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摸我了？”

    “我沒有摸?！彼菬o辜的。

    “摸了還不認，罪加一等！”

    她不是故意的。

    南梔看著許措轉(zhuǎn)回頭，風(fēng)吹得他短發(fā)張狂亂飛。莫名的，眼珠忽然舒適。

    周圍亂糟糟，許措身上的氣息卻總是偏干凈直接的。

    南梔不自覺地彎起點嘴角，低頭，安心坐在許措背后。

    黑色雅馬哈r6馳過進小區(qū)大門，從蜿蜒的車道躥到A區(qū)13棟。

    許措把車停在小別墅負一層的自帶小車庫。

    從摩托車上下來，南梔腳踩著不會動的地面，渾身細胞一陣恍如隔世感。

    許措往后擼了兩把頭發(fā)，俯睨她兩眼，扯了個冷笑就走了。

    知道他是因為前幾天的摩擦還在生氣，南梔也不惹他，默默跟上。

    這種姐弟不是姐弟，戀人更不算的關(guān)系。

    從頭到尾只與誘惑與利用有關(guān)。

    她在許措心里卑鄙得亂七八糟。她一直很清楚。

    她和這個糟糕的世界一樣。丑陋，虛偽。許措心底瞧不上她。

    不過男生似乎是忠于身體的動物。

    許措也一樣。

    還是喜歡她的漂亮皮囊。

    --

    許清文和周彥在客廳看電視。

    許措已經(jīng)多日不按時回家，許清文最近忙得也懶得管到他。對這兒子的要求已快淪落到只要他不犯大事就行。

    現(xiàn)看著姐弟倆一起上樓，都是一愣。

    南梔如常地文靜問好?！鞍职?，mama，我們回來了?！?/br>
    二人反應(yīng)很淡，只是嗯了一聲，一同看去她身后的人。

    然后少年直接無視掉夫妻倆，眼神都沒一個地上了樓。

    許清文：“這孩子真是......”

    周彥：“文哥別急，慢慢來就好了?！彼蠗d看去，上下瞧一眼，“去吧，自己洗漱完早點睡?！?/br>
    “好，那我上去了?！?/br>
    “嗯?！?/br>
    在樓梯上時，南梔看一眼樓下客廳交談的兩人，低頭想了想，回房間。

    一只貓安靜，兩只貓就會很鬧騰。

    大白小白在小走廊追逐打鬧，不知從哪里叼的拖鞋和毛線球。

    南梔在書桌前，聽見門外周彥上樓時責(zé)罵——“再不聽話，過兩天就把你們通通送人！”

    緊接著是許清文低語。

    片刻，所有聲響歸于平靜。

    南梔抽回視線，發(fā)呆地看著桌上鬧鐘走動，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過去半小時，門外徹底安靜了。她還在對著臺燈獨自沉思。手里拿著筆，本子翻開著，卻一個字沒有寫。

    她緩緩呼吸，整個人像靜止的。

    松軟的長發(fā)披著，睫毛和眼珠是干凈的黑色。像靈魂脫離的漂亮人偶。

    其實在學(xué)校外面等許措，那段心臟跳到快阻塞的時間，她就已在考慮。而今思來想去，想去思來，似乎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辦法。

    段人月就像蒼蠅，不致命，卻會很煩。

    傻傻等著被人傷害，重復(fù)十三歲的噩夢，那是傻子！

    她不要。

    現(xiàn)在她也十八歲了，不再是那么幼小無力的孩子。

    她必須有點法子，盡量保護自己挨過高中剩下幾個月。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盡量不落單……

    可完全不落單很難。

    誰會愿意，那么天天呆在她身邊呢.....

    抬頭往后靠著椅背，南梔眨動眼睛，望著隨風(fēng)搖曳的風(fēng)鈴，

    想了一會兒，她手指漸漸握緊。眉頭也蹙著。

    因為腦海里的決定，而嘴唇泛白。

    但還是在風(fēng)靜下去的時候站起來，去衣柜拿了件外套披上，打開房門。出去。

    夜晚，家里上下很安靜。

    走到黑色房門前，南梔聽見周彥臥室的方向還有人語。

    夫妻倆還沒睡。

    她一陣恍惚。

    環(huán)境似乎拉回十來歲的時候，她提著兔子娃娃，站在自己門前。聽見周彥與父親的聲音在臥室低語。

    或者，是四五歲的時候，母親與父親在燕兒呢喃......

    南梔低下眼皮，看見許家的淡褐色地板。

    面無表情。

    舉起手——

    “咚，咚咚?！?/br>
    她輕聲喊：“許措?！?/br>
    片刻。

    門從里面打開。

    -

    暗灰色調(diào)的屋子。

    床單是深藍色，很整潔，桌面有點亂。

    堆著游戲機、頭盔和煙盒，煙灰缸里摁著幾只吸了一半就掐滅的煙，桌下有滑板和籃球。

    南梔在凳子坐下。

    許措撿起煙盒，身體往沙發(fā)扶手一靠。剛沖了澡，短發(fā)濕漉漉，眼神疏懶地睨她：“又想對我干什么？大半夜來我房間?！?/br>
    從那年，她第一次深夜敲開他的房門，后來每次交涉都是這樣。他已經(jīng)很懂她套路。

    “今晚謝謝你來接我。還有，那天晚上是我考慮不周，條件有點無理，你別生氣了。”

    許措低頭，從煙盒里咬出一支煙，很低聲地說：“我沒生氣。”

    眼前浮過段月檬和一些人臉，南梔手心緊了緊，深吸口氣，拋開猶豫：“我考慮過了，你上次說的事，我可以答應(yīng)你?！?/br>
    打火機的焰陡然一滅。

    許措眼皮一挑，愣了兩秒。“哪件事?！?/br>
    “就是?！?/br>
    南梔手不自覺在膝上握到一起，“你......”

    許措已站到她跟前，食指和中指夾著點一半沒點的煙。“...說??？”

    南梔抬起頭：“我想讓你每天陪我上下學(xué)，以及，我需要身邊有人的時候，你能陪一下。”

    “報酬呢？”

    “……”

    她張了幾下口。

    報酬齷齪得令她有點難以啟齒。心里連帶對自己一陣厭惡。

    答案呼之欲出。許措握緊拳，有些無可忍耐，低身撐住南梔的椅背，盯著她因為他靠近而顫動躲避的眼皮，“你快點說，我等不了...”

    南梔臉側(cè)開，臉頰上是他的一呼一吸。

    像她一點就要炸的火/藥。

    “我最近碰到點小麻煩?！彼谖抢潇o，并試圖把這種冷靜傳遞給對方，“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就可以讓你碰一點。只要你不要太過分，我可以接受。”

    死寂，然后是一聲低吸氣。

    “什么叫，一點！”

    南梔腳趾頭一個一個縮緊，聽見了自己心跳。

    許措盯著她白凈的側(cè)臉和脖子微藍的血管，梔子香使勁在鉆。他喉結(jié)滾動，憋住躁地低聲詢問——

    “牽手，擁抱，接吻，還是可以直接睡.....”

    ☆、活該

    12月天亮得越來越遲。

    文致握著方向盤, 不由看后排瞇覺的人，覺得奇怪。

    許家這位小祖宗就算去學(xué)校, 也應(yīng)該選擇自己騎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