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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接著問道,“哪家的妖精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家中幾口人,出門坐幾匹寶馬的車,曾做過什么活?”譚閔半晌無言。“阿娘,你怎么跟父親一個(gè)樣?!弊T閔說,“綿綿家就是小秋山普通人家,他剛剛才過成年禮,家中還有幾個(gè)兄姐。”“幾個(gè)兄姐,”冬儀夫人輕蔑一笑,“究竟幾個(gè)???”“十幾個(gè)。”“嗯?”“十六個(gè)?!?/br>“那家中有幾輛寶馬車?”“……”譚閔怕她又跟他爹一樣,便不再繼續(xù)跟她將寶馬車的事情了,只道:“阿娘,我對綿綿是真心的,跟他家里有沒有寶馬車沒有關(guān)系?!?/br>“真心值幾個(gè)錢?”冬儀夫人扶了扶頭上的發(fā)釵,“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哥的正妻?一條沒錢沒勢的魚精,家中也是二十來個(gè)兄弟姊妹,每年……”“每年這個(gè)生病,那個(gè)缺錢,嚶嚶嚶地來找夫家哭訴借錢。阿娘我都會(huì)背了?!?/br>“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阿爹就是這么說的?!?/br>“噢?!倍瑑x夫人想了想,道,“要不是你大哥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不肯聽勸,我早讓他休妻了。我告訴你,我們家不是開善堂的……”譚閔吐了口氣,抱胸道:“不興做救濟(jì)窮人家的活?!?/br>“這段也講過了?”“這不是廢話?!?/br>“那……你尚且年幼,等再過幾年,我自然會(huì)給你找一樁門當(dāng)戶對的婚事?,F(xiàn)在說什么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海誓山盟一套一套的?!?/br>冬儀夫人一臉的不敢置信:“連這個(gè)都講過了?”譚閔閉上眼睛,緩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冬儀夫人一拍桌子:“嘿,這個(gè)老東西?!?/br>“阿娘,不得不說,你倆還真是天生一對,說的話問的話全都一模一樣?!弊T閔說,“我就是因?yàn)榘⒌莾赫f不通才來找您的,您就當(dāng)是為我著想,幫兒子這一回吧?!?/br>“你要我怎么幫?”“幫我跟父親吹吹枕邊風(fēng),你說的話他準(zhǔn)聽?!?/br>“我能有什么好處?”“月白山的鮫珠您不是很喜歡嗎?事成之后我就前往月白山求取,制成珠釵贈(zèng)與母親。”第二十章坦言冬儀夫人當(dāng)晚就去找司水君聊了一聊,勸了他幾句。冬儀夫人說:“丑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的?!?/br>譚閔在一旁沒忍住,咕噥了句:“綿綿不丑。”被冬儀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司水君將手兜在袖子里,沉默了良久,最后道:“見見就見見?!?/br>譚閔從廳堂出來,滿面春風(fēng)地去別院找綿綿,將好消息告訴他。只是綿綿臉上未見絲毫喜色,“嗯”了聲也不怎么搭理他,懷里還是抱著那只病懨懨的兔子。譚閔心頭涼了幾分,問道:“你當(dāng)真要與我如此生分?”綿綿忍著一口氣,所有的怒意忍到最后變成了嘆息。他說:“你傷害了我的兔子,拿兔子的性命威脅我,讓我吞金丹化作女兒身欺瞞令尊令堂,這是折辱?!?/br>“說到底我在你心里,還是比不過一只兔子?!