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覺得白橋是用什麼做動力的？”

“當然是微型核能！”瑟維斯幾乎毫不猶豫地就開口道，“不然還能是什麼？”

“不，我用的是魂動力，所以一旦我關(guān)閉，整具機甲也就關(guān)閉了，你才會被困在里面。”白橋道，“不然的話，你能解釋為什麼備用程序不啟用嗎？”

瑟維斯張了張嘴，只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句蒼白的辯解：“也許備用程序也出了問題?！?/br>
“你知道這不是真的?！卑讟蚝敛涣羟榈卮蛩榱松S斯的幻想，過去的記憶與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混合在一起，令他有些迷惑，卻不失以前的嚴苛，“你知道一切，只是不肯承認罷了，和以前一樣，你總是在逃避所有令你覺得沈重的東西?！?/br>
這一次瑟維斯沒有再說話，他低下了頭，像是孩子般顯露出沮喪的神情。

“當初的我確實想要報答你的恩情，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愛你。”白橋繼續(xù)說道，見瑟維斯抬起頭想說什麼，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既然你不再需要我了，那麼，我就給你你想要的東西。瓦倫丁集團以前的靈魂機是用另一種方法制作的，有一部分士兵簽署了同意書，在他們死後，利用他們的靈魂構(gòu)架成靈魂機的核心智能，他們會保留過去的記憶，而且機甲師也是他們生前的同伴。我有點不同，我是主動申請的，他們使用了新技術(shù)，就是魂動力，為此，我要把記憶也清除?！?/br>
白橋停頓了下，看著瑟維斯一付拒絕相信的表情，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覺得疲憊，瑟維斯的驕傲令他覺得難以接受，他一直想要打破瑟維斯的心防，令他真正的成長起來，可是，這個高傲的男人始終保持著戒備，拒絕長大，當他犧牲所有的一切，換來是這樣的態(tài)度時，即使是他，也難免心灰意冷。

回憶成為機甲後的經(jīng)歷，白橋甚至要以為瑟維斯“改過自新”了，他成為了一個有提當，肯負責任的男人。這一刻，他確信了，瑟維斯還是以前的那個人，用花天酒地來保護著脆弱而不成熟的內(nèi)心。

“這就是全部的經(jīng)過?！?/br>
白橋猜測得一點也沒錯，瑟維斯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種想法：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忘掉這段感情的怎麼不是我呢？

憑什麼我要接受這樣的煎熬？又不是我逼你的！

你只是把一切強加到我頭上而已，你這個……

“你這個卑鄙小人！”瑟維斯忍不住怒吼了一句，聲音在房間里炸響後，他看見白橋的眼中浮現(xiàn)出哀痛的神色。

別開玩笑了，一個機甲怎麼會哀痛呢？

不，他不是機甲，他是伊開??！

矛盾的想法在瑟維斯的腦中來回翻騰，一如往常的，他坐了下來，不去看那雙充滿了悲傷的眼神，反正過不了多久伊開就恢復(fù)如常，裝作什麼事也沒發(fā)生般，他的愧疚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失。

他們倆就像掩耳盜鈴的賊人，只要捂上耳朵，就可以當作天下太平。

“你即使回來了，那你就還是我的副官。”

“不可能的?！卑讟虼鸬?，“我是機甲，不是人，這點你應(yīng)該明白。”

瑟維斯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怒與絕望，英俊的面容猙獰無比：“那你告訴我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想讓我後悔嗎？”

白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長久而沈默地凝視著瑟維斯，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道：“羅德尼召喚您，長官?！?/br>
第45章我仍然是我（6）

瑟維斯當然不敢在愛情旅館接羅德尼的通訊，約好一小時見後，他就沈默了下來。愛情旅館的墻上掛著情色油畫，圓形的大床尺寸驚人，哪怕是三四個男人在上面滾動都可以承受，一切都在於給人感官刺激，然而，房間里的倆“人”都沒什麼興趣上床…

白橋打量著瑟維斯，也不說話，越是恢復(fù)記憶，他越是覺得無力。最重要的，無論怎麼拼湊，他都沒辦法恢復(fù)過去的激情──那種即使是犧牲自己，受到傷害，也甘之如飴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xiàn)。

現(xiàn)在還有的，只有習慣性的照顧與愛護，只不過，他心里很清楚，這種習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與瑟維斯的胡鬧而越發(fā)淡薄，直至最後什麼也不剩下。

這就是他們的結(jié)局，早已注定的。

哦，還有另一個可能，作為一具機甲，他最終完成了使命，在戰(zhàn)場上成為一堆破銅爛鐵，之後，被瓦倫丁集團回收也好，成為戰(zhàn)場上的漂流垃圾也好，就再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耗盡了動力後，他也就真正死了，不存於這個世間。

這樣也好。

白橋覺得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以為能夠令瑟維斯成熟，讓瑟維斯發(fā)現(xiàn)內(nèi)心的愛意，卻沒想到，瑟維斯仍舊是這樣，并不是愛意沒有被激發(fā)，而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另一方面，他費盡心機，繞過瓦倫丁集團的檢查，小心翼翼保存了記憶，卻沒有留下最關(guān)鍵最珍貴的感情，令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真是愚蠢而諷刺的計劃！

不過，如果再來一次，白橋仍然會這樣做，他并不後悔，清債而已，至此，他們也算是兩清了。

“你的身體還在嗎？”

這一次的沈默終於被瑟維斯打破了，白橋抬起頭，道：“我也不知道。”

瑟維斯的表情看起來又要發(fā)怒，幾秒後，他壓抑了下去：“靈魂機會保有原來的身體嗎？”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剛才說的話啊？

白橋苦笑了下，無奈的道：“以前的靈魂機都是死了的人的靈魂，當然沒有身體。我的身體，按照簽的契約來看是沒有了的，具體有沒有保存下來，我就不知道了。”

瑟維斯沈吟了片刻，又問：“申文西和羅德尼知道你的事嗎？”

“他們應(yīng)該是知道靈魂機的，但是知不知道我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卑讟蛞灿行┟曰?，只可惜，以他的權(quán)限，或者說，以瑟維斯的權(quán)限能查到的東西不多，“不過，你昨天對羅德尼說了我的事，估計他已經(jīng)上報了?！?/br>
瑟維斯一怔，臉色黯淡了下來，卻還是嘴硬道：“不一定，就是他提醒的我，為什麼還要上報瓦倫丁？”

“他提醒你并沒有什麼錯，如果你聽從了他的話把我交出去，不是件好事嗎？”話說完了，白橋才突然發(fā)覺，他居然在隱晦地勸說瑟維斯把他交出去，“所以，提醒你其實是他的職責?！?/br>
也許，我也覺得受夠了吧？

白橋默默想道，表情分析程序還開著，仔細盯著瑟維斯的表情變化。那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