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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干杯?!?/br>“我去,你能不能饒了我……我酒量一直不好!”樊奕大聲抗議。“是不是男人?。扛杀€有推辭的。”顧也凡槽他。“……”樊奕超額喝酒1。“繼續(xù)?!?/br>樊奕超額喝酒2。“你行不行?。?!”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樊奕超額喝酒3。………………“顧也凡拉我喝酒啊,我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現(xiàn)在不敢出廁所啊??!”樊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著手機哭訴自己的苦楚,“你快過來幫我勸勸他……我真是要瘋了?!?/br>沈競溪當(dāng)然知道樊奕不怎么能喝,這要求正中他下懷,當(dāng)即表示:“好,我馬上來?!?/br>獲得召喚的沈競溪簡直成了點著了的爆竹,飛似的往樊奕在S市的家趕來。沈盼開車將他送到門口,沖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留下莫名心虛的沈競溪就走了。他走到門口,又給樊奕撥了個電話。樊奕正在廁所里躲得心焦,接到電話如獲大赦,急匆匆地跑出來給他開門。顧也凡頹然坐在客廳地上,柔和的燈光照在他毛絨絨的頭頂,右手握著一瓶酒,耷拉著腦袋,有人走過來才抬頭笑了笑,把握著的那瓶酒舉高:“來,繼續(xù)喝嘛?!?/br>也不知是沖著誰在說話。樊奕看著酒瓶,面有菜色:“小凡,差不多了,別喝了?!彼钢幸魂嚩哙?,看了看沈競溪,投去一個哀求的眼神。“沒喝夠呢我?!鳖櫼卜驳谋砬楹芷届o,眼睛卻很亮,如同雙眸里點著火,“你今天真是婆婆mama的。”“我他媽還空腹呢!有你這么沒吃飯就跟水一樣往嘴里倒酒的嗎?”樊奕簡直要被這人氣死,訓(xùn)完顧也凡,他拉過沈競溪說道:“我去下點餃子,幫我勸勸他。蛋糕都沒吃上,空腹這樣喝酒,我看他是準(zhǔn)備胃穿孔了。我扛不住了,我要弄點東西吃?!?/br>他說完就朝廚房走去。沈競溪應(yīng)了一聲,走到顧也凡身邊彎下腰,握住他握著酒瓶的右手,輕輕把酒從他手里拿了出來。顧也凡并沒有反抗,很溫順地任他拿走,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看他,三好學(xué)生似的乖巧地問道:“你也要喝嗎?”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黑亮的眸子里盛進了橙黃色的燈光,像是繁星綴進了漆黑的夜空。顧也凡生的白,五官清秀且精致,他用澄澈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沈競溪,像是要把人看穿了。饒是從不缺美人投懷送抱的沈家三少爺也不禁呼吸一滯,忍不住湊近了一點。卻見顧也凡突然瞳孔一縮,整個人往后縮去:“不要過來……!”沈競溪莫名其妙,伸手就想去抓他,換來的是顧也凡更為劇烈的反抗。“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他媽給我放手!”這臺詞未免也太過熟悉,沈競溪伸出的手用了點力氣,按住顧也凡掙扎的雙肩,提高了音量:“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這句話如同晴天驚雷劈中了顧也凡的天靈蓋,他仿佛被啟動了奇怪的開關(guān),整個人頓在原地,仔細地看著沈競溪的臉,連五官都糾結(jié)在一起,仿佛遇到了絕世的難題。酒精麻痹過的大腦著實不太好使,他努力辨認(rèn)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競……溪?”“對,是我?!鄙蚋傁獩]好氣地白他一眼,明知故問道,“你把我當(dāng)成誰了?”“……”顧也凡沉默在原地,發(fā)起了呆。樊奕正好從廚房走出來,遞給沈競溪一個碗:“我估計他喝那么多吃不下餃子,找到鍋阿姨燉的八寶粥給他熱了一下,你想辦法讓他塞下去吧。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么東西?”沈競溪擺擺手:“我吃過了,你給自己弄吃的吧,我來喂他。”他把樊奕趕回廚房,端著碗坐下來,沖那個醉鬼招招手:“來吃點東西?!?/br>“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容易醉,還真是有道理?!弊砉眍櫼卜蚕袷峭蝗磺逍蚜耍壿嬐〞车刈晕以u價道,“我還是第一次喝的神志不清,真是神奇的體驗?!?/br>沈競溪被他嚇了一跳:“……你這就醒了?”“不,實際上……”他轉(zhuǎn)而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皺了下眉,“一陣一陣的,清醒。能感覺到,醉了?!?/br>這苦惱的樣子竟有點可愛。沈競溪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強行轉(zhuǎn)移話題:“吃點東西吧,空腹喝酒不好?!?/br>“嗯?!?/br>清醒的時候顧也凡沒有那么極端的自虐愛好,于是接過碗很聽話地喝粥,他喝完才開始說話,又是之前那副呆呆的樣子,也不知是清醒還是醉了。“你是沈競溪,你不是方宇文?!?/br>“嗯?!鄙蚋傁樦脑掽c點頭。“哦,嗯……剛才不好意思?!?/br>“沒事?!?/br>“嗯……你不是方宇文,你……很好,暫時,很,安全……”沈競溪簡直哭笑不得,什么叫“暫時”很安全?他存了一肚子的疑惑想問,雖然這個時刻有些趁人之危,但是商人嘛……不違反原則問題的情況下,利用一點有利條件給自己賺取利益好像也沒什么錯?他不動聲色地,輕輕地問道:“你和……方宇文,發(fā)生過什么?”溫柔的低音近乎耳語,仿佛深怕驚醒了爛醉的顧也凡。顧也凡十分配合,他歪著頭,慢吞吞地回答道:“我……那時候,差點就死了。”☆、舊事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清醒的時候,顧也凡未必會一一道明,喝醉之后,興許他回憶的時候大腦遲鈍了,但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敘事上倒是比清醒的時候迅速多了。“嗯,我和……方宇文以前是朋友?!?/br>他大腦里仿佛灌滿了漿糊,粘稠而遲鈍地回憶著,有時候忘記說到哪兒了,就停下來發(fā)呆。沈競溪十分配合的坐在旁邊,他說他就聽說,他停下來,他也就無聲地陪伴著他。顧也凡是自卑的,這種自卑源自他潛意識里對自己性向的否定;又因為童年時缺乏父母關(guān)懷,他是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人,以至于對社交有一種下意識的排斥。他這二十幾年的歲月里滿打滿算沒幾個朋友,除了樊奕,從前那會兒,方宇文也算一個。——他是絕不把那些固定情人當(dāng)作朋友的。他頓了頓,像是想要整理出一個說話的條理來:“嗯……我本來覺得,有個能接受我性向的直男朋友挺好的,但我沒想到,他居然喜歡我?!?/br>沈競溪回憶起方宇文和顧也凡說話時那rou麻兮兮的語氣,倒是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件事,他問道:“然后呢?”然后,那年顧也凡的生日,方宇文熱情的向顧也凡勸酒。顧也凡其實對自己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