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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教授,一幀一幀放給學(xué)生詳細講解的,那些新生代,都是學(xué)著他的表演模式長大的。他演戲,都不用過腦子,直接就憑借身體本能反應(yīng)。他是童星出道,從小到大就在劇組長大,那論起演技,真的是書上的范本。他以為這樣已經(jīng)是極限了,然而,今天,他遇到了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人。顧陽的表演,是當(dāng)真妙不可言。明明,按課本上的要求來分析,你覺得會有問題,他的表情也好,說話的方式也好,都不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也不是最基礎(chǔ)扎實的,仔細挑,能挑出瑕疵,可是,可是,你根本就沒法挑,因為他,是一個整體,他的那些失誤也好,不一樣的地方也好,都成就了獨一無二的角色,這種事,只有他能做到,別人都不行。那身體擺動的弧度,手臂擺放的姿勢,都是特別的。是學(xué)不來的。正是如此,在他的目光,他的微笑里,那些條條框框,被溢出來的靈氣所打散。蕭青沒有辦法和他抗衡,把他打壓下去,因為,因為那是不能概括的東西?。?/br>就像現(xiàn)在,他只能聽著對方輕聲細語地說話,每一個吐字,都帶著韻律,卡在點上,每句話的起承轉(zhuǎn)合,都是一段獨白。“麒麟在此鎮(zhèn)出現(xiàn)的最后時間,是在二十年前,當(dāng)日暮色如血,將整座城鎮(zhèn)都染紅,有人親眼見過,所以有了傳言?!?/br>“至于現(xiàn)在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如果云兄需要,我可與你同行,助你尋找,在下在鎮(zhèn)上生活了二十年有余,也有些人脈可用?!?/br>云晟聞言,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沉聲道:“那多謝姬弟,實不相瞞,我是為了九千歲的壽禮而來,如果能得到此物,我必然會為姬弟引薦九千歲,分姬弟一份功勞?!?/br>姬鴆道:“那便多謝……云兄?!?/br>接下來,他們就在城鎮(zhèn)之中,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問過了醫(yī)館的女大夫,客棧的掌柜,畫畫的畫師,以及一些其他的人。然而,似乎毫無蹤跡。在此期間,云晟對那個醫(yī)館的女大夫,名叫素心的女子,產(chǎn)生了好感。飾演素心的,是當(dāng)下很有名的一位話劇女演員,名聲不顯,演戲功底卻非常之強。她一身藍裙,靜美如秋葉,對生人不假辭色。可云晟,偏偏對這個酷似他母親的女子,動了真心。他的出身很苦,父親早早就拋棄了他們母子,母親將他一手帶大,嘗盡世間辛酸,最后因為沒有錢買藥,久病成疾,在死前,她叮囑云晟,一定要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之人。“我的母親……叮囑過我,一定要往上爬,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你不吃別人,別人就要來吃你?!笔捛嘧诒鶝龅陌咨_階上,和顧陽說,他拿起一罐酒,重重灌下,然后瞇起通紅的眼睛,盯著這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說:“姬弟想要榮華富貴么?”顧陽答:“如果可以選擇,我只想要家人健在身邊?!?/br>蕭青一怔,繼而哈哈大笑,他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只手指著對方如玉的臉頰道:“婦人之見!”顧陽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注視著對方,他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在他的注視下,蕭青的笑容越來越淡了。在李藝紳面前的鏡頭里,兩個人一靜一動,氣場都極為強大。說來也是奇怪,明明,蕭青的情緒表達的更加激烈,動作更加夸張,可是,他在面對顧陽的時候,就好像栽進了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之中,整個人的氣場都被吞噬的干干凈凈。他如果是燃燒的火,顧陽就是包容一切的水。分明,他的臺詞更多,更好,卻被明明白白地,壓了過去。“嘖?!备睂?dǎo)演看著鏡頭,不由自主地說道:“蕭青遇到硬茬子了啊,他現(xiàn)在就被壓成這樣,那到了后面該怎么辦?”這部電影,,兩個男主的側(cè)重戲份,時間并不相同,如果說前半部分,是對云晟的詳細描寫,那后半段,就是以姬鴆為主。現(xiàn)在,蕭青在主場都壓不下顧陽的氣勢,那到了之后,就真的可能翻不了身了。李藝紳的眸光閃動了一下,淡淡道:“那是他自己的事。”導(dǎo)演也管不了演員的發(fā)揮啊,機會給你了,把握不把握的住,還是看你自己。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功夫不騙人啊,你自己偷的懶,作的死,平時沒什么大問題,現(xiàn)在出了事,怪的了誰?他又將目光投到了顧陽身上。李藝紳是個很有藝術(shù)追求的導(dǎo)演,他拍的電影,肯定不是單純的恩怨情仇可以概括的,就好像他之前和顧陽說的那樣,那,是一個關(guān)于道的故事。云晟的道,是榮華富貴之道,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道,可姬鴆的道,卻不是本來應(yīng)該是的,復(fù)仇之道。他是個真正的俠客,生于鐘鳴鼎食之家,學(xué)過天下至高劍術(shù),見過滿門被斬,血流成河,也見過百姓流離失所,亂世人命如草芥。他不只是為了仇恨而活著的,他有著更重要的堅持和追求。而顧陽,似乎理解了這一點。“姬弟,你還是太年輕。”蕭青說:“榮華富貴是保命之本,倘若沒了這些,那些親戚朋友,怎會和你相聚一堂,若是位高權(quán)重,在山林深處都會有遠親前來,要是人卑言微,那就連親生父母都會唾棄你,這是云兄早早悟到的世間道理,就是如此這般?!?/br>他說這話的時候,背后夕陽鮮紅如血,灼燒如火,照在這個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前輩身上,把他眼角的細紋,都照的清清楚楚。那樣的野心和座右銘,即是云晟的,也是他的。顧陽盯著他看了數(shù)秒,然后微微笑了一笑。他說:“云兄……你就沒有一個親近的人么?沒有一個不因為你位卑而鄙夷你,位高而敬畏你的人么?你就沒有過,一個讓你覺得這世間非常美好的人么?”云晟怔住了。他似乎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想要辯解,又沒有辯解的余地。那些他以為已經(jīng)忘卻了的回憶,在他的腦中閃過,是那個女人,是那碗被喂給他的稀粥。明明他們都沒有飯吃了,女人還是想盡辦法,把弄來的一點食物給兒子,自己卻越來越瘦,越來越形如枯槁。最后,她病了,他卻沒有錢買藥。云晟久久沉默,他望著青年如湖水般靜謐的眼睛看了許久,最后長嘆一聲,有水光在他的眼中里閃動。“我的母親……是愛我的?!?/br>說完這句話,他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痛哭了起來。那天之后,兩人打破了警惕的隔閡,關(guān)系更加親近,真如一對好友一般。云晟開始喜歡上這個小鎮(zhèn),喜歡上這里平淡的生活,樸實的百姓,甚至覺得,以后來這里養(yǎng)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