弊T閔抓住他的手腕,望著他的眼睛道,“我勸你安分地待著,等我們循六禮拜過堂,這只兔子自是安然無恙。若你違背我的心意,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br>綿綿神色淡漠地掙了掙手腕,譚閔冷冷放手,又從懷里取出一只盒子,道:“明日見父親前再吞一枚丹藥,能保十二個(gè)時(shí)辰的女兒身。千萬別出紕漏,讓我爹娘瞧出什么來。”見綿綿遲遲不接,譚閔就將盒子叩在了桌案上,趁綿綿不備,一把揪著兔耳朵將白團(tuán)提了起來。綿綿忙起身去搶。譚閔輕易地躲閃開,道:“你一心守著這兔子,怕是這兔子與你二哥有些淵源。莫不是你二哥送的?”綿綿伸手去奪:“你還給我!”“這么緊張?看來真是二哥送的?!弊T閔握著兔耳朵晃了一晃,“留著兔子叫你睹物思人也不好,這兔子暫且就留在我這,也省得你斷不了情?!?/br>譚閔說著便朝門外走去。綿綿氣得眼中都氤氳了霧氣,道:“成親了又如何,瞞得了一時(shí)又瞞不了一世,你想要我一輩子都服金丹扮作女妖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我?guī)闳ヂ对粕骄幼 _@不是你該思慮的事情。你只需安安穩(wěn)穩(wěn)地,我必定不會(huì)虧待你?!弊T閔說,“綿綿,你逃不掉的?!?/br>他轉(zhuǎn)身便出了門。綿綿想追出去時(shí),被門外得了眼色指令的花花和王德貴攔了下來。兩只女妖的力道大得驚人,直將他往屋里塞。他眼睜睜看著譚閔提著兔子的背影遠(yuǎn)去。兩只女妖將綿綿勸了回去,在外邊將門給鎖上了。綿綿趴在桌上,聽見落鎖的聲響?;ɑㄔ谕膺呅÷暤溃骸拔衣犞趺床淮髮?,敢情小公子不是自個(gè)兒愿來霜華山的,是咱公子把他關(guān)到這來的?!?/br>王德貴“噓”了一聲:“主子的事哪兒輪得著我們談?wù)??!?/br>王德貴隔著門對綿綿道:“天色不早了,小公子早些歇息?!闭f罷,兩人的絮語聲隨著腳步聲遠(yuǎn)去了。綿綿躺到床上,氣得渾身顫抖,狠狠捶了幾下床榻,熱汽盈滿了眼眶。他小聲道:“譚閔壞龍,譚閔是王八蛋?!?/br>綿綿幾乎是徹夜未眠。翌日譚閔派侍女來請,還傳話讓綿綿收拾得好看些。綿綿巴不得譚閔的爹娘看他不順眼,早日把他和二哥遣送回小秋山。侍女說譚閔一家子在廳堂等他。剛跨入門檻,綿綿連妖精面都還沒看清,就見一個(gè)錦衣龍冠的妖迎了上來,想來是司水君,譚閔的爹。司水君握著他的手臂,口里喚著“茜茜”。司水君眼眶含淚打量著他:“你長得與茜茜好生相像,莫不是與她有親?難不成是她的孩子?”冬儀夫人的聲音和煦如三月春風(fēng):“夫君,這茜茜是誰呀?!?/br>司水君嚇了一個(gè)哆嗦,他緩慢地回過頭,賠笑道:“一個(gè)故友而已,故友。”譚閔道:“爹你別瞎想了。綿綿怎么可能與你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有關(guān)系……”冬儀夫人咀嚼著幾個(gè)字“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司水君縮了一下手:“噯,你小子可千萬別瞎說,我對你母親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在外面有鶯鶯燕燕呢?!彼f著就對譚閔使眼色。譚閔抱胸說:“那也不可能……”綿綿實(shí)誠地說:“茜茜是我娘的乳名?!?/br>譚閔聽罷就石化了半邊身子。司水君忙轉(zhuǎn)過頭去,望著綿綿道:“哎呀還真是,我就說你看著像。你長得真像她。茜茜年輕的時(shí)候就是這么的清麗動(dòng)人。我想起來了,譚閔說你是小秋山的人,茜茜也是小秋山的,怪不得,那就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