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閉著雙睛，四只爪子都縮在肚子底下，兩只耳朵也貼合在背上，看上去真的像一團毛絨球。它在寒氣里微微發(fā)抖。

綿綿伸手將它抱了起來，摸了摸它的耳朵和脊背，它很溫順，一點兒都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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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早飯的時候云朵喊了很多聲都不見綿綿出來。

云朵蒸好了饅頭，最后一次喊了綿綿，打算他再不出來自己就進去逮人了。中氣十足的一聲“綿綿”才脫口不久，屋門終于被推開了。

綿綿懷里抱著一只兔子，對她說：“云朵jiejie，二哥變成兔子了?！?/br>
云朵看向他懷中的大白兔，大驚失了色：“這是二哥??！”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覺醒來二哥就變成這樣了?！?/br>
“二哥！二哥??！”云朵哆哆嗦嗦地上前去，“我那英明神武英姿颯爽的二哥喲，你怎么變成這副樣子了！”

兔子慵懶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閉上了。

“我長這么大還真沒見過二哥變成原形。”云朵伸出手，“綿綿，快讓jiejie抱一抱。哎喲這毛絨絨的……毛絨絨的小兔子?！?/br>
兔子蹬了下腿，往綿綿懷里鉆。綿綿抖了一下手，將兔子抱穩(wěn)了，抬頭說道：“云朵jiejie，二哥好像不愿意讓你抱?！?/br>
“怎么會呢，二哥跟你云朵jiejie這么親，是吧，來來來抱一抱?！?/br>
兔子背對云朵，紋絲不動。

綿綿順著兔耳朵撫摸它的背脊：“云朵jiejie，他真的不愿意。”

云朵差點自閉了。她訕訕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不抱就不抱嘛，小氣鬼。”

其他晚起的哥姊，一個接著一個，都磨磨蹭蹭地出來了。

開飯的時候，小十二是最后落座的。他的眼睛比較尖，一眼就看到了綿綿懷里的兔子。他跨過長板凳坐下，問道：“咦，云朵你給綿綿買了只兔子？”

一桌睡眼朦朧的兔子精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綿綿。綿綿正在給懷里的兔子喂蘿卜甜糕。

小十二問：“還是哪家拐來的啊。這么大的兔子都還沒成精，看來就是凡兔子，這輩子跟修道飛升都無緣了?！?/br>
云朵咬著筷子，邪魅一笑：“這是你二哥?！?/br>
“??？”小十二“騰”地站了起來，朝綿綿走去，“你騙我呢吧，二哥不是在蓬萊嗎？”

云朵說：“昨天就回來了，一直在房間睡。今天一早醒來就變成原形了?！?/br>
小十二想揪著兔子的耳朵，把它提起來看看，卻被綿綿護住了。綿綿說：“十二哥，二哥不喜歡被別的妖精碰。”

小十二對上兔子凌厲的目光，手僵在了那里：“還……還真是二哥啊。”

十哥問道：“二哥是不是受重創(chuàng)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變?yōu)樵?。?/br>
九哥云夜冷冷道：“二哥不是素來所向無敵么，怎么，還會受重創(chuàng)？”

云朵道：“九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二哥他再厲害也不能以一敵千吧，偶爾受點傷也不足為奇吧。”

小十五附和道：“是啊是啊，九哥你這話有點過了?！?/br>
小十六說：“我也覺得二哥神通廣大，有點好奇他這次是怎么受這么重的傷的……云朵jiejie，要不你給我們講一講？”

云朵說：“是這樣的，就是那個時候二哥……”

綿綿聽著他們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他懷抱著兔子問道：“那二哥什么時候才會變回來?！?/br>
滿堂哥姊瞬間安靜。

第十六章兔餅

十哥說：“這就要看二哥的造化了?！?/br>
十二哥接著道：“運氣好的話，沒準(zhǔn)過幾天就恢復(fù)了，運氣不好的話，那可能就要幾百年了?！?/br>
“要幾百年啊……那二哥這么厲害，一定會變回來的，是嗎？”綿綿望向懷里的兔子，再抬頭看他的哥哥姊姊們。

十二哥叉著腰說：“那可未必?！?/br>
云朵對他說了個“去”，跟綿綿說：“你別聽你哥哥們瞎扯，不用擔(dān)心，二哥并非等閑之輩，興許明兒個就好了?！?/br>
“興許二哥本就不想這么早變回來?！痹埔龟庩柟謿獾卣f道。

云朵“嘖”了一聲，責(zé)怪似的喚了聲“九哥”，別的也沒多說什么。

明天就是綿綿的成年禮，家中還在準(zhǔn)備各種要用的器物，都嫌綿綿礙手礙腳，讓他帶著他的兔子一邊玩兒去。綿綿也沒出門閑逛，乖巧地抱著只兔子坐在一旁，看著哥哥姊姊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綿綿只見過一點點大的小兔寶寶。他二姨家的瑩瑩剛出生的時候，他跟著云朵jiejie去看過。小奶兔閉著眼睛，毛都沒長齊?？伤麖膩頉]見過變成兔子的二哥。

哥姊們都說，二哥是最不愿意化為原形的，尤其是與妖精打斗的時候，他認(rèn)為在氣場上會被斗下去，不夠體面。族中長輩也說，云湛是生錯了種族，為龍為麒麟都好，就是不該生為兔子精。

令小秋山各路妖魔鬼怪聞風(fēng)喪膽的二哥，這會兒化作原形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他一順著長耳朵摸下去，兔子就軟成了兔餅子。綿綿捏一捏它的爪子，軟軟的。他忍不住抱起它，在它的頭上親了一口。

綿綿眼里亮晶晶的抬頭對要去廚房的云朵說：“云朵jiejie，小兔子好可愛啊。”

云朵捧著菜盤子的手一抖：“你清醒一點，那是你二哥?！?/br>
綿綿繼續(xù)眼睛亮閃閃地說：“二哥好小的一只好可愛啊?！?/br>
云朵嘴角一抽：“要不你考慮一下跟小兔子過一輩子？”

綿綿沉默了一下，有些神色黯淡地說：“也好啊。”

云朵怕他難過，聳了聳肩道：“你高興就好了小寶貝，怎樣都行。明天就是你的成年禮，二哥現(xiàn)在化作原形，沒法為你打理這些雜事，你就好好照顧他跟你自己，好嗎？”

綿綿點點頭。

二哥確實是誰也不讓碰，就在綿綿的懷里安穩(wěn)地睡覺，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晚上綿綿沐浴，還帶著二哥一起下澡盆，將兔餅子一陣揉搓。

小十六提著一桶熱水進來，在霧氣蒸騰中看到綿綿抱著濕淋淋的兔子，正在往它身上抹皂角粉，而兔子瞇著眼睛趴在綿綿軟白的肩膀上。綿綿往它身上淋溫水，細(xì)長的手指順著它背脊的毛發(fā)撫摸，偶爾將面頰靠在它身上，溫柔地同它輕語。

他莫名覺得臉上有些燥熱，放下水桶趕緊就出來。

云朵撞見他，看他臉上紅紅的，問他怎么了，他就扯謊說是熱得。

云朵看向他身后綿綿的屋門，想想肯定不對勁，一橫腿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十一姐八卦是在小秋山出名的，你還想瞞我不成？跟jiejie說說，綿綿在屋里怎么了?！?/br>
“沒什么，就在沐浴?！毙∈行┡つ蟮卣f。

“沐浴而已，你臉紅什么？”

“二哥也在，綿綿是抱著他沐浴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