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那份工作，另找了個小職位，那個時候和家里的聯(lián)系也如常，只是回家的次數(shù)變少，偶爾回去一次，也只是一天不到便回來。我好像很抗拒和人交往，過年的時候，也騙家里說要出差，不回去了。后來蕭冉回來的那一年，我想不起太多，大概家里也有打電話來問我的近況，應(yīng)該都是蕭冉幫我回應(yīng)了。

像我這樣沒有一技之長的普通人，要想在C城穩(wěn)定下來，實在是太難了。我找了家旅館，要了最便宜的一間屋子，安頓好行李就出門壓馬路。一時間又想起曾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穿行過C城的每一條街道，只為了找一份可以養(yǎng)活自己的生計。

我又來到了這家叫希微的GAY吧。

不知道老板還認(rèn)不認(rèn)得我。我心里可笑的自尊在阻止我踏入這里，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還是選擇回來做服務(wù)生。畢竟這里的薪水比外面的餐館或者工地要多。

希微的老板叫Andy，一個狡猾卻又有活力的商人。我進門時就看到他在吧臺那里和一個男人說笑，等他看過來，我沒想到他會那么快地認(rèn)出我來。

“許木？”

Andy問了我這兩年都去了哪，我編了套說辭糊弄過去，他也不在意，本就是寒暄。所幸在得知我的來意以后，他表示我可以回來繼續(xù)工作，正好店里也缺人手。

“對了，其實你要是不做這個也可以。還記得之前的張總嗎？就是對你挺有意思那個，他那時候還向我打聽過你的消息，八成是要包了你，結(jié)果哪趕得上蕭少下手快……啊，抱歉啊，你看我一說就說到你的傷心事了吧？沒事，看開點兒，有錢人啊，都這樣，都是玩兒玩兒。不過你要真覺得行，我今天就聯(lián)系張總，嗯？”

我聽著Andy機關(guān)槍一樣說完這些話，也懶得反駁他誤會的那些，只回道：“Andy哥，謝謝你。不過我還是只想踏踏實實做個服務(wù)生，我覺得挺好了?！?/br>
“好吧。那好好干，你這小翹臀，也能算希微的一個招牌了?！闭f著，他不輕不重地打了下我的屁股走了。

16.

蕭冉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或者他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日?；顒?，依然經(jīng)常來希微。

不能說是經(jīng)常，是天天。

他來了也不說話，每晚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就做兩件事，喝酒和看我。

這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肆無忌憚地看著我，但那時我被他看得小鹿亂撞，如今卻是自顧自地做手上的工作，我都能把蕭冉當(dāng)成一個擺設(shè)了，我覺得我真是放下他了。

不過這個擺設(shè)未免有些陰魂不散的味道。我忙到什么時候，他就看到什么時候。等我下班了，他也好像下班了，在某次他硬要上前拉我手被我甩開了以后，他也不上來，只是跟著我，大晚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心里盤算著要對我做什么事。

這個想法有些自戀，畢竟我和蕭冉放一塊兒，怎么看也只有我對他圖謀不軌的份。

我用攢下來的工資租了間公寓，蕭冉也便知道了我住在哪兒。三天兩頭就跑上來，我要是不開門他就一直敲一直敲，敲到我的鄰居們快要投訴我了，我趕緊把他放進來。

“你來干嘛？”

“我來看看你。我給你帶了蛋糕?！?/br>
“不用，而且我不喜歡吃甜的?！蔽蚁肓讼?，又說：“你喜歡吃甜的?！?/br>
蕭冉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他總是固執(zhí)地認(rèn)為他喜歡的東西我就一定也會喜歡，或者說，也應(yīng)該喜歡。

他愣在那里，半晌，才低著頭說：“對不起?！?/br>
“沒事。還有，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好到那個地步?！蔽乙贿吺帐爸肟暌贿呎f。蕭冉每次來這里我都不會招呼他吃飯，純粹把他當(dāng)成空氣。但是看來他是打算長時間都這么干，我不能保證自己的定力，眼不見為凈，還是少和他接觸的好。

這個人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會上癮，所以還是從一開始就要遠離。

“沒好到哪個地步？”他幾步來到我的面前，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惡狠狠地看著我說：“許木，我和你同床共枕那么多個晚上，和你朝夕相處那么多個日子，你說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嗯？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樣的話？”

“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

我沒能繼續(xù)說下去，他的吻來得突然又猛烈，帶著nongnong的掠奪意味，讓我窒息。

等我終于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掙開他時，他卻已經(jīng)把我連推帶搡地帶到了臥室。

蕭冉這是又有生理需求了，我只不過是幫他解決的一個工具。

我任由他脫下我的衣服，任由他舔遍我的每一寸肌膚，他的舌尖和他的身體一樣帶著炙熱的溫度，我的心里卻是一片冰原。

“木木，別這樣，我們從朋友做起，好嗎？”

“我連炮友都不想和你做。”

17.

這未免太傷人了，我知道。但是不這么說，這個人，這段感情，還是要和我糾纏不清。何必呢，這樣彼此都不會好過，不如放手。

那天蕭冉到底是離開了。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了我的床頭。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

我記得這個東西。當(dāng)時是我過生日，他買了蛋糕，我吃蛋糕時吃出來的。后來我要走的那天早上，洗澡的時候我就把它摘下來放到洗手臺上了，再就沒打算帶走它。

他現(xiàn)在給我這個有什么用呢？用來表示真心？

他今天給了我這戒指，轉(zhuǎn)身就能和別人在床上玩出新的花樣。

這樣想著，我起身收拾自己也收拾屋子，扔垃圾的時候順手把戒指也扔進了袋子里。

想了想，還是撿了回來，放在了抽屜里面。

也許……就當(dāng)是個紀(jì)念吧。

18.

Andy的生日到了。

他在自己的酒吧里開party，請了很多朋友，卻把我們這群侍應(yīng)忙個半死。蕭冉來了，柳情也來了。

這次柳情身邊沒有上次那個高大的男人了，他拿了杯酒，一個勁兒地盯著蕭冉看。

我身上沒了目光。

一直以來都在看著我的人，也像曾經(jīng)一樣，在柳情出現(xiàn)以后，移了視線。不過我忙到?jīng)]空矯情，上酒、端盤子，還要及時擦拭誰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