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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州大感驚奇,笑道:“你出銀子嗎?”“別想太多?!痹S延說,“我娘喜歡吃乞巧果子,本就是要給她帶的?!?/br>“明白?!比~流州跟著他走到前街去,聽聲音做油炸果子的是五六個年輕的女子,應(yīng)該是特地在乞巧節(jié)這天出來擺攤的。見到許延過來,姑娘們紛紛盈盈笑了起來,又嘁嘁喳喳的說起話。許延把幾枚銅幣扔進(jìn)錢匣里,“要兩份乞巧果子?!?/br>葉流州聽到其中一道特別清脆的女聲道:“許延,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一說話,一圈姑娘們也放開了說:“許公子離上次回鎮(zhèn)子里有一年多了吧?”“聽說你在燕京里做了大買賣,忙得抽不開身,是真的嗎?”“可別是在燕京里瞧上大戶人家的姑娘?”姑娘們一句接一句地問道,那個清脆的女聲又開口說:“這次回來不會再走吧?”這句話讓攤子上安靜了片刻,隨即許延低沉的聲音響起:“說不準(zhǔn)?!?/br>他只答了這一句,姑娘們擠眉弄眼地推了推中間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女子把裝在紙袋里乞巧果子遞給許延。他一接過后,和葉流州往來路走去。葉流州抱著一袋果子,問:“那姑娘是誰?認(rèn)識你嗎?”“她姓柳,家里的長輩與我娘曾經(jīng)想做媒……”許延說著便見不遠(yuǎn)處周垣正和一名貌美的絳衣女子告別,他不知說了什么,女子掩唇一笑,兩人分別后,周垣快步走過來,道:“什么吃的?給我一份?!?/br>葉流州道:“是甜食?!?/br>周垣拿了一個塞在嘴里,道:“以白糖溶為糖漿,加上芝麻、面粉,攪拌均勻,搟薄晾涼后,用刀切分,折為巧胚入鍋油炸至黃金即可……嗯,這果子花樣捏得不錯?!?/br>他伸手去拿葉流州懷里的紙袋,說:“你剛治眼睛,不能吃這種東西,我來幫你吃吧?”葉流州還沒有聽說過這種敷衍的理由,抓著紙袋不松手,“少胡說八道!”兩人正掙扯著紙袋,一只手伸過來輕輕松松地提起紙袋,許延吃了一個七巧果,面對兩人轉(zhuǎn)過來的視線,平淡道:“味道還不錯?!?/br>周垣憤憤道:“許延你都有一份了,還搶我的!”“那份是留給娘的?!?/br>葉流州撲過去道:“你都吃了桃花酥,還要搶乞巧果子?還我!”許延被他撞退了一步,高高舉起紙袋,帶了一絲笑意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不遠(yuǎn)處響起一陣哄吵混亂聲。只見本由兩邊麻繩拉扯住掛著一連串燈籠的高架,正轟隆著往下倒塌,帶起翻飛的塵土,而木架倒下的方向正砸向湖水中的一葉扁舟,上面坐著幾個孩童,其中一人,正是阿仲。三人同時變了臉色,許延嘴角那一點微末的弧度變得肅冷至極。人群或是在岸邊驚呼,或是反應(yīng)過來往湖里劃去——可都來不及了。第21章對影葉流州聽見嘈雜的哄亂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待在這里?!痹S延只說了這一句,便面沉如水地轉(zhuǎn)向另一邊,“周垣?!?/br>周垣從手上摘下幾枚田石戒指拋給他,兩人沒有一個眼神交流,分別向兩面飛快奔去。人群水泄不通,許延一腳踏在木柱上借力一躍而起,下落時接連踩過數(shù)人肩膀箭步向前,路人還來不及仰頭驚怒,他已經(jīng)迅捷地掠過人流,臨近翠湖。