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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尋常對季函起疑,定然會先確定他是一個昭人,再將他抓走拷問,可這些刺客根本半點審問的意思,直接動手殺人,那便表示對方明白季函的存在是個必須鏟除的絆腳石。季函聽到這一句顧不得發(fā)火了,臉色幾經變化,“這幫蠻夷鼠輩,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別太自視甚高啊季首輔,你方才可就差點死在他們的手里了?!敝x臨澤輕笑一聲。迎面解決完敵人的許延走過來,“走吧?!?/br>季函遲疑地問:“去哪?”謝臨澤:“現在敵人不明,你暫且別急著回去,跟我們去勾欄吧?!?/br>“那里安全嗎?”謝臨澤:“不安全?!?/br>季函身居高位這些年,行事皆是思慮再三,這次在北嬈險些一去不復返,不由收起焦急和輕視,一聽對方這話,立刻警惕起來,“什么?不安全還去做什么?”“好歹有白駒門鎮(zhèn)著,還有赫連丞的探子出沒,一般人不敢妄動。”謝臨澤解釋完,對許延比了一個手勢。季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許延一把提住衣領,飛身上了房頂,踏著瓦片從窗戶回到勾欄里。他像是麻袋般被隨手扔在屋里的一角,謝臨澤根本不管他,跟許延說了幾句話,把斗篷和狐裘解下,只穿著一件紅袍盤腿坐在爐邊。謝臨澤最近學了不少北嬈話,最基本的差不多已經識清了,但是就意趣盎然地磨著許延的耐性,跟他反反復復地糾結發(fā)音。許延在他對面坐下,拿著那本北嬈古籍,拿著筆標上漢字的諧音,神色專注沉靜。兩個人近距離地低著腦袋,一起看那本書,額頭互抵,另一邊的季函看著他們,愕然地張著嘴巴,半晌回過神,心頭涌出來一團怒火,“你們兩個成日里就這樣?!我還在這里呢,難道不是應該先商量一下這次刺殺的對策嗎?!”兩個人抬起頭,謝臨澤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你要知道殺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我們難道不要休息的嗎?”“你若是能自救,不就不用待在這里了嗎?”被打斷的許延淡淡道。季函對面兩人殺傷力巨大的夾擊,氣得他胸膛劇烈起伏,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數息走到一邊,動作粗暴地翻出來一個軟墊,也在爐火邊坐下,恢復過來,語氣陰測測地開口:“謝臨澤,你還沒有點良心?我這是為了誰跑了這么遠?京城一堆爛攤子靠著誰收拾?要不是我……”“打住!”對方的語氣如同怨婦一般,謝臨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轉開話題,“我們還是商量對策吧,你到北嬈的一路上有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季函萬般不滿,還是吸了口氣按捺?。骸拔野凑瞻遵x門的消息來到北嬈,一路馬不停蹄,沒在北嬈人面前歇過腳,要說被發(fā)現身份不太可能?!?/br>謝臨澤陷入沉思,沒有說話,屋里靜了一會兒,許延忽然出聲:“那在赴往北嬈之前呢?”季函抬眼看他。許延有條不紊地說:“連白駒門都不知道你來北嬈,自然也不可能走漏風聲,既然路上又沒有被察覺,那么估計消息只可能是從京城傳來的。”謝臨澤順著他的想法若有所思,“從京城到北嬈再快也要半個月,若是飛鴿傳信,只需要一半時間,足夠他們布置殺手。而能做到這一點,并且會發(fā)出消息的人,只有一個?!?/br>季函愣了愣,“你說青辭?他又不在北嬈,怎么可能這么快召集刺客替他賣命?”“青辭和北嬈左賢王費連氏有勾結。”謝臨澤摸了摸下巴,“我現在只是很好奇,青辭怎么就這么清楚你會來北嬈,并且知道你是何時抵達?”爐子里的火焰在跳動,木炭中偶爾有火花飛濺。這其中枝枝節(jié)節(jié)錯綜復雜,季函還在左思右想,卻聽謝臨澤接著開口:“左賢王勢大,你繼續(xù)待在這里會給我?guī)砺闊?,直接出去另尋個地方住吧。”季函頓時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這么做豈不是把我往狼口里送?”許延也看著身邊的男人。謝臨澤面上露出促狹的笑意,“帶著你那二幾十個侍衛(wèi)一起走吧。”季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許延,一字一句地說:“你究竟想做什么?”“門在那里,慢走不送?!敝x臨澤重新低下頭,翻了翻古籍。季函等了數息也不見他再說話,氣得七竅生煙,起身咚咚咚地向外走去,砰地一聲甩上門。謝臨澤嘖了一聲,轉過面龐對許延道:“脾氣真夠大。都是首輔當久了慣的,等我回朝一定罷了他的官。”許延好笑地搖了搖頭,“說真的,你打算怎么對付費連樞?”謝臨澤想了想,“赫連丞曾經說過再過兩日便是角斗賽了吧?大開屠宰場,這是北嬈王親自舉辦的盛事,你說費連樞會不會出現?”屠宰場算是一個民間的俗稱,因為像角斗賽這種互相殘殺的搏斗,一直被崇尚武力的北嬈人奉為傳統(tǒng),一旦上場就只剩下一個人能活,人像動物那般廝殺,行為無異于屠宰。巖石堆砌的搏斗場位于地城最中心的位置,由環(huán)形看臺包圍,逐階升高,上方完全露天,可以看清場中的一切。開幕的那一天,赫連丞說是盛況,倒真不虛此言,四周的看臺坐得滿滿當當,謝臨澤和許延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場上皆是亂哄哄的叫嚷聲,混雜著各種北嬈口音,吵得人耳朵疼,來觀看的人不僅是王城的居民,還有大老遠從別的城鎮(zhèn)里跑來一瞻的北嬈人也不在少數。謝臨澤知道按照赫連丞的為人處事,他在民間的聲望一定不會低,可當他一現身,滿場的呼喚如同排山倒海,還是遠遠令人超出了預料。因為北嬈不同于大昭,皇權沒有那么高的地位,坐在北嬈王這個位置,靠祖祖輩輩蔭庇是行不通的,若是沒有能力,別說臣子了,百姓都不會答應。第一個走到石臺的人就是他,赫連丞持著把狹長的彎刀轉了一圈,這個動作再配上他的笑容,簡直猖狂至極,偏偏眾人再一次地震耳欲聾地沸騰起來。片刻另一頭也有人上來,一般的百姓和赫連丞過不了招,只有身經百戰(zhàn)得到認可的將軍才能與他抗衡,這位大將好巧不巧,有些面熟,正是上回抓住周垣的公孫野。他身形魁梧,舉步有力,面對赫連丞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手里握著一柄長矛,單手行了一個北嬈的禮,“王上?!?/br>話剛落音,他行禮的動作陡然一變,右臂肌rou上的青筋暴起,快若閃電般一揮長矛,閃著寒光的矛尖刺向赫連丞的心窩!第95章誘餌那一擊足以把赫連丞整個人捅個對穿,再若是躲避得慢上一步,就會被開膛破肚,公孫野如果在眾目下的屠宰場殺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