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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jié){,方便?!?/br>“成?!?/br>大清早起來,難得兩人都沒火藥味,一時和平地倒像正常朋友了。小區(qū)外邊一溜的早點攤,推著小車在街邊搭起簡易的桌椅。不少學生和老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餐。狄初順著看過去,賣包子饅頭、油條生煎、煎餅果子的還挺多。鍋里碗里撲騰騰的熱氣直往天上冒,白煙在氣溫升高前微微清冽的空氣中打了個旋兒,消失不見。狄初想,時光寧靜如水,一日便成一書,大抵是這個理。隨著街上人群增多,漸漸有了些車馬喧囂的苗頭。莫名心情都好了。祁凌像是熟客,大爺似的鉆到一家早餐攤前,伸手給老板比劃:“叔!兩籠包子,六根油條,兩個雞蛋,兩杯豆?jié){。狄初,你還要吃什么?”“你是打算吃一早上,還是留著中午墊肚子?”狄初聽得頭大。作為一個有光榮胃病史的人,以前狄初要么不吃早餐,要么吃得很少。只有在胃疼得厲害的時候,才會想起每天早上還有一頓是必須吃的。祁凌不怎么在意,給叔擺擺手:“得得得,真他媽不知道你那一米八的個子是怎么長出來的,飯量跟貓似的。”“我今兒個算是知道您那一米九的身高怎么長出來的了,憨吃憨脹,包子估計把你腦水都給擠沒了?!?/br>狄初伸手掏錢,祁凌一把攔下他:“不用給,我在叔這里每個月存了早餐費的?!?/br>“啊?”狄初一愣,還有這cao作。早餐大叔煎著油條對他倆憨厚地笑笑:“祁凌這孩子以前出門老忘帶錢包,我們這片兒都知道哈哈!一開始還賒著,后來他自個兒不好意思,就固定每月在一家早餐攤給預付著,免得又忘啦!”狄初看了祁凌一眼,似乎對方的耳朵尖有點紅?嘖,羞什么羞。兩人拿著一大堆早餐邊走邊吃,實則兩籠包子,兩個雞蛋,六根油條最后是這樣分配的:狄初兩根油條,三個包子,一個雞蛋。剩下的全歸祁凌。要知道一籠包子有六個,個頭還不小,眼睜睜看著祁凌一口一個。狄初喝了口豆?jié){,生怕這人噎死在大街上。到時候不知該送醫(yī)院還是火葬場。狄初想了想,自己估計會直接走人吧。管你死成啥樣。兩人吃著早餐嘴里沒空,安靜地走了會兒。狄初手機響了陣鈴,拿出來看是溫如水發(fā)的短信:哥,記得吃早餐。周六中午回家嗎?吃早餐,回家嗎。六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字眼,讓狄初的心毫無防備地軟了下來。軟得一塌糊涂。這些話,以前也是有人說的。但那是在母親精神正常的情況下,可這種機率太小,小到狄初從不敢奢望。別人總拿“你媽喊你回家吃飯”當玩笑,在狄初眼里,這個連夢想都算不得。狄初面色柔和地笑著回了消息:周六中午回。發(fā)送完畢,想想又加了句:正在吃早餐,你吃了趕快去上學。祁凌走在旁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往手機屏幕上偷瞄,奈何狄初這龜兒子打字速度太快,根本沒看清寫了些什么,就按上了鎖屏鍵。“喲,一大早就有人想啊?!逼盍铔]發(fā)覺自己的語氣酸得熏人。狄初吃著油條:“是啊,一波一波的呢?!?/br>祁凌心底更不是滋味兒了,咱倆這好好的比賽著,你他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指不定手上還夾著一個。沒cao守的玩意兒!“哎,你看那邊!”忽地祁凌一聲吼。狄初嚴格遵循人類的條件反射往左邊望去,剛一側頭,右手拿著豆?jié){感覺一沉。趕緊回頭,發(fā)現(xiàn)祁凌彎下腰快速就著他杯里的吸管喝了一大口豆?jié){。祁凌被識破了也毫不在意地直起身子,朝狄初浪蕩一笑,露出兩顆招搖過市的虎牙。特欠cao的表情。“什么毛???別人杯里的好喝些?”狄初忍了一下,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告訴自己用豆?jié){潑這傻逼簡直是便宜了他。祁凌搖搖頭,說:“不,只有你的好喝些?!?/br>狄初直泛雞皮疙瘩,搞不懂祁凌大早上哪兒來那么多的精力說sao話。還沒張口反駁,突然祁凌伸手過來,用大拇指在他唇角擦了一下。“心肝兒,豆?jié){漬都還在臉上?!?/br>說完,祁凌收回手,用舌頭在拇指上舔了一下。這一擦一舔,狄初看得瞠目結舌,差點沒面紅耳赤。“滾!”不知是不是惱羞成怒,狄初提著早餐快速往前走去。祁凌不無得意,老子總算知道你他媽吃哪一套了!在路上沒打起來,也是兩人沒料到的。一直搖搖晃晃地踩點進了教室,狄初和祁凌都心有靈犀地沒搓火。不過剛把屁股挨在座位上,程司從這個不長眼的又把椅子搬了過來:“凌哥凌哥,你和狄初要在秋季運動會跳舞?”狄初和祁凌沒瞅他。一個從課桌里拿出今早要用的書,一個把桌上的書全扔地上去以便睡覺。“你們跳什么舞?選什么歌?”兩人依然沒瞅他。祁凌點開手游,準備今天再上一個段位,狄初找到新買的筆記本,拿出筆準備寫點東西。程司從這人大抵是真的沒因為話癆被揍過,或者從來不去反思自己的劣根在哪里。面前兩位大爺沒理他,他回過身從課桌上拿出尺子,真他媽敲上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狄初剛理出來文章的思路被這一陣極富節(jié)奏感,相當有氣勢的啪啪聲給攪成了一團麻。別說文章思路,連僅剩的那點靈感都不知飛哪兒安眠去了。“回你座上去。”狄初順手奪過程司從的尺子,扔進自己的課桌里。“我就問問你們跳什么舞至于嘛你!”“信不信我揍你?!钡页趵淅涞乜粗?,撒氣似的把本子合上。程司從努努嘴:“至于……”“至于。”這次是祁凌。祁凌抬起頭都不帶威脅的,簡明扼要說了句:“你再影響狄初,我們揍你?!?/br>這話說得一百分理直氣壯加兩百分欺人太甚。可祁大爺就是這么個主,管你誰對誰錯,先把自己的人護著,準—沒—錯!程司從成了啞炮,也不管尺子的下場如何,搬著椅子回了座位。狄初來之不易的靈感被這么一攪和,文章寫不出來,甚覺煩躁。“你說這人沒事兒犯什么毛病,cao。”狄初把筆往桌上一摔,靠在椅背上,滿臉不爽。祁凌正在大殺特殺:“我們班的管家婆,什么都要插一腳,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