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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都不能親近。綿綿總覺得這只貓不簡單,他看著那貓的神情姿態(tài),都覺得它是成精了。他問了仙侍這只白貓的來頭。仙侍說,好像說在連謐神君重塑神身之時,神魄草通身都變成了靛藍(lán)色,只有一片葉子是雪白的,那片葉子一落地就變成了這只白貓,它幾乎是與連謐神君在同一時刻現(xiàn)身的。綿綿問:“那這白貓是連謐神君的一縷魂魄?”“誰知道呢?!毕墒陶f,“那貓兒的性格那么古怪,看著也不像連謐神君。興許是有哪一縷飄移的殘魂附著在神魄草上,與神君一同重見人世了吧。”綿綿聽完仙侍說的話,更覺得這只貓有妖氣了。他特意去了撈了魚,大晚上過去給它喂小魚干。它聞了聞,一點不給面子,扭頭就走。綿綿在銀宣宮里四處活躍,卻不太愛在連謐神君眼前晃悠。時常是連謐神君忽然想起好久沒見到他了,才讓仙侍把他喊到跟前來。喊到跟前來也無非是問些有的沒的,問他在銀宣宮住得習(xí)慣不習(xí)慣,是否需要再添置些東西。綿綿有一句答一句,不多話,也不太抬頭看他。連謐覺得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太過寡淡。他不愛笑,也不愛說話,安靜得沒有生氣。眼睛也很漂亮,可惜少了幾分靈動,有些過早的暮氣。他總覺得從前的云采不會是這個樣子。如今的云采辦事妥帖,處處周到,卻是個悶葫蘆,任何事都喜歡自己扛著,從不愿給任何人添麻煩。秋去入冬,園中的霜都結(jié)了一層。云采屋里的那床被子,還是原來的那層薄被。他一時疏忽,也忘了問。云采生病發(fā)燒還在堅持做活,后來忽然在院子里昏了過去。他到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命人去天界庫房取了新的蠶絲被來,吩咐仙侍熬了藥,親自看著云采喝下去。云采喝藥的時候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微微蹙著眉頭。他問道:“很苦?”云采搖搖頭。他讓人取了盒白糖來,說道:“你從前也這么讓你二哥省心嗎?”他還是沒說話。取糖回來的仙侍打開蓋子,將糖盒子遞到他面前,他才猶豫著拿了一塊,含在嘴里。“宮中一切活都不必做了,留給他們打理,這些天你就安心養(yǎng)病?!边B謐神君轉(zhuǎn)過頭,讓仙侍吩咐安排下去。“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你就開口。至少……”連謐神君說著將空藥碗也拿給仙侍,“至少你二哥能為你做到的,我一樣能為你做到?!?/br>綿綿終于開了口:“我可以回小秋山一趟嗎?”“你回小秋山做什么?想家了嗎?”“我想回去采一種草藥。”云采顯得有點焦慮,“需要提早備好。”“什么草藥?你說,我讓宮中仙侍去取?!?/br>“……抑制發(fā)情期的草藥?!?/br>“……”第五十三章打擾了大雪后,仙侍從小秋山取回一把藥草。仙侍說他辨不大清藥草,所以去小秋山的藥房買了些。仙侍道:“藥房的伙計說,這草藥有微量毒性,不好多用?!?/br>連謐神君蹙著眉頭問道:“有沒有別的替代藥?”“小的沒問?!?/br>“那就再去問問,小秋山?jīng)]有,就去別的地方找?!?/br>“藥房伙計說了,如果是兔子,還是建議找個妖侶。要不小的去下界買個妖兔侍女回來,給云采小公子做通房丫鬟?或者……您讓小公子去趟旗山?”“滾?!?/br>連謐抄起桌上的一方硯臺就砸了過去。硯臺摔落,墨水四濺,仙侍跳腳往后退了退,趕緊往門邊跑。“我滾我滾。神君息怒,小的這就下界去找藥草?!?/br>“慢著。若是在妖界看到零嘴或是消遣的玩藝兒,也捎一些回來?!?/br>“小的明白了?!毕墒潭阍陂T后道,“神君,不是我說您,您對這云采小公子可真夠用心的,從沒見過您對誰這么上心?!?/br>眼看神君又要發(fā)作,他連忙說他這就滾,說罷一溜煙沒影了。連謐神君親自拿了藥草去交給云采,同他轉(zhuǎn)述藥房伙計說的話。他倒是顯得絲毫不介意,只是點了點頭。“你這幾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嗯?!?/br>“你可曾有想過另覓良緣?”云采搖搖頭說:“我只想要我二哥。”“那在涯幾山下的那一晚……”云采忽然抬頭看向他,捂住了他的嘴:“我錯認(rèn)了神君。”連謐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有趣:“錯認(rèn)?認(rèn)成了你二哥?”云采的耳尖都泛了紅。他回懟道:“神君也將我認(rèn)成了……聆洇?!?/br>“聆洇不似你,他的皮相妖孽得很?!?/br>“我知道?!?/br>“哦?”連謐神君帶了些調(diào)笑的意味,“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那只出現(xiàn)在耶羅城的兔子。你入過我的幻境?!?/br>“我當(dāng)時在城外尋找學(xué)生,是誤入的。那是你的幻境,我看不清你們的面容。但我在離開耶羅城的前一晚夢見過他,在夢里看到過他的容貌?!?/br>“你去耶羅城做什么?”云采的聲音低沉了下去,輕顫著眼睫:“看看我二哥拼死守護(hù)的城池?!?/br>連謐神君心有不忍,頓了一頓,問道:“那聆洇在夢中與你說了些什么?”“他說我終于來了,然后說……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云采蹙著眉回憶道。“你是云采,不是旁的任何人?!边B謐神君認(rèn)真道。云采以為神君是因為自己提到聆洇,還胡言亂語,所以生氣了,于是點了點頭。“你沒必要成為任何人?!?/br>“嗯?!?/br>……天宮長年冷清,千百萬年來都是一個模子。云采在天界百來年,終是從難以適應(yīng),到習(xí)以為常。天界沒有過年的習(xí)俗,連謐神君也沒有在銀宣宮過年的習(xí)慣。一年一年都是這么過。這一年云采想從家中回去過年,主要是想回小秋山采些抑制發(fā)情期的藥草——他年年都需要從天界回去采藥。雖然這種藥草并不能完全抑制,只能緩解一些,但對于兔子一族而言,暫時也沒有別的法子。云采辭行時,連謐神君說想要看看前世生活的地方,于是抱上了小白貓,與他一同前去。云采帶著他回小秋山,一路凌來得不是最好的時候,這個季節(jié)小秋山都被白雪覆蓋,盡是白茫茫一片。回到家中,哥姊也不認(rèn)得連謐神君,聽說是云采的頂頭上司,只是拿出了家中瓜果熱情款待。小十六對云采說:“綿綿,你現(xiàn)在在小秋山已經(jīng)出名了,成了仙兔可不了得。咱族長總夸你有出息,在別的兔崽成年禮上,老講你的事跡?!?/br>小十一最為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