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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還有力氣一偏頭,擺出一副拒絕的樣子。葉流州道:“我雖然不是大夫,但我這輩子喝過的藥比你過喝的水都多,放心好了?!?/br>待到荊遠(yuǎn)喝完藥,他又道:“其實(shí)解毒的那幾味藥都差不多,應(yīng)該能解毒的,當(dāng)然也可能解不了?!?/br>怎么可能差不多?!荊遠(yuǎn)森寒地看著他,“……”葉流州和他對視了數(shù)息,聳了聳肩道:“聽天由命吧。”兩個人背靠著藥柜,坐在冰冷的木板上,望著窗閣投下的月光。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荊遠(yuǎn)感覺一陣難以抵御的倦意和疲憊,漸漸地閉上眼眸,想要休息一會,忽然沉寂的屋里響起葉流州的聲音:“荊遠(yuǎn),別睡?!?/br>他抖了抖眼睫。葉流州手臂搭在屈起的腿上,看著窗外一動不動,只道:“荊遠(yuǎn),你要是睡著了就會死,堂堂鼎劍山莊少莊主若是死在這群鼠輩手里,你父親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少年動了動唇角,清澈的聲音已經(jīng)變成了微弱的沙啞,“……我爹才不會這么想?!?/br>他頓了頓,道:“謝臨澤,你是不是,也中過毒?”對方?jīng)]有回答,四周又恢復(fù)了一片沉寂。荊遠(yuǎn)感到流淌在四肢百骸的疼痛已經(jīng)麻木,身體在一寸寸地冰冷下去,他已經(jīng)無力再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意識不斷在深淵的邊緣沉浮。朦朧間感到對方把熱巾敷在他的額頭上,流水一般的長發(fā)垂落一縷,散開在他的面頰上,有手伸來試了試他的溫度,像是最后一絲彌留的暖意。葉流州坐在少年身邊,摸到他的脈搏還在跳動,稍稍放下心,打了一個哈欠,這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哐當(dāng)一聲門被來人踹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了進(jìn)來。第39章討教一個弟子持刀破門而入,重重地喘著氣,掃了一眼屋里的情況,不顧攔過來的葉流州,舉起刀刃砍向躺在地上的荊遠(yuǎn)。雪亮的刀鋒斬破陰影,卻被身后襲來的長鞭攔住,長鞭啪地一聲抽在他的手上,弟子吃痛一松手刀鋒落地,鞭影再起,死死纏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向門外甩了出去,頓時他的腦袋撞在地上暈死過去。荊茯苓手持長鞭,渾身浴血邁進(jìn)門,身上的衣袍爛了好幾處,露出皮rou外翻的傷口,血液順著她的靴子流淌而下。她抻臂推入一人,卻是個郎中打扮。“師兄如何了?”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疲憊地出了口氣。“應(yīng)該還活著。”葉流州指了指藥柜,“那有繃帶,你先止血?!?/br>被荊茯苓挾持來的大夫面容蒼老,查看了一番荊遠(yuǎn)的情況,枯樹皮般的手搭在少年腕上,號了一會脈,道:“尚可尚可,不算晚……”荊茯苓邊草草把傷口包扎好,邊問道:“師兄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能解,他中的是劇毒曼陀羅,不過因著他先前喝下的一副藥,暫緩了毒素的蔓延,不然等到現(xiàn)在,以曼陀羅兇猛的毒性來說,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大夫起身拿藥材熬制去了,荊茯苓在葉流州旁邊坐下,惡狠狠地道:“那群雜碎進(jìn)了袁府的廚房,趁著下人不注意在飯里下了毒,讓我一個個地把他們?nèi)珰⒘恕!?/br>他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繼續(xù)參加明天的三門比試?!?/br>葉流州道:“你受了傷,荊遠(yuǎn)還在昏迷不醒,明天誰能上臺比武?”“等大夫給師兄解了毒……”“曼陀羅之毒,縱有仙丹良藥,驅(qū)干排凈,少則三日,更莫論養(yǎng)足精氣。明日比試他怕是不能參與?!贝蠓蚨藖硭?,扶起荊遠(yuǎn)讓他喝下。荊茯苓深深皺起眉,陷入靜默中,等大夫診治完,記下囑咐,打開門送他離開。三人在藥房里待了一夜,到第二日正午,皎陽似火,窗閣投下大片大片的陽光,荊遠(yuǎn)醒來,揉著眼眶坐起身,視線模糊到逐漸清晰地看清面前的兩人。葉流州盤腿坐著,開口道:“你終于醒了?!?/br>荊遠(yuǎn)看著他,張了張干裂的嘴唇,似乎想說什么,又止了聲。“師兄,今日的三門比試還去嗎?”荊茯苓問。葉流州從桌上拿了水袋拋給他,荊遠(yuǎn)接過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后,吐出一個字:“去?!?/br>三人一齊來到都司三門。比武臺上正熱火朝天,天際投下的陽光形成一道閃耀灼眼的光線,臺上的兩個人對立,許延沒有看對面的對手,正低下頭調(diào)整著手上的田石戒指。臺下,萬泓坐在鋪著狐毛的軟椅上,頭頂華蓋遮陽,身邊幾個侍女持著團(tuán)扇替他扇著風(fēng),手邊放著一盆沾著水珠的葡萄。他看著比武臺高聲喝道:“許延你等什么?還不快上!”許延的對面站著一個拿著流星錘的壯漢,正惴惴不安地警惕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挪著著腳步卻不敢上前。葉流州從人群中穿行時聽見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道:“萬泓帶來這個姓許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這般厲害?滁城派的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只要再贏一場就是十勝了,便能在明日直接參加第三門的比試,我覺得今年的三門第一恐怕就落在他身上了?!?/br>“怎么可能?你忘了還有蓑衣客在呢,他們兩個要是對上絕對只有一個人能活!”“你瞧,蓑衣客來了!”荊遠(yuǎn)的舉止如常,臉上一片漠然,他一坐下附近的人們都遠(yuǎn)遠(yuǎn)散開。葉流州低聲道:“所以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荊茯苓渾身的傷口都掩蓋在衣袍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看,是上次那個人!”臺上許延向前邁了一步,對面的壯漢定住心神,決定先發(fā)制人,大喝一聲向他沖去,掄出布滿鐵刺的流星錘。同時許延手上的玄鐵絲飛彈而出,在空中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纏在錘柄上數(shù)圈,他抬手一拉,流星錘頓時脫離壯漢的手,滾落在一邊。壯漢丟了武器,直接揚(yáng)起拳頭揍過去。戒指內(nèi)的齒輪滾動,玄鐵絲收回,許延錯身避開他的拳頭,在對方來不及收力露出空門時,一腳踹向壯漢的腰側(cè)。壯漢受了這下重?fù)魬K叫一聲,直接橫飛出去三丈遠(yuǎn),摔了下比武臺。場下頓時響起一片熱鬧的叫好聲,站在一邊的參將揚(yáng)聲宣布道:“十勝!準(zhǔn)備好明日的第三門比試!”許延走下石階,往看臺的方向一望,目光準(zhǔn)確的落在了葉流州的身上。葉流州對上他的視線,朝他眨了眨左眼。身邊荊茯苓疑惑道:“我怎么覺得他在看我們這邊?”荊遠(yuǎn)冷淡的視線轉(zhuǎn)了過來,葉流州肯定地道:“那是你的錯覺。”許延下了臺便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