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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許擔憂,李靖寧看著覺得好笑,“不過是和三皇子吃一頓飯罷了,又不是什么受寵的皇子,不用太在意。”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三皇子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家伙,這讓顧遇清剛剛對那個不知名的三皇子產(chǎn)生的敬畏之心也消退了大半。“好的,我知道了?!鳖櫽銮妩c點頭,在心里默默想著,晚上如果那三皇子刁難了小侯爺,自己一定要幫他解圍!這算是一種投桃報李,顧遇清心里有一桿秤,對他好的人他就想要更多的對對方好。“如果三皇子問起來這位蕭公子的事情,小侯爺您準備怎么回答呢?”桓伯問道,“蕭公子的頭發(fā)異于常人,若是被當做外族的jian細,還會牽連淮寧侯府......”桓伯說的話向來都是一語中的、一針見血的。這的確是一個問題,顧遇清雖然換上了長衫,但頭發(fā)卻不可能在一夜之間長長,如今還是短短的。“這個也不是大事?!崩罹笇巺s是笑了,含笑的目光落在顧遇清身上,卻讓顧遇清冒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弦月高掛,明月樓作為金陵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樓,在這個時候自然是車馬盈門、川流不息的。來明月樓吃飯的自然都是富貴人家,但那輛馬車卻格外的引人注目。太華貴了。四角鑲嵌著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車廂用的是紫檀木,涂著金子磨碎后的金粉做漆,還有什么瓔珞玳瑁的,也一點不少;垂簾是上好的蘇繡,一副“百川圖”氣勢磅礴,那浪花仿佛能夠從布上出來、直撲到人身上去。趕車的侍從從車轅上跳下來,為車廂里的主人掀開的垂簾。一只手伸了出來。白皙,細嫩,修長,骨節(jié)分明。那是一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然后,衣袂的一角也露了出來。身穿淺緋色薄衫的青年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膹能嚿舷聛?,那是一個唇紅齒白的貴族公子,一雙桃花眼似是無情卻含情,勾得人心癢,淺緋色的衣衫更是顯得他面如春花,好看得緊。這人的面貌在金陵城里算不得陌生,尤其是明月樓這樣的地方,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自然是很快就被認了出來——不就是那諢號“小公明”的淮寧侯嗎?可那淮寧侯下車之后,居然對著垂簾伸出手來。有一只手搭了上來。這只手卻不如淮寧侯的手好看,雖然也算白皙修長,但指節(jié)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看著粗糙得多。然后眾人就看見,馬車里出來了一個披著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搭著淮寧侯的手下了車。那小師傅長得也好看,清秀的五官,含笑的嘴角,讓人如沐春風——旁觀的眾人聯(lián)想到淮寧侯那常逛小秦淮街、也流連南風館的事兒,看向那年輕和尚的目光不由得變得微妙起來。第3章.5這披著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自然是顧遇清了。這就是李靖寧想出來的“好辦法”,讓赫連蘇不至于因為顧遇清的短發(fā)而產(chǎn)生懷疑——因為赫連蘇看見的顧遇清,根本就是一個小光頭。這個辦法挺好的,就是苦了顧遇清,他可一點也不想剃頭。“走吧。”李靖寧笑得有些促狹,他提出這個方法其實更多的是想要捉弄捉弄顧遇清,不然找人編一根發(fā)辮續(xù)上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顧遇清不清楚罷了。被迫成為和尚的顧遇清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腦袋光溜溜的,晚風吹過,覺得有些冷。兩人一起進了明月樓,江謝之對明月樓熟門熟路,因此,得益于他的記憶,李靖寧也相當輕松地找到了天字一號雅間。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赫連蘇還沒到。李靖寧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他可不覺得自己來得太早了——怕是赫連蘇為了端端架子,故意來晚了吧?顧遇清卻是不知道這么多,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雅間的裝飾來。“覺得肚子饑嗎?”李靖寧順手把門關(guān)上,在他身側(cè)坐下,很是體貼地問道。“嗯?我的話還好......”事實上,顧遇清有些緊張。他擔心萬一過會兒三皇子過來,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讓他背背經(jīng)書什么的,他鐵定會露餡的。當一個人處于緊張狀態(tài)中的時候,他——至少顧遇清是這樣——大概是不會覺得很餓的。“你在緊張什么?”李靖寧看出來了,便問了一句。“我是想,嗯......如果三皇子問我一些佛教的事情,我完全答不上來,那可就......”顧遇清抿了抿唇,“我是不要緊,可是如果給侯爺帶來麻煩的話,我會覺得很愧疚的?!?/br>“什么啊,原來是在想這些東西。”李靖寧笑了,順手在顧遇清光得锃亮的腦袋上摸了摸,“他也得有那個閑工夫才行啊......”顧遇清這個時候還沒有明白李靖寧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他是什么人?”門被推開,赫連蘇走了進來,目光落在顧遇清身上,臉色又變得不好看起來。他簡直快被江謝之給煩死了,為什么每次都那么不識趣!這明擺了是兩個人的晚餐,還要帶個和尚過來?!“這位小師傅是天心寺里的弟子,法號凈空?!彪S著李靖寧的話,顧遇清也雙手合十對著赫連蘇行了一個僧人禮。赫連蘇眉頭皺了起來:“你帶他來做什么?”李靖寧輕笑著說道:“恰逢其會,本侯爺總不能把客人一個人留在府里吧?那可不是我淮寧侯府的待客之道?!币贿呎f著,李靖寧還一邊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來。“另一方面,三皇子殿下的邀請,本侯爺也是斷斷拒絕不得的呀!”無恥!無恥之極!赫連蘇只覺得氣血上涌,從前竟不知江謝之是個這樣的人!若是知道了、若是他早早就知道了......只怕他仍然會做那番“以身為餌”的決定來。一想到淮寧侯府庫里的無數(shù)金銀財寶,赫連蘇又冷靜了下來。這位可是有小公明之稱的財神爺啊——任性些又何妨呢?總歸......總歸他是沖著錢去的。赫連蘇的這般情緒轉(zhuǎn)換并不隱蔽,至少從李靖寧這兒看起來,他很輕易就感覺到赫連蘇是怎樣從惱怒到平靜的。李靖寧也不點破,只看戲一般瞧著赫連蘇臉上又端起笑容來。“淮寧侯哪里的話,切莫如此生分,若是有事,不來也無妨。”赫連蘇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