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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撐住低下的額頭,再多看他一眼就徹底要忍不下去了,“不想說了。”“哦?!敝x臨澤說,“北嬈這個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方便你洗涼水澡,降降溫?!?/br>許延的聲音極其低沉:“謝、臨、澤?!?/br>被喊到全名的男人咳嗽一聲,訕訕地看向一邊,就是不跟對方對視,“對了,你那個,你聽得懂北嬈話?”許延見他轉(zhuǎn)開話題,還是回道:“以前做商賈的時候?qū)W過,這段時間又潛伏在左賢王府才慢慢熟悉起來?!?/br>“正好被關(guān)在這里無趣,不如你教教我北嬈話?”謝臨澤隨手翻開案幾上的雜冊子,卻在看了一眼后倏地用手壓住。他異樣的舉動自然吸引了許延的注意,“怎么了?”謝臨澤張了張嘴巴,吐出幾個字,“沒什么?!?/br>“究竟怎么了?”許延當(dāng)然沒信,伸手去拿案幾的上的書冊,可謝臨澤壓得死死的,他一時沒有抽動,“你不是要學(xué)北嬈話,就從他們的字先看起。”“蠻夷之地,未經(jīng)開化,書上無非是山川地勢,沒有什么好學(xué)的。”他微笑,可手上沒有松下半分力氣。他這副樣子更是引起許延的疑惑,兩個人爭起那本書冊起來,僵持不過數(shù)息,只聽撕拉一聲,書裂成了兩半。謝臨澤一時沒有坐穩(wěn),加上力氣驟然一松,整個人向后倒在毛氈上,剛剛抬起頭,便看見碎紙屑飛落而下,上面赫然畫著糾纏在一起的身體。第84章上面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回過頭,看見許延正坐在另一邊,翻了一下殘缺的半本書冊,接著抬起頭和他對視,眼里翻涌著深沉的暗涌。謝臨澤干笑兩聲,佯裝虛弱地趴在案幾上,“我剛醒過來,連到底睡了多長時間都不清楚,現(xiàn)在要餓死了,快點讓北嬈人送飯進來……”許延扯住他的袍角往身邊一帶,他硬是抓緊了案角不松手,案幾被拖動得發(fā)出嘎吱一聲響。“許延你想想,我們?nèi)缃裆碓跀碃I,你還打了他們的王,應(yīng)該好好考怎么逃出去才對,你說對不對?”謝臨澤歪著頭去看他。許延投下一道居高臨下的陰影,并不說話。“況且你不是說我身體里的佛羅散沒有除盡嗎?”他扒了一下眼皮,瞳孔宛如鮮艷瑰麗的紅寶石。許延不等對方再繼續(xù)找理由,直接一伸手把謝臨澤整個人拉到身邊,緊緊按倒在柔軟的毛氈上,將對方的雙臂拉過頭頂。謝臨澤只覺得眼前一花,便落在了對方的身下,眼看許延的手劃過他的脖頸,向下而去,連忙道:“別別別,外面還有一堆侍衛(wèi)還守著呢……”他的話來不及說完,許延修長的手指按在他的喉結(jié)上,敏感的部位被觸碰,抵壓著,他明顯地吞咽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上方的男人。許延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透露著異常的性感,“別說話?!?/br>他扭過頭,取了那書冊上的殘頁來,懸在謝臨澤面前,話里完全沒有問對方意見的意思,“我看這個姿勢甚是不錯。”那紙上光裸的身軀呈現(xiàn)出一個極高難度的動作,與另一個男性嵌合,近距離地放大眼前,謝臨澤受到了震撼,不可置信地說:“這這這這是畫上去的,不可能行的通……”后面的聲音因為對方的動作而卡住,那只手掌繼續(xù)向下游走,眼看要鉆進他的衣襟里,謝臨澤掙了一下胳膊,沒掙開,便鼓足了全身的力氣,猛地抬起一腳,蹬在許延的臉上。氣氛頓時僵硬住,屋里陷入一片死寂,許延被迫松開了手,臉上緊緊貼著對方的光腳丫,深深地閉上眼睛,半晌才帶著毫不掩飾的苦惱出聲:“為什么?”謝臨澤心虛別過視線,撓了撓臉,“這個嘛,因為我不想在下面……誒!”下一刻他感到腳踝被許延握住,整個人頓時被倒提起來,渾身的血液朝大腦灌去,眼前一片頭暈眼花,“許延你這家伙,有什么話不能好好商量,快放我下來!”“跟你沒必要商量。”男人的聲音自上方傳下來,謝臨澤搖晃間抓住他的褲腿,他太久沒有進食,僅僅靠周垣施以岐黃之術(shù)支撐到現(xiàn)在,這會兒饑腸轆轆,又用光了力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我是說真的,我快要餓死了……”許延聞言放下他,謝臨澤落了地,從毛氈上坐起身。兩個人面對面,許延注視著男人一會兒,心里盤桓的火氣煙消云散,想起剛才翻看的殘卷,意味深長地開口:“你不就是想上面嗎?總是有機會的。”謝臨澤當(dāng)然不明白對方的想法,聽到這一句眼笑眉飛,“真的?”“當(dāng)真?!痹S延伸手抹掉他額頭上的細汗,起身去敲了敲門,找守衛(wèi)送份飯菜進來。待到飯菜放在案幾上,只見陶盆里裝著冷硬的羊腿,看樣子咬一口會連牙齒都崩斷掉,還有一碗飄散絲絲縷縷的蛋黃的湯,一塊粗糙泛黃的饅頭。面對兩個人齊齊轉(zhuǎn)過來的視線,守衛(wèi)一僵,強撐著面子罵了一句北嬈話,“看什么看?以為這還是你們大昭呢?兩個囚犯還窮講究什么?有得吃就不錯了!”他說完轉(zhuǎn)過身,砰地一聲關(guān)了門上鎖,留下屋里面面相覷的兩個男人。謝臨澤問:“他說什么?”許延搖了搖頭,“不管他,吃飯吧?!?/br>謝臨澤撥了一下冷羊腿,“這是不是從冰窖里拿過來的?”許延接過,北嬈沒有用筷子的習(xí)慣,只有一個小木勺,他便徒手將羊腿撕開,露出里面不算太硬的rou來,撕下幾塊放在蛋絲粥里,“你剛醒吃這個不太好,喝湯吧?!?/br>等謝臨澤用完飯后,許延又過去敲門讓守衛(wèi)來找兩本書來解解乏,守衛(wèi)本想不耐煩地說哪來這么多要求,但是對方的威壓太強,他只能不樂意地去請示赫連丞,在得到應(yīng)允后,找遍了一圈才翻出一本史籍。不管食物味道如何,謝臨澤算是吃飽了,不一時泛起懶,把幾個織錦抱枕墊在身下,手臂撐著頭側(cè)身躺著,目光跟隨著在屋里走動的許延。許延從守衛(wèi)那里拿過史籍,翻開看了一會兒,里面的記載還算能看懂,并不晦澀,他挑了最簡單的部分去教謝臨澤。他們兩個人暫且離不開這里,學(xué)點也能防備赫連丞他們,北嬈話主要是發(fā)音困難,并不如漢話字正腔圓。謝臨澤躺在案幾旁邊,像是天生沒有學(xué)習(xí)別的語言的頭腦,許延說了幾遍,他還是記錯了,一開始還算專心致志,到后面就開始用背對著許延了。許延:“駿馬怎么說?”謝臨澤:“布嚕布嚕嚕。”這說的什么鳥語,完全是敷衍,許延無奈地翻了一頁,“雪災(zāi)呢?”“布嚕布嚕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