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啞了。

“所以，方玉……”方然又是從我懷里掙脫出來，直視著我。

他此刻躺在我身下，眼眶中的淚水不斷地涌出，淌到枕頭上，又用遍布紅痕的赤裸胳膊環(huán)住我的脖頸，接著顫抖的嘴唇貼了一下我的額頭。

最后，只聽他哽咽地問，聲音卑微得像是在祈求：“今晚的問題，方玉，你愛我么？”

番外那些打死也不說的事（十一）

方然心里，有個簡單粗暴的公式。

∵方然→方玉，∴方然♂方玉。

同理可證，

∵方玉♂方然，∴方玉→方然。

這是一個情商負(fù)五又傲嬌到無與倫比的笨蛋，最最最死乞白賴的表白了。

Part39

我低下頭，去舔他臉上的淚痕。

“愛。”

我給他上了藥以后，他又讓我cao他。當(dāng)時方然是這么說的：“來干我。把我cao爛cao透，讓我渾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你的jingye，一輩子都記住這個味道。”

聽到心愛的人說這句話還無動于衷的，一定是陽痿。我不是，所以我忍無可忍地又撲向他。

我們從下午開始zuoai，一直到深夜，到最后方然連手都抬不起來，我的腿也有點軟。洗完澡，已經(jīng)到凌晨了，我們肩并肩躺在床上，心平氣和地聊了很久的天。

氣氛從來沒有這么輕松安寧過，明明身體已經(jīng)疲憊不堪，大腦卻依舊亢奮，怎么也克制不住靠近戀人的欲望。

是的，戀人，我們在一起了。

我在心中藏了很多話，在表明了心跡以后，忍不住想要對他說。而方然，肯定和我是一樣的。

這時候，我們將往事一件件說完，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之間橫梗著這么多誤會。我心里一陣后怕，忍不住抱緊了他。

如果……如果……多么可怕，我們差點就錯過彼此了。幸好現(xiàn)在，一切都不算太晚，我們還有補救的機(jī)會。

“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句告白?！蔽液鋈蝗粲兴嫉?，然后雙手扶住他的腦袋，湊過去注視他的眼睛：“我愛你方然同學(xué)，那你呢？”

方然好像樂瘋了，漆黑的眼睛亮得嚇人，他嘴巴咧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告白這件事，頓時一臉懵逼道：“我說過很多次啊，你都不知道么？”

我驚悚了：“什么時候？我他媽今天才知道你喜歡我！”

他嚴(yán)肅地看向我，糾正道：“是愛?！?/br>
“對啊?！蔽倚Σ[瞇點頭：“就這樣，再說一遍?！?/br>
在床上坦然躺平求cao的方然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他羞澀了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愛你?！?/br>
“真乖?！蔽冶е牟弊涌辛藘煽?，然后開始翻舊賬：“你什么時候跟我告白過？”

方然迷茫道：“我基因覺醒那次就給你說了好么！當(dāng)時被你果斷拒絕了，我才一下子覺醒的……還有去年你生日放的煙花，也是啊……”他看了眼我的表情：“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我為什么會知道?。?/br>
方然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我……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對你……那什么來著。”

我呵呵冷笑兩聲：“傻逼，我很好奇，你愛了四年的那個‘他’，難道是我？”

我就是再蠢，現(xiàn)在也明白過來，四年，可不是我們遇到的時候？那他不就是暗戀了我四年？這兩年加起來，一共六年？

六年啊……

方然瞪著我：“原來你真的現(xiàn)在才知道——方世玉，你是白癡么？”

……難道他以為我剛才都是裝的？

“不說這個?！蔽覔]了揮手，不想再回憶他干過的傻逼事情：“那前兩天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話？”

他一下子僵硬了，半天以后才說：“我以前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這么說吧，我以為你討厭我，這段時間才對我有了好臉色，但是又被我纏煩了，所以那天明知故問，打算挑明了讓我放棄——所以我不敢說。”

說著說著他忽然激動起來：“你知道你當(dāng)時的表情是什么樣么??？”他板著臉，樣子很陰沉，微微含著下巴，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壓低聲音道，“‘方然，你是不是喜歡我？’——一副敢說是我就揍死你然后再也不見的樣子，我當(dāng)時快被嚇出心臟病了好么！愣在那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腦洞大，得治……

我木然臉：“我那是緊張……”

不過想一想，我也以為他瞧不起我來著，半斤八兩。我又問他：“為什么以前你從來不肯好好說話？每句話夾槍帶棒，那么刺耳？”

方然一臉委屈：“我也很緊張啊，你知道大一剛跟你同寢那會，我一跟你說話，滿腦子都是方世玉方世玉方世玉方世玉三個字么？其實很多時候我他媽根本沒聽清你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只顧得上看你去了，滿腦子都是‘他真好看’，完了還沒回過味來，你就已經(jīng)冷笑一聲走了！”

他的表情寫滿了臥槽。

我郁猝扶額：“……我到底要說什么好?！?/br>
理了理思緒，又看了眼旁邊趴著（咳，躺著疼）表情郁悶的方然，想到他是傷患我要哄一哄，于是我開口道：“我從來沒討厭過你?！?/br>
“呃？”方然一愣。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好。特別特別的好，好到我愿意把一切都給你?！?/br>
“我對你態(tài)度那么差勁是因為……我……我自卑，覺得我配不上你，只能想到這種方式讓自己看起來rou一點——是不是很傻逼？”我自嘲地笑了笑，扭頭看向他。

這句話說出來，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原來坦白，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難。

方然教過我，要誠實地表達(dá)內(nèi)心的感受。

所以我絞盡腦汁地繼續(xù)說：“你太好了太好了……方然，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好，我真的……”

方然不說話了。他也轉(zhuǎn)過頭，臉朝向我，靜靜凝視我的眼睛。

如果方然有一百顆糖果，那我相信，他愿意把所有糖果都給我。如果我有哪怕一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

可是我一顆都沒有。

所以我愿意把我的心挖出來，雕成糖果，送給他。

當(dāng)然，這些話，我現(xiàn)在……還不好意思告訴他。不過我覺得，方然會明白的。

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閉上眼，回抱住他。

“我……”

“我……”

我們同時開口，對望了一眼，又一起笑了出來。我揚了揚下巴：“你說?！?/br>
方然趴在我旁邊，湊過來親了我一下：“你先?！?/br>
我假咳一聲，別過臉，有點不好意思看他：“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br>
真的，我現(xiàn)在仍然覺得有點不真實，假得跟做夢一樣。

方然面色古怪起來：“我要說的也是這個?！?/br>
說著，他向我攤開手，掌心上密密麻麻都是指甲掐出來的紅?。骸拔彝低灯撕脦状?，總是覺得我在做夢。剛才你對我說的話，我也要重復(fù)一遍。方世玉，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