。“世子……”林信揪著衣擺,站在浴房門前眼巴巴地看著他。“嗯?”沈樓轉(zhuǎn)頭看他。“這個,我不會用,”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咱們一起洗,好不好?”一起洗……沈樓手中的小劍哐當一下砸在了腳上。……“這么大的池子,咱們一起洗。”記憶中,氤氳繚繞的溫泉池,林信驟然收緊了扣在他手腕上的鎖鏈,將他釘在池壁上,棲身貼過來。“滾!”“真是無情,”林信咬著他的耳垂,啞聲道,“無愧于心的玄王殿下,不該親手把你留在我里面的東西弄出來嗎?”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