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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完成了幾世愿望的結(jié)果就是原生記憶會突如其來涌進大腦，漲的人發(fā)暈。季無常悶哼一聲，手指抵住太陽xue按揉。

這情況又出現(xiàn)了，比第一次和第二次都要猛烈的多。

——系統(tǒng)，這是怎么了？

【你看見什么了嗎？】

季無常迷迷茫茫間看見了一個圓眼少年，十二三歲的樣子，臉上被畫了幾條貓一樣的胡子，樣子滑稽又可愛。

衣服干凈，但一看就很舊了。

他蹲在路邊，睜著一雙眼睛望著自己，里面的神采很明亮，像是對生活充滿希望的樣子。

給人的感覺很熟悉。

——他是誰？

【小長島?！?/br>
系統(tǒng)的名字一說出口，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一片片重合，掰碎了的，之前的一切，包括那個背影，一齊進了眼睛。那座橋，那個黑暗的屋子，那個被鎖鏈牽制住的身影。

這是，故事的開始。

第77章金罔和小長島

【你的名字是：金罔。還記得你是誰嗎？想一想,回答我?！?/br>
季無常的眼神逐漸渙散又聚攏,眼前浮現(xiàn)好幾個人的面孔。臉上畫著貓須的少年,一個角度很低的視線往上抬去,出現(xiàn)的一雙鞋子,以及一身警服，隨后視線朦朧起來。

——我是,金罔？

季無常的聲音像海島上清冽的風(fēng)。

【你是。】

01

時光溯洄。

空白紙頁上的第一個標(biāo)點落下,是小長島與金罔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帷幕拉開，上演一出以喜劇結(jié)尾的悲劇。

十二歲的小長島是乞丐，在金罔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

那時候金罔還是金罔，不叫季無常,沒有輪回，沒有系統(tǒng),只有十四歲的年紀(jì),富裕的家庭，和善意。

不是逼死孟盼的金罔，是一個熱情,溫和的,沒有經(jīng)歷過苦難的金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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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這里？你在干嘛？”金罔蹲下,手臂抱著膝蓋,滿臉都是好奇,對著路邊這個可愛的家伙問話。

“我在洗衣服,我奶奶和我的?！毙￠L島一下一下揉搓的衣服,看樣子很吃力，鼻尖上冒起了晶瑩的汗珠，把上面用簽字筆畫上的黑點都弄淡了一些。

金罔看著他覺得好玩，“你叫什么名字？”

“小長島?！?/br>
“你姓小嗎？”

小長島搖搖頭，“我沒有名字，這個是我奶奶取的，她是長島人?！彼湓挷浑x奶奶。

“你為什么要洗衣服？”

“因為我奶奶不能動手，水太冷了，我也舍不得她洗我的衣服，我都洗了，她就不用動手了?！?/br>
小長島站起來，把洗衣服的水倒掉往下面走。這底下像山縫一樣的地方居然住著人，金罔一步步跟著他下樓梯，四次觀望。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小長島是跛腳，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金罔走到前面幫他拿盆，給出一張燦爛的笑臉：“我?guī)湍??！?/br>
小長島說，“謝謝?！?/br>
底下有房子，住著幾戶人家，有水有電，不過地方逼仄地像一座地牢。小長島還沒到家就在門口喊：“奶奶！我回來了！你餓不餓啊？”

里面沒有回答，金罔看著他仍舊是滿腹熱情的模樣也替他感到高興。

小長島進了屋子，金罔站在門口，小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他點點頭。

金罔把手上拿的東西放下，看著小長島四處忙活做飯，洗米煮粥，插上電線。墻壁上不知是水泥的顏色還是被火舌席卷過一樣，黝黑脫皮，早不見那原本的顏色，屋頂結(jié)了蜘蛛網(wǎng)，不過那太高了，小長島根本清理不到那。

屋里沒有電視，角落的床上躺著一個生命氣息并不是強烈的老人，鼻子里插著管子，老皺的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看得出來好像生病了。

金罔站在這里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對這個地方感到有些害怕。這里的一切放大在他的瞳孔里，包括每一個細(xì)微的角落。他從未想過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著這樣一群人，一群他沒見過甚至沒想過的生活，一個與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生活。

但今天就這樣碰見了，猝不及防迎來一個嶄新的貧窮的甚至有些的黑暗的世界角落。

他就那樣站著，看著床上的老人，看著忙碌的小長島跛著腳來回做事。

小長島臉上汗晶晶的，忙活定下來后睜著一雙眼睛看金罔，“我們家沒什么可以給你的，現(xiàn)在到晚飯時間了，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我剛煮了粥，我奶奶吃這個，我也吃這個?！?/br>
金罔心跳崩崩的，他握著小長島的肩，很認(rèn)真地對他說，“我有好吃的，你等我，我回家給你拿?！?/br>
“不用……了。”話沒說完，金罔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跑了出去。

耳旁是呼嘯的風(fēng)聲，鼓鼓地灌進耳朵，有車鳴，有遠(yuǎn)方?jīng)]有亮著燈的眺望燈塔。金罔就只是一個勁地跑著，他要回家，他拿些東西給小長島。

等他跑回家，拿了很多零食出門跑回來的時候，眺望燈塔已經(jīng)開始亮上了燈，夕陽垂下地平線，四處都是紅云一片。

金罔喘著氣，把手上帶的東西給他，“這……這是給你……的，可好吃了……你嘗嘗。我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每樣都給你拿了。”他的氣慢慢喘勻，呼了一聲。

那個大袋子里裝的東西都快撐破了袋子。

金罔眉毛抬了抬，“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這個是謝禮?！彼軙f話，不讓別人難堪。

“可你還沒吃呢。”

“你吃晚飯了嗎？我和你一起吃?！?/br>
小長島回頭望了望粥鍋，“快好了，我煮粥還挺好吃的呢?！彼瓷先ズ芨吲d，看到袋子里這么多零食，“好多啊，我很少吃這樣的東西?！彼ρ蹚潖潱娴南褙堃粯?。

屋里只有兩個碗，金罔得等小長島吃完才能吃，反正他不在意吃不吃晚飯的事情，索性就等他喂完他奶奶后一起吃。

他奶奶躺在床上沒法動，小長島坐到床上把她扶起來，拿起裝好粥的碗，舀了一勺，吹吹風(fēng)喂給她吃。

金罔看著羨慕，感覺他們倆的關(guān)系很近。

小長島臉上畫的胡子還在，他努力眨眨眼，“奶奶你看，好不好玩？”

原來他畫這個胡子是為了逗他奶奶開心啊。

不過小長島的奶奶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看見小長島逗她才露出一絲笑意來。她頭枕在小長島腿上，一口口接受著喂飯。而就是這一絲笑意，都能讓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高興。

他興奮地轉(zhuǎn)過頭對金罔說：“你看，我奶奶笑了！”

“我也看見了。”金罔能感覺到他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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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暑假，金罔幾乎是天天來這里找小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