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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沖嗓音粗礪難聽,面露請求,“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全招,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賀淵不置可否,又問:“這么大的機密,太后為什么會告訴你?”薛沖嘶啞地笑,神情有些古怪,似得意,又似痛恨:“他入宮前與我有私情,后來將這一機密告訴了我,說不能讓這種威脅皇上的遺詔存于世上,希望我找到遺詔并徹底摧毀?;噬鲜俏业墓莚ou,我自然要為他謀劃,后來我奪到第一塊令牌,手指摩挲那令牌上的紋路,心思突然起了變化?!闭f著他閉上眼微微仰頭,蓬亂的頭發(fā)下面是回味憧憬的神情,“皇上不知道他是我的兒子,我為他做再多又能如何?即便他知道了,他愿意承認嗎?承認他并非皇室血脈?我永遠沒有做太上皇的資格,與其白費心血,不如取而代之!”賀淵不動聲色地聽著,心里卻有些驚訝,賀楨是薛沖的骨rou,洲洲當初的戲謔之語竟然成了真。難怪太后與他翻臉,太后與賀楨是血脈相連,與他薛沖不過是jian情,當然不能任由他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地位。不過太后當初將這些事告訴薛沖,難道就從來沒有料到事情會發(fā)展成如今的局面么?太后并非愚蠢之人,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難道是太后自己相當皇帝,在利用薛沖?畢竟他是男子,男子天生對權(quán)利的渴求比女子要大得多,做太后哪有做皇帝來得痛快?只是這些只是賀淵的猜測,關(guān)于太后,薛沖沒能交待更多,想他如今一心求死,說不知道的恐怕就是真的不知道。最后,薛沖依然沒有死成,又滿臉絕望地被送回薛云清那里。審問完薛沖,賀淵立刻加派人手潛入京城,更甚者潛入皇宮。而在此時,修筑馬路的工地那里,卻隱隱有了不安穩(wěn)的跡象。☆、第73章隱憂修路的浩大工程已經(jīng)進行到一半,當初知道家中老弱婦孺跟著到青州后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那些修路的流民心生感激,漸漸就將自己當做了青州的一份子,干起活來十分賣力。如今天氣轉(zhuǎn)暖,修路工不再住在挖出來的溝渠中,入夜后直接就在地上鋪些草木屑和衣而眠。只是以往大家都興致勃勃地聊一會兒天憧憬一番未來很快就鼾聲四起,這幾天也不知哪里開始的流言,漸漸擾得他們睡不著覺。夜色中,蟲鳴啾啾,趙老三翻來覆去,煩躁得狠狠抓了抓頭發(fā),翻身坐起,用腳輕輕踹了下旁邊的孫老四,壓低嗓音問:“睡了沒?”孫老四很快就睜開眼,悶聲悶氣道:“沒有!”另一邊的李老五忽然出聲:“你們倆也沒睡啊?”這一下,周圍就熱鬧開來,陸續(xù)有人出聲應(yīng)和,原來大家都沒睡,于是就起身蹲成一個圈,七七八八地聊起來。“聽說燕王府根本就沒銀子,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知誰起了個頭,說起讓他們睡不著覺的話題。另一人唉聲嘆氣:“應(yīng)該是真的,大家都在說呢,咱們手里的青州券根本就是廢紙,等路修完了,咱們怕是又要喝西北風了。”角落里有人冷哼:“你們可別得了點好處就忘了,燕王當年在京里做攝政王的時候,那名聲簡直臭不可聞,誰惹他不高興了誰就家破人亡?!?/br>黑暗中,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趙老三提醒道:“動靜小點,別叫工頭聽見了?!?/br>眾人連連點頭,聲音立刻就小了下去。工頭都是燕王府派過來的人,他們半夜不歇息背后嚼燕王府的舌根子,自然要避著那些人,好在他們這里離工頭歇息的地方較遠,倒也不用擔心真的被人聽了去。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在他們七嘴八舌議論完之后悄悄潛出人群,去了工頭那里匯報。很快,丁勇那里就得了消息,對于這樣的局面,他并沒有太意外,承諾一日沒有兌現(xiàn),那些人一日不得徹底安心,可這次的事發(fā)生得太集中太突然,就好像有人將一顆大石砸進湖水中,迅速且劇烈地攪亂了水中的平靜。“繼續(xù)監(jiān)視,看流言是從哪里開始的,哪些人在煽風點火,哪些人與外人接觸過,統(tǒng)統(tǒng)要查清楚?!倍∮乱灰环愿老氯?,又獨自站在半山坡上想了片刻,之后回到營帳,提筆給賀淵寫了封信連夜送出。賀淵很快收到消息,蹙了蹙眉,轉(zhuǎn)頭問薛云舟:“金礦有進展了么?”薛云舟搖頭:“無塵道長那里還在冶煉,他說有苗頭了,我下午去看的時候他還沒煉成功?!?/br>賀淵面色凝重:“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還是要另外想辦法,之前不著急倒是可以等他慢慢試驗,可現(xiàn)在莫名其妙地人心不穩(wěn),怕是要出亂子,不及時堵住那些人的嘴,早晚有一天會影響道路的修筑,那邊人心一散,遷到青州的流民也會跟著出亂子,這亂子一出……”薛云舟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雖然他是青州的藩王,是青州說一不二的主,不用像前世那樣面對公司一群老狐貍,急需做出成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好坐穩(wěn)那個位置,可不論古今中外,當權(quán)者都不能忽略民心二字。更何況青州靠近邊塞,這里民風彪悍,本就有些難以管束,若是失去民心,今后想要施行任何一項改革措施都會遭到阻力,那他們的所有抱負都會成為一紙空談。燕王的名聲不好,但燕王回來前,青州在燕王府的治理下還算生機勃勃,燕王府在百姓心中有著一定的分量,可這次修路工那里出了不好的苗頭,一個不慎就會成為催毀燕王府公信力的導(dǎo)火索。這么一想,薛云舟坐不住了:“我再去無塵道長那里看看!”賀淵也沒攔著他,點點頭就讓他去了。薛云舟很快回來,垂頭喪氣的,顯然那里還沒有實質(zhì)性進展。賀淵在他頭上摸摸,立即下令加快尋找精通冶煉金銀的匠人。沒幾天,工地上的人開始出現(xiàn)懶惰跡象,漸漸的,開始有人明目張膽地頂撞工頭。這些出頭的都是無老無幼的單身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再加上最近大半年日子過得舒坦,渾然忘記這舒坦日子是怎么來的,腦血一沖就跟工頭杠上了,更甚者撂了手里的工具就嚷嚷著罷工。“不干了!老子不干了!”那刺頭從懷里掏出一沓青州券舉在頭頂上,高聲喊道,“大家別被燕王府騙了,他們根本就沒銀子!”這一鬧,頓時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剩下的則面面相覷,心里也開始猶豫起來。丁勇趕過來的時候,竟然已有半數(shù)人丟了手里的家伙,或蹲或坐,或一臉怨恨,或唉聲嘆氣。“怎么回事?”丁勇聲如洪鐘,透著威嚴,目光直直射向帶頭鬧事之人。那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