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韋星濤笑了聲給她添粥的時候，聽見她說：“二零二零年了，你聽過還給十六七歲的少女婚姻包辦的不？我家一家的高知，我爸還是博士，居然還干得出這種事來！”

    說到后面，越說越氣，臉蛋漲得通紅。

    “……什么東西？婚姻包辦？”韋星濤差點把給她盛一半的粥打翻了，“你？和誰？顧西決？”

    他罵了聲娘，盯著她氣哼哼的臉，又有些不懂了：“你不是喜歡顧西決，那你這不得敲鑼打鼓的答應(yīng)，反手一個生氣加離家出走……”

    他說著說著，看見姜鶴臉上的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以稱之為習(xí)以為常失望的東西……

    當憤怒被抽走，她整個人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蔫巴下去。

    “他們不想管我了，說一聲就好，我自己可以走?！苯Q垂眼，小聲地說，“他們不用把我硬塞給誰，顧西決他……他也挺可惡的，又不喜歡我，還和他們同流合污。”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抓了抓，什么也沒抓住，緩緩地握拳，整個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上去了。

    外面的雨停了。

    屋內(nèi)溫暖的火爐旁，她卻仿佛逐漸帶了濕漉漉的水汽，少女的愁緒伴隨著這水汽在空氣中蒸發(fā)開來。

    “我喜歡的東西可以自己去爭取，要是到了最后他也不喜歡我，那也無所謂……就當是我自己在浪費時間，反正我又不會后悔。”

    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越來越小。

    “我不要誰施舍我，顧西決的施舍……我更不要……真是的，看不起誰啊?！?/br>
    到了后面，徹底沒聲了。

    “吧嗒”一下，一大滴透明液體落在了她膝蓋上放著的校服衣領(lǐng)上，剛剛烤干成紺色的海軍領(lǐng)又暈染出了一圈圓形的深藍色……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指尖放下來的時候濕漉漉的。

    韋星濤陷入沉默，面對這個情況，他有點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從小就沒爹沒媽比較慘，還是錦衣玉食被養(yǎng)了小半輩子卻面臨被拋棄比較慘，他從來沒感受過親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姜鶴。

    他有點后悔多嘴問這一句。

    憋了半天，一抬頭，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都快縮到沙發(fā)的角落里，又狂打了幾個含著眼淚的噴嚏。

    他站起來把抽紙遞給她：“……父母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當父母，有些比較蠢的，可能當了十幾年也學(xué)不好怎么做這件事?！?/br>
    姜鶴接過紙巾，擤了鼻涕，楞楞地抬起頭望著他，一雙眼紅得像是要滴血。

    韋星濤沖她笑了下：“有個腦殘的父母，總比沒有好。”

    “……”

    姜鶴進屋的時候，就注意到韋星濤家里沒有任何照片，他自己的，他父母的，或者一家子合影，什么都沒有。

    她家客廳都好歹象征性都擺著一家四口的合照。

    她內(nèi)心糾結(jié)了下，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件事，想張口說“現(xiàn)在我跟你也沒多大區(qū)別”，話到了嘴邊，心里一陣難受，還是說不出口。

    仿佛一說出口，就真的成孤兒了。

    韋星濤這會兒還不知道她悶頭在琢磨什么，自顧自慢吞吞繼續(xù)：“父母這東西，聊勝于無嘛，萬一哪天他們開竅就是皆大歡喜……”

    姜鶴：“……”

    韋星濤：“欸，我安慰得怎么樣？”

    姜鶴：“嗯，聊勝于無嘛？”

    韋星濤：“……”

    他臉上的凝固讓她破涕為笑地嗤笑一聲，吸了吸鼻子，又猛拽了兩張紙狠狠擦了擦眼睛，坐起來了些，重新端起要涼的粥……

    剛喝兩口，發(fā)現(xiàn)站在她面前的人杵著沒動，她奇怪地抬起頭望他，卻發(fā)現(xiàn)他盯著剛才她坐過的沙發(fā)發(fā)呆。

    “怎么了？”她問。

    “你哪受傷了？”他皺眉。

    姜鶴漫不經(jīng)心地說“沒有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沙發(fā)上看到一點暈染開的紅色……她愣了愣，下一秒整張臉紅了個透，一把抓過身邊的靠枕，猛地一下壓在那塊血漬上。

    又是連續(xù)幾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安靜。

    韋星濤回過神來，盯著她紅得能滴血的耳根幽幽地說：“你好像感冒了?！?/br>
    姜鶴整個人壓在那個抱枕上，沒說話。

    “我去給你買個感冒藥，那什么，”韋星濤問，“你習(xí)慣用哪個牌子的？”

    姜鶴抓狂地覺得，今晚她真的是倒霉透了。

    半個小時后后，韋星濤第二次造訪一個多小時前被他定位為黑店的那家店。

    站在一架子的衛(wèi)生用品前，他心中無比感慨，心中諷刺地想他那消失于人海茫茫的親爹媽還是干了件好事的：比如還好沒有把他生成女人，或者是一個有選擇恐懼癥的女人。

    這個摸摸那個看看，心里八百次問候姜鶴那個“隨便”的答案是他媽有多隨便……

    最后閉著眼隨便抓了一盒。

    剛想去結(jié)賬。

    手腕被人從后面一把扣住。

    韋星濤眉頭一挑，剛想發(fā)火哪個狗膽包天的敢碰老子，回頭一眼，對視上一雙漆黑深沉的眼。

    “安仔的傷口用衛(wèi)生巾包扎，挺有個性??？”

    不知何時去而復(fù)返的顧西決立在他身后，滿眼譏諷，整個人散發(fā)著森冷的氣質(zhì)。

    作者有話要說：　　安仔：我的名聲算是完球了。

    53、不爭氣

    韋星濤：“…………………………”

    這你媽的？

    仿佛如同見了鬼, 韋星濤頭發(fā)都一根根豎起來, 炸了：“顧西決，你怎么在這？都幾點了？你要么去找人要么回家睡覺，尾行我？變態(tài)啊？”

    尾行都出來了，他一方面是心驚另一方面是心虛, 有點用力地甩開扣在手腕上那只手, 顧西決也沒用力，順勢放開了他。

    “我剛才問了店員，她說你一個半小時前從這買了兩包女士內(nèi)褲還有一把牙刷……”

    顧西決盯著他的眼睛, 半垂的眼中漆黑一片。

    “韋星濤，跟誰飆戲呢，你是不是活膩了？”

    空氣瞬間緊繃。

    顧西決原本都快相信了住在韋星濤家里的是安仔，但是事后他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