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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提議倒是稀奇,“你這倒挺有誠意的?!?/br>“量力而為嘛。再說你也不喜歡在外面吃?!?/br>這話的確是說到唐醫(yī)生的心坎里了,看在寧愿同學勤儉持家的份上,“你在哪兒?我開車去接你?!?/br>“我認得路?!?/br>“你還跟我犟?我這是去取車,順道來接你?!?/br>“行吧,就在東區(qū)這的城超?!?/br>唐肖到那的時候,寧愿已經(jīng)差不多買完要去結(jié)賬。他往購物車里一看,亂七八糟的一堆半成品和調(diào)料,在唐肖眼里不亞于滿眼的防腐劑和化學添加劑,當即掉頭殺回貨架把東西重新挑了一番。寧愿跟在后面看他把配好的蠔油牛rou換成了兩個洋蔥一斤牛rou、剛出爐的烤雞變成了新鮮活殺的,就連果粒橙也不放過,唐肖直接買了一打橙子。寧愿笑著調(diào)侃他:“我是不是還得給你買個榨汁機?”“我有,你放心?!?/br>最后唐肖在那排隊,寧愿實在忍不住說他去抓兩包薯片。忽然有人叫他,朝著聲音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是馮煜。有時候唐肖不知道張繼說的他們倆總是不期而遇是不是真的一種緣分,但也許這座城市還太小。他的新公寓就在這附近,到這來買東西也很合乎邏輯。然而一旦一種關(guān)系需要理性來解釋,故事時常就不太會有驚喜。“快排到我了,要不要一起結(jié)賬?”馮煜問他。“不用了,我還有朋友去拿東西了?!?/br>正說著,寧愿抱著家庭裝薯片興高采烈地來了,往購物車里一扔:“行了,這夠我們在家吃一個禮拜了?!?/br>唐肖有點尷尬,馮煜也有些意外:“這是?”“我一個朋友?!?/br>“家里衛(wèi)生紙是不是快沒了,要不要再買點?”“………”唐肖簡直不知道這小子在演哪一出,倒是馮煜看明白了,也誤會了:“你現(xiàn)在跟你朋友一塊兒???”“我……”唐肖剛要解釋,寧愿那小子忽然從邊上抓了盒套子,跟營業(yè)員笑了笑:“湊個整?!?/br>“……”到車庫的一路上唐肖恨不能把那小子的賤手給卸下來。唐肖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寧愿一臉無辜,我干什么了?“你裝跟我同居算什么意思?”“你跟那人又不來電,你又裝什么?”寧愿拆了薯片就吃上了,“你一直就這樣,拖泥帶水,我替你把事兒給兜了不好么?”“那你買盒避孕套干嘛?”“防身?!?/br>“……”唐肖挑了挑眉,“防誰?”“我室友。我最近發(fā)覺他有點問題?!?/br>唐肖揶揄地笑了笑:“發(fā)燒把腦子燒壞了?你還真以為是個人都對你有企圖?”“不信你走著瞧。”車子拐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馮煜也開車出來了。唐肖打開車窗:“你的衣服洗干凈了下次給你送去?!?/br>馮煜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邊上的人:“不急,本來就是閑置的新衣服,我等你?!?/br>既然寧愿說他下廚,唐肖就姑且任他發(fā)揮。剛脫下外套便聽見廚房鍋碗瓢盆齊奏樂的聲響,這時唐肖忍住了。緊跟著一聲是菜刀砸地上的悶響,唐肖繼續(xù)忍,只要這小子不把自己的腳趾頭給剁了。等到了油鍋碰的一聲炸開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再這么下去屋頂快被掀翻了。唐肖在門口張望了一眼,油煙嗆鼻,除此以外廚房亂得有點異想天開。唐肖看著地上那條魚,又看看站老遠的寧愿,“您這是玩籃球呢?”“意外,純屬意外?!睂幵赴阳~撿起來又洗了一遍,“剛才有個油星子濺我身上了,沒把持住?!?/br>唐肖走進來,寧愿制止他:“別,你不許動手,說了我請客。我保證一會兒把廚房恢復原樣?!?/br>唐肖從門后拽了樣東西走到他身后,寧愿驚了一跳,往后一退正好靠他胸口:“嚇死我了,你玩兒偷襲?”“圍裙兜上,省的一會兒臟兮兮的把餐廳也弄臟?!?/br>“喂,靠這么近荷爾蒙水平容易不穩(wěn)定?!?/br>“你是不是藥停了就亂說話?”唐肖用力打了個結(jié)把他給拴上,“你對自己要求低,不代表我品味也低?!?/br>“切。”寧愿笑得不行,這家伙連罵人都這么損。唐肖捏他的下巴,非得治治他:“切什么?”“切菜?!?/br>忙了一個多小時,三葷兩素,還有一鍋雞湯在慢火燉著,唐肖面對這一桌賣相匪夷所思的菜哭笑不得。寧愿倒頗為得意,揚言做菜也不過如此,照著菜譜按部就班三下五除二。他拿了筷子,恭恭謹謹往唐醫(yī)生面前一遞,“您吃著,隨意,隨意?!?/br>唐肖見他像模像樣怪好笑,也沒抱什么期望,隨便嘗了一口。唐肖細嚼慢咽,還沒說話,抬頭就見那小子托著下巴滿懷期待地望著自己,怪嚇人的。說實話,味道還行,以寧愿這種天資,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唐肖還沒來得及給評價,這小子自己嘗了口番茄炒蛋:“嘿,還真不錯。是不是?是不是夠水準?”唐肖冷笑了一聲:“自吹自擂?!闭f罷,又夾了點清蒸魚,咸了點,其他還好。寧愿知道他吝嗇表揚,不跟他計較,吧唧吧唧地顧著把自己喂飽。吃完了飯,寧愿幫他把碗給洗了,唐肖沒當回事,反正一會兒自己的還得再洗一遍。等唐肖把廚房收拾干凈,回到客廳,這小子靠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打起了瞌睡。唐肖上去想搖醒他,可走到跟前又止住了。近了看,這小子不像裝睡,一副累了半天總算能歇會兒的架勢。寧愿睡著的樣子很安靜,看著挺招人疼的一大男孩,跟那個記憶里五官還沒張開的小屁孩相比真是今非昔比。寧愿穿著件寬松的牛仔襯衣,領(lǐng)口沒系扣,唐肖看著他胸口那道印忽然出神,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淡。五、那年唐肖小升初,有了自己的第一輛自行車,第一天從學校騎回來的路上,就撞見半路攔截的一年級的寧小愿。這小子追著自己非要騎一下,唐肖不讓,他不依不饒,跟著屁股后頭撒腿跑。唐肖本來想甩開他,就故意騎快了,誰料這小子打了雞血似的追個不停。然后撲通一聲,唐肖回頭,那小子摔在了地上。后來,寧小愿那天再沒爬起來,他被送進了醫(yī)院,唐肖站在滿是消毒水的味道的白色走廊里的時候仍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寧愿有先天性心臟病,以前他爸媽覺得他還小想再觀察觀察,那次暈倒以后終于還是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