許延一刻不停,又一腳蹬在湖邊的停船上,猶如巨鳥飛身而起,衣袂獵獵飛揚,身形瞬間在湖面上劃過數(shù)丈之遠(yuǎn)。他在沒有失力下落前抬起手,玄鐵絲閃著冰冷的銀光,在空中飛散開,一圈圈纏住了船頭的翹角,使力一拉,載著阿仲和幾個孩子的扁舟往左邊一移,頓時避過了一道坍塌的的木柱。緊接著巨大的木架發(fā)出吱嘎吱嘎的崩斷聲,龐大的陰影覆蓋而下,轟然重重砸向舟上幾人!許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么近的距離將他們快速拉出木架波及的范圍。孩子們看著當(dāng)頭落下砸下的木頭紛紛驚恐地叫了起來,就在這一刻,盤根錯節(jié)的木架的空中驟然一停!保持著一種將傾欲傾的狀態(tài)晃了晃,撒下無數(shù)紛飛的灰末。湖邊周垣一把拉住了崩離地面的繩索,繩索本該為防止腳手架傾塌而深深扎進(jìn)地下,卻意外地崩斷了。他緊緊握著繩索,整個人被拖動了好幾步,腳下拉出兩道長長的印記,才讓倒塌的木架暫時停在半空。他的手上暴出跳動的青筋,用盡全身的力氣強自撐著,一圈村民見到這一幕才從慌張從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起拉扯住繩索。這邊許延站在一塊浮板上,用玄鐵絲將扁舟拉出木架底下,可四周架桿晃動得越發(fā)厲害,落下零碎的木塊砸進(jìn)水里,湖水波瀾起伏,眼看離開木架的陰影下了,坐在小舟邊上的一名孩童在一個顛簸中摔下湖中,濺起無數(shù)水花!岸邊傳來一陣驚呼聲,許延將扁舟拉開,接著躍入湖中,浸入木塊浮沉的水下,找到了那個跌下水的孩子,抱著他向上游去,在湖面上冒出頭。可就在這時,傾斜在半空中的木架在一陣可怖的吱呀聲中斷成兩半!瞬間淹沒了光線,黑壓壓地倒下,許延所在的位置已經(jīng)在邊緣處,差不到幾步的距離就可以離開。地動山搖間,他的耳朵在不斷嗡鳴,阿仲驚慌失措地喊道:“哥!小心——!”許延倏地抬起頭,瞳孔里映出上方朝他降下的一根尖銳的木柱——他的手里抱著孩童,四周一片湖水,根本避無可避。在他數(shù)丈之遠(yuǎn)的岸上,葉流州被人群擠來擠去,幾乎沒有立足之地,耳邊只聽混亂的吼聲和驚呼。他好不容易站穩(wěn),不再猶豫一把扯下了縛眼的布條,一瞬間亮起的光線讓他閉上眼睛,睫毛劇烈地顫動,隔了數(shù)息才睜開,便在湖水之上見到坍塌中的木架,和廢墟之下的許延。眼看那折斷的木柱帶著鋒利的木刺落下,他轉(zhuǎn)過視線,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攤鋪上掛著弓箭,他箭步上前取下拉弓搭箭!箭尖遙遙對準(zhǔn)木柱,葉流州瞇起眼睛,動作一氣呵成,手上弓弦一松,箭矢勢如破竹般飛躍而出,割開萬千氣流,重重撞開了木柱!許延險險躲開了可以將他釘穿的木柱,身后木架轟隆倒下,他淌上岸在眾人的擁簇中,將手里的孩童交給他痛哭流涕的母親。扁舟上的孩子紛紛爬了下來,阿仲緊緊地抱著許延,一副心有余悸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許延摸了摸的頭,讓周垣替他看看阿仲有沒有受傷。他手里緊緊握著那支箭,神色晦澀不明,轉(zhuǎn)身朝葉流州的方向走去。對方依然在立在原地,鮮紅的袍子被人群擠得皺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