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8
一道數(shù)學(xué)題。云秋走進電梯,依次接受檢測。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再像剛來時這樣緊張,壓在他心頭的重大任務(wù),同時也給了他繼續(xù)走下去的勇氣。走下去,他就能夠站在蕭問水身邊。他就有勇氣問蕭問水答案。云秋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來到檔案室的時候,才低頭給蕭衡回了第二條短信:“我到了檔案室,你上來吧,我找不到路,里面的設(shè)備很多?!?/br>這是第一條超出他們計劃外的回執(zhí)。另一邊的蕭衡反復(fù)確認:“找不到路?真的?檔案室應(yīng)該像個圖書館,但是最機密的文件放在玻璃柜里,你直接順著往里走就可以了?!?/br>云秋走進檔案室,留了一個小門縫,抬頭打量眼前干干凈凈的空間。蕭氏集團的檔案柜全部嵌入墻體中,直接走進來,就是一個空曠無垠的、潔白的房間。頭頂?shù)臒粢驗榫脽o人使用,而顯得有些刺眼的亮白??諝庵杏悬c干,空調(diào)也更加冷,云秋知道這是為了保存紙質(zhì)文件的溫度和濕度需求。云秋看了一圈兒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空間里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很顯眼的辦公桌,和蕭問水辦公室的那個一樣,上面擺放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與此同時,手機再次彈出消息,是蕭衡的回信。云秋沒有理他說了什么,任他如何指點、勸誘,都只是繼續(xù)回復(fù):“我找不到路,你上來吧,走消防通道進來,我關(guān)了全息干擾,門我打開了給你留著。我真的找不到路?!?/br>“……”過了很久,那邊似乎也為他的畏縮和膽怯而沉默了片刻,最后氣急敗壞的說,“好,我上來,蕭問水他開這種會從來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云秋松了一口氣,關(guān)掉手機,在這張辦公桌前坐下,等待著旁人的來臨。然而,他在視線掃過牛皮紙袋的那一剎那,愣了一下。這份文件不是計劃中的“核心機密”,也和事先說好的模具不一樣,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檔案,上面寫著一個潦草的字:“云”。翻過來看,檔案建立于十八年前,一直到昨天,都有新資料不斷地補充進來。這份文件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他眼前,這就意味著,這是他們要他看見的。里面的文件分為三分,分別命名為“云贛”“林適月”和“云秋”。這份資料中,確認了從未公之于眾的秘密——云贛的確是死了,然而并非死于一輛浪漫逃亡的失控空間車,這次車禍始于蕭家一手策劃的謀殺。同天同時,林適月也遭到暗殺而死。這是潑天血海深仇,并非謀害,而是更慘烈的還擊。云家依靠情報網(wǎng)掌握的蕭家的核心技術(shù),至今仍在追查中,不知道流入了哪里,是被埋沒在墳?zāi)怪?,還是被人諱莫如深,是否會在有朝一日稱為懸在蕭家頭頂?shù)牡秳?,蕭家確信,唯有死人才能震懾敵人,讓秘密埋入墳?zāi)埂?/br>上一代的風起云涌,狠絕手段與刀光劍影全部容納在不帶任何感情敘述的文件里。文件末尾只有寥寥幾個字:“檔案結(jié)果:云贛,死。林適月,死。資料去向不詳,行動失敗?!?/br>而云秋的檔案,也從那天開始建立。起初,這份檔案的名字叫“O”,十幾年后,有人修改了這個名字,賦予他完整的姓名,稱為“云秋”。他的檔案中寫下了他的病,折磨了他和身邊人十八年的自閉癥。這是云秋第一次在別人的敘述中看自己。然而他的十八年乏善可陳,短短幾行就已經(jīng)結(jié)束。十八年前寫下的第一頁中,他的檔案報告顯示為“無害,安全,威脅性小。性別為O,為可生育資源,不建議清除?!?/br>這是蕭問水想要他看到的。他不哄他,沒有解釋,只是將事實攤給他看:蕭家手段下作陰狠,云家也不無辜。利益的漩渦中無所謂正義與邪惡,因為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利益奔忙拼命。他不再給他搭建一個童話,他也不再走在他身前,牽著他的手帶領(lǐng)他回家,他只是讓他看見最冰冷的現(xiàn)實,而后袖手旁觀。門被推開了。是蕭衡應(yīng)約前來。他走進來,四處張望著,似乎對云秋的“沒有找到路”而感到有些疑惑不解;這明明是個開闊空曠的空間,連遮擋視線的東西都沒有。然而,這種疑惑很快就被他在云秋身前看見的牛皮紙袋所消釋——他興奮地跑過來,說:“就是這個!快給我!”云秋沒有動。在這一剎那,幾步路的距離,蕭衡身后的門被緊跟著再次推開,無數(shù)個紅點在他身上瞬間匯聚,最后聚攏在他后心的位置上。云秋認真地說:“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說完,他飛快地站起身,想要往門口的方向逃——但是蕭衡像是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他大吼一聲,以讓人無法想象的速度猛地撲過去,拽住了云秋。那一下幾乎把云秋扯脫臼,巨大的慣性讓云秋耳朵里“嗡——”的一聲,槍口抵在了他的腦門上,冷冰冰的,很沉的觸感,帶著一種刺鼻的氣味。蕭衡雙眼發(fā)紅,在看見心口的紅點之前就制住了云秋,他暴怒地呵斥道:“誰敢動我!誰敢動我,這個Omega就會馬上死在我手上!我看誰——”他的話音淹沒在當喉穿過的槍響中。那一剎那,云秋看見蕭問水出現(xiàn)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這里,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一個錯身的時間,他以極度的冷靜和冷酷將云秋扯回自己的懷里,開槍的同時單手護住他,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遮擋潑出來的血,和“砰”的槍響一起猛烈地炸在人身邊!溫熱的,濕淋淋的,帶著濃烈的腥味,當頭澆下。死人的身體倒下來,在地上撞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和聲音讓云秋直接失聲了——他嚇得走不動路了,渾身都是別人的血,幾乎讓他尖叫出聲。云秋拼命往蕭問水懷里鉆,蕭問水抱著他,溫柔地拍著他的背,說:“乖,云秋,你做得很好?!?/br>可是他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他身上,蕭問水低聲發(fā)布著指令,云秋聽的模模糊糊,依稀知道是他要借這個機會和董事會撕破臉,從此再沒有什么顧慮,這是蕭氏集團的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清洗,這個公司不需要董事會。云秋拼命喘著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過呼吸的癥狀。蕭問水只是穩(wěn)定地站在他身后,扶著他,架著他,一只手橫過他的腰把他制住,另一只手輕輕捂住他的嘴唇,等待他劇烈的、惶恐的喘息平定。他是他的功臣,是他的財富。他怎么會背叛他?那天他在電話里聽出他哭了,云秋被他接回家,直接顛三倒四地講述了這次見面。那是急切的、邀功請賞一樣的坦白,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