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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拿著手指頭細細描繪著柱子上的云紋,沒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神色,繼續(xù)道:“其實今天玲瓏花神說的也不許道理,若是尋個溫柔體貼的仙侶為伴,也不失為一件美事?!?/br> 長霖深深注視她的側(cè)顏,明滅的燭火將她的面容勾勒分明,秋眸低斂長睫投下淡淡陰影,秀挺的鼻子下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清脆中帶著一絲嬌憨。 這時候的長霖心中微動,雖不知她為何忽然提起這個,但是借此機會將自己藏在心底斟酌許久的話說出來也好,于是低著嗓子啞然道:“嗯,你說得有道理?!?/br> 有道理?! 池魚決定趁熱打鐵,忙不迭問道:“那上神你看嫵蘇醫(yī)仙合適嗎?你想想,她又美又溫柔,讓她來當拂雪閣的女主人再適合不過了……” 后頭的話,她越說越?jīng)]了底氣,因為眼下長霖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低著眉眼,平日里溫潤的面容此刻陰沉得很,聲線帶著一絲隱忍:“你再說一遍?” 池魚咽了口唾沫,說是讓自己再說一遍,可上神那副神色卻在明示著自己,若是再重復(fù)一遍剛才的話,指不定要對她怎樣呢。 “池魚,你是真看不出來我心里的想法嗎?”他低聲道。 她訕聲道:“上神之心哪是小仙能窺探的呢?!?/br> “那今日就讓你看看本神心中所想。”他驀地傾身向她靠來沉聲說道。 長霖背著燭影,面容掩在昏暗下,比平時多添了幾分冷峻之意。這樣的他倒是讓池魚心中驟然一緊,就在他靠近的一刻,她下意識瞇起眼,抬手抵在身前。 “師兄,快將寰元鏡借我一用。”門外忽聞風一般的腳步聲,長霖屋門被來人敷衍的敲了兩下,緊接著云衫雪袍的流云就闖了進來。 空氣有了一絲凝固,流云僵直地站在屋中,目瞪口呆地看著座上二人。 只見池魚眼睛閉起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而他的大師兄正傾身上前,好像接下去想要做的事被他貿(mào)然闖入的舉動給打斷了。 長霖別過頭,淡淡看著他,目光冷得像一道冰。那神色似乎在說,你要完了…… 正在這時,池魚也回過神來,騰地退離了長霖身側(cè),向著他跑來,隨后躲在他身后說道:“流云上神救我?!?/br> 流云苦兮兮地想著,本神是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有氣力救你。 到底是活了幾萬年的老神仙,一眼就看出了長霖的心思。心中雖是詫異,但眼下實在不是八卦的時候。 “我、我走錯門了,師、師兄繼續(xù)。”他訕訕說道。 長霖正起身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問道:“你剛剛說要借什么?” “?。繘]有借什么,師兄你聽錯了?!彼倪€敢借什么,巴不得現(xiàn)在立馬撅了過去,然后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夢才好。 攪了一場好事的流云終日惶惶不安,生怕長霖來找他麻煩。 誰知回山后,先來找他的是前日那個被他大師兄抵在柱子上企圖‘輕薄’的小魚兒。 二人蹲在后山千年云松下的巨石上,各懷心事長吁短噓著。 半晌,流云支著下頷問她:“你在嘆什么氣?” 池魚伸出手指比了個二的手勢,說道:“我家上神已經(jīng)兩天沒有理我了?!?/br> “為何?”他那晚明明就看到他大師兄來不及掩飾的情動。 池魚搖搖頭無奈道:“那位嫵蘇醫(yī)仙對上神歆慕之情溢于言表,我也是好心為二人撮合撮合,誰知上神不但不領(lǐng)情還要打我。” “……”流云看傻子一般瞥了一眼唉聲嘆氣的某魚,心道,師兄這眼光著實差了點,喜歡誰不好,偏生喜歡個腦子迷糊、神筋粗的笨魚。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推門而入救我于水火,上神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頓了頓,她抻了下他說道,“你呢,為何也愁眉苦臉的?” 流云翻了個白眼,又是一聲長嘆。 “笨魚?!比滩蛔∷÷曕止镜馈?/br> 誰料池魚耳朵甚靈,皺眉道:“罵我做什么?” 流云索性就放開了聲沖著她嚷嚷著:“你就是笨,笨魚笨魚笨魚……”笨到連師兄喜歡你都看不出來。 池魚不甘示弱,與他一路斗嘴,二人打打鬧鬧著下了山去。 不過后來,她還從流云這打聽到一段往事。 當年長霖還是上仙時,獨身一人入蛇山與那九頭蛇相斗數(shù)天,最終刨蛇膽、斬九頭,進而一戰(zhàn)成名。只不過伏誅了九頭蛇后,他也是重傷累累,去懸世境療養(yǎng)數(shù)月才恢復(fù)如初。 嫵蘇醫(yī)仙也就是在那時候與長霖相識的,短短數(shù)月她便對長霖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只是她為人含蓄內(nèi)斂,守著這份情三萬余載也未表達出口。 后來還是花神玲瓏看不下去,安排了好時機布置了花前月下的場景,硬是推著她前去向長霖訴說衷腸。 至于那段花前月下的細節(jié),流云也是含糊地搖搖頭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一夜嫵蘇醫(yī)仙是哭著跑遠的,我那大師兄跟沒事人一樣閑庭信步地走了出來,還對著一棵大榕樹說道‘都散了吧’?!?/br> 流云回憶當時的場景,長霖離開后,那棵大榕樹后嗚啦啦走出一群瞧熱鬧的神仙,眾人臉色各異,悻悻然散了開去。 *** 夜深,云崖上浮云無端翻涌,靜謐無聲的禁地里隱隱散出詭秘的氣息。 拂雪閣門前雪地上印下輕落的腳印,不多時,一襲單薄的白衣出現(xiàn)在云崖上。 天還下著細碎的白雪,然而來人一身云雪素衣,連大氅也沒有披上,任由寒風吹拂著,腳步虛浮走到了潭虛洞前。 洞前水簾不知在何時停止了流淌,露出幽深的洞口,來人就這么暢通無阻進了洞中。 一條石橋蜿蜒前去,通向湖中石臺。清暉的月光從洞頂掠下,投在來人清秀白皙的面容上,赫然是那拂雪閣的小侍女池魚。 只是此時的池魚衲衲站在石橋中央停下腳步,目光渙散地看著前方石臺。 片刻之前的石臺還只是空落落的一方臺面,然而此時這個位置上憑空浮動一枚泛著赤紅血光的鱗片。 空氣中頻頻傳來紊亂的氣脈抽動,那枚赤紅鱗片在血霧中翻騰著,似乎想沖出這層淡薄霧氣。 池魚駐足須臾,方才踏入石臺之上。 甫一踏入石臺,四周池水砰然炸開,空氣中隱隱有著飛沙走石之像。 她每踏出一步,空氣中的狂暴之息越發(fā)肆虐起來??`于頭上發(fā)帶隨之掉落,一頭青絲隨風揚起。 很快的她在血鱗面前站定,伸手探入血霧之中,指尖方才觸碰到血鱗,它竟微微抖動起來。霎時她面容顯露出痛苦之色,額間火紋逐漸發(fā)出與血鱗相同的血光之色。 “何人膽敢擅闖司魂陣?”洞外忽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