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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算聰明,最后想來想去,終于想到一個笨辦法——既然我遲早要死,那就干脆早點一死了之算了。在方然心中的我還是最好的時候,在我心中的方然還是最好的時候——剩下的全部交給01解決。只要我殺死陳鶴,毀掉這個惡源,讓陳睡保持沉默,那么01就應(yīng)該有能力將這個簍子兜住,并且查明方奕是否真的完全無辜,然后在盡量不影響到方然的情況下,解決剩下所有的問題。01是我的兄弟和家人,有足夠的聰明,從來沒有辦砸過一件事,我相信他。我其實有不斷地反省自己,擅自決定隱瞞身體的情況,擅自決定獨自面對過去,擅自決定送死,對方然是不是很不公平。他會不會哭,會不會崩潰,會不會發(fā)狂,會不會被我深深傷害。我想了很久,然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他會。但是,怎么說呢,我小的時候那會兒,跟我媽一起看那些千百年前的古早電視劇的時候,總是看到出身卑微的女主角和地位尊貴的男主角,在面對男主角的家庭時,會發(fā)生很多沖突。而我能感受到,我和方然相處時,也會有這方面的摩擦。這種摩擦不僅僅體現(xiàn)在物質(zhì)層面,更多的是我們理念上的不同。意識決定思維,而教養(yǎng)根植于血液。他的好。他的壞。他的自信。他的傲慢。他的寬容的胸懷。他的軟弱的天真。我自卑而刻薄,冷漠又扭曲,盡管藏得很好,可刻進骨頭里的妄自菲薄,無論方然怎么對我好,教導(dǎo)我,將我寵上天,都抹除不掉。我是方然漫長生命中一個節(jié)點,或許會經(jīng)歷得很艱難,但是過去就過去了,就像當(dāng)年的我一樣。而方然的家庭,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姨母,他的哥哥,那才是他的土壤,他所扎根的地方。伊達很好,方家很好,方然更好。這樣好的方然,是從那樣好的環(huán)境里培育出來的。所以,我更不能去拿起錘子,毀滅掉構(gòu)筑出他的基石。我確實很專橫,也很自私。我能做到的,也只是以這么自私的方式,去愛方然而已。“轟——”我后背一痛,重重跪在休息室的地板上。瞬間的高溫高壓產(chǎn)生了極強的沖擊波,空氣膨脹炸裂,發(fā)出劇烈的爆破聲。曾經(jīng)的實驗體,如今的儈子手們措手不及,被氣浪掀翻,或者直接被炸成碎塊。我的運氣很好,在第一時間遠離了危險區(qū)并且開啟護盾保護了要害,然而就算這樣,仍舊傷得不輕。真他媽疼啊……我摸了摸后背,全是血,應(yīng)該是爆破服被炸開了。我無視傷口,正打算站起來,卻被一道強光瞬間打中了肩膀,萬幸,皮rou傷,沒穿透骨頭。微弱的淡藍色護盾閃爍了兩下之后,徹底報廢。嘖嘖,方然給的果然是好東西,幫我扛了一波爆炸不說,還扛了一次壓縮粒子炮,簡直不能更牛逼。一抬頭,就看到31趴在地上,改造成炮筒的右手還沒收回去,像是精疲力盡似的耷拉著,炮筒口還冒著黑煙。他離爆炸的地方很近,此刻他的下肢已經(jīng)被炸碎,只剩了半截身體??吹轿业哪抗?,31啐了一口:“最瞧不起你們這群氪金狗,下副本還穿裝備?!?/br>“……”我聽了有點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因為真的疼——自從認識方然后,我就再也沒這么痛過了——原來怎么都死不了的怪物,現(xiàn)在居然這么一點小傷都抗不住了,都怪方然。唉唉,方然啊方然。嘖。傷口一直在流血,我用力按住,站了起來。31笑:“你以為搞掉我們幾個就能摧毀一支軍隊么?別天真了?!?/br>我轉(zhuǎn)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哦。”“你什么意思?”“……”我不想廢話。反派死于話多,我明白得很。況且,對方又不是方然,我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啊……我垂眼看不斷外涌的鮮血。好痛。如今整個浦路賽斯都處于癱瘓狀態(tài),陳鶴肯定還躲在某個角落沒有逃走,說不定還在偷偷關(guān)注著這里。只要他在這里制造出了大的動靜,已經(jīng)對這投入了無限心血的陳鶴,一定會忍不住跳出來。我只需要做二件事,一,守株待兔;二,同歸于盡。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給01了。怎樣幫方家兜住事情,怎樣向方然隱瞞真相,我統(tǒng)統(tǒng)不想再管。我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把陳鶴揪出來,然后,活剮了他。之前01經(jīng)過推演,給了我這么一組數(shù)據(jù)。浦路賽斯常駐人口加上實驗體總共八十萬,聯(lián)邦駐扎士兵三萬,在整顆星球忽然叛亂的時候,雙方發(fā)出了激烈的爭奪戰(zhàn)。如今聯(lián)邦士兵全滅,實驗體僅剩余了不到一百個。而普通居民則因為遭受了雙重的波及和洗清,僅剩了不到六十萬人。而這些人,如今已經(jīng)嚇破了膽,家家門戶緊閉。方然曾經(jīng)教過我一件事。如果做蛋糕時奶油沒有抹平刮壞了蛋糕,只需要刮去那層,再抹一層更厚的上去就可以了。如果我想將一切像抹蛋糕那樣抹平,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更妙的是,這群最激進的反對派,居然全部都在這開party——是有特么多蠢啊。我剛才那一下狠的,還喘氣的不知道有沒有超過十個,而我相信,我搞得定。總之先解決了剩下的再說。身后傳來微弱的微型導(dǎo)彈瞄準啟動聲,我當(dāng)即倒地滾到另一邊,并反手將射了一發(fā)鐳射彈。伴著劇烈的殘破聲和強光,我扭身,躲進旁邊一個被氣浪掀翻的刑床后,然后開始借著掩體一個個點射——沒辦法,重型武器都被我用完了。腎上腺素飆升,我亢奮起來,手卻異常地平穩(wěn),思緒也愈發(fā)地清晰,就像……就像多年前,我從這棟樓里逃出來那次一樣。果然,愛和溫情不是我的歸宿,殺戮才是。還剩下幾個?兩個?三個?但是,沒子彈了。WhattheFUUUUUUUUCK——這他媽幾千年前的電視劇都不屑于用的梗了,為什么會被我撞上?我無奈地扔掉手中的槍,換上了熱感匕首,心里簡直快被自己的運氣逗笑了。然而就在我弓著腰,剛跨過一地碎尸,打算尋找下一個目標時,31動了。——剛才第一個被我爆頭的、被炸到只剩半截身體的、內(nèi)臟流了滿地的、理論上應(yīng)該死透的31頂著滿臉腦漿,伸出另一只機械臂,攥住了我的小腿。他怎么還活著?他怎么還會活著?我背后的寒毛全部炸開,下意識地抬腿踹飛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腿,從被他握住的地方開始,麻痹感一寸寸地往上蔓延,無法動彈。cao,我動不了。我動不了了。他抬起那張紅白交錯的臉,對我比了個口型。“去、死、吧?!?/br>31舉起被改造成炮筒的手臂對準我。白光乍起。在那個瞬間,我忽然很遺憾。昨天和方然吻別的時候,要是我沒有耍帥,而是反手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