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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問了句:“怎么回事?!?/br>站在窗下的小婢立刻往前了解情況,然后急忙跑回來道:“圣女,前面躺了一個人?!?/br>車里的人皺起眉頭,“他身上有什么表明身份的東西?”小婢有些為難地小聲道:“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和那位妄生魔尊有點關(guān)系?!?/br>車里的人若有所思,這世上共有七位魔尊,但實力也有高低之分,恰巧這位妄生魔尊便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也是最難纏的,喜怒無常,她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關(guān)系的。她嘆了口氣,無奈道:“將他帶上,然后雇個人將他送到魔尊那去,記得隱瞞好我們的身份?!?/br>然而若是見死不救,日后被挖出來了,恐怕更慘。這一遭出門真應(yīng)該去找大祭司算算。一路傳達下去,幾個大漢走過去想要抬起那人,那人卻突地睜開了雙眼。他滿臉盡是血污,連面貌都看不分明,但那雙眼睜開的時候,清湛的眸色卻瞬間蠱惑了他們的心,猶如旋渦,猶如深淵,拖著他們不斷往下墜去,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混沌一片。良久,墨錚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這具軀體的傷勢,經(jīng)脈盡碎,五臟六腑幾乎絞成一片,但這對于已經(jīng)飛升的人來說,這種傷勢也不算什么了,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安全的養(yǎng)傷之地。他下意識望向這行車隊,冰靈族,倒真是許久不見了。他閉上眼,神識尋過當(dāng)場的每一個人,找到其中血脈濃度最高的人,看著那張沒有半點變化的容顏,還是個熟人。直接利用神識在她的識海留下信息,便徹底昏睡過去,他能清醒的時間并不多。之前他撕開空間避開了雷劫,然而天道的緊追不舍讓他陷入了空間亂流,以致如今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卻不想居然跌入了冰靈族居住之地,也算是因果循環(huán)了吧。車里的人滿面驚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拉開簾跳了下來,疾步往前跑去,身上的紗衣被風(fēng)拂起,面容稚嫩,望著也不過十三四的光景。“唉,圣女!”這一下瞬間將周圍的侍衛(wèi)嚇得不輕,趕緊沖上去攔住她,要知道這里雖然是他們的駐地,但近幾年不少勢力的人鬼鬼祟祟地搞些小動作,并不安全。少女卻徑直推開他們來到墨錚面前,望著那張滿是血污的臉,有些驚疑不定。她從未想過這人居然也會有這般狼狽的時候。但她卻并未懷疑他的身份,普天之下敢叫她團團的也只有他一個了。闊別千年的再見,這種模樣是讓人有些失望了。雖是這樣想著,她卻慢慢捂住嘴蹲了下來,眼簾一翻,淚便不由自主地滾了下來,燙過她的手指,然后砸在堅冰上,無聲地開出一朵冰花。好久不見,皇叔。……墨錚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渾身暖洋洋的,他的身體浸潤流淌著月光的池水中,那些傷勢仿佛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頭頂星光落下來,照亮他的周身。“你終于回來了?!标幱爸袀鱽硪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中滿是腐朽的意味,透著nongnong的死氣,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弭于世間。“你還是這樣半死不活的。”墨錚閉上眼,向后靠在石壁上,這里應(yīng)該是冰靈族的圣地,而他浸泡的應(yīng)該是圣池,也只有它能迅速修復(fù)他身上的傷勢了。“但總歸沒死。”那蒼老的聲音一變,變?yōu)榱饲嗄辏[隱含了幾分笑意,“這一趟你找到你的道了?”“算是吧?!蹦P答得隨意。“這樣不確定的答案可不像你。這世間居然還有讓你猶豫的東西?”大祭司不由笑出聲來,甚至因為情緒上過于激動而咳嗽了幾下。墨錚睜眼瞥了眼他,“戒驕戒躁,戒嗔戒喜,或許你還能多活幾年?!?/br>“一具殘軀,又有什么還留戀的?能在結(jié)束前見你一面,也算了卻一樁憾事?!贝蠹浪緭u搖頭便往外走去,圣殿里還有一大堆要打發(fā)的人。墨錚閉上眼,不再多言。待大祭司的氣息徹底消失,墨錚才睜開眼。他的視線遙遙落在頭頂那片星光中,輕聲道:“只是你可再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br>“皇叔!”一個十三四的少女小步跑了過來。“團團,你娘應(yīng)該教過你男女之防?!?/br>沒有半點責(zé)難的聲音輕飄飄落在少女身上,她立刻僵在了原地。“這些年就算你的身體沒有長大,但心智也應(yīng)當(dāng)有所成長,你不在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了,團團。你是這一屆的圣女,也應(yīng)該為你的子民負擔(dān)起責(zé)任了?!?/br>一字一頓,讓她如墜冰窟,仿佛陷入了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然而這場噩夢卻還沒有結(jié)束,“還有,不要再喚我皇叔了,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的,我已經(jīng)不算是你的皇叔了?!?/br>良久,她才訥訥喚了句:“皇叔……”只此兩字,其余的便再也說不出口。墨錚卻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聲一笑,淡道:“團團,你一直都知道的,從我做出這一切開始,就從沒想過回去。”“不!”她猛地反駁道,眼眶微紅,“不要再叫我團團……”“好?!?/br>沒有半點猶豫,這本是他一開始就拋棄的東西,他做出的這一切便從來沒有后悔過。她一滯,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我再不想見到你!”而后便擦著眼睛迅速朝殿外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中途撞上一人,低頭抽噎著道了歉,便繼續(xù)往外跑。大祭司緩緩走了過來,笑道:“怎么將人弄哭了?”墨錚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而問道:“我來時身上披著的那件衣服哪去了?”“你還真和妄生魔尊扯上關(guān)系了?他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可算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大祭司大驚失色,眼中帶著些許憂色,這人又在刀尖上起舞了。“他現(xiàn)在是我的師尊。”墨錚雙目流光璨璨,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大祭司瞬間噤聲,面色古怪地望著這人。他突然想起這人從前的“光輝事跡”,他突然有種為妄生魔尊捏一把冷汗的沖動,若是認真算起來,這人比他更像一個“瘋子”。“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嗎?”這一會功夫墨錚已經(jīng)看到了搭在池邊的的衣服,穿戴好后撩起濕漉漉的長發(fā),偏過頭望向大祭司。作為幕后掌控冰靈族的人,他也算是不出門便可知天下事。一開始問的居然不是這些年間的變化,而是一個人的事,這確實不太像從前的他了。大祭司眼神復(fù)雜地望著他,剛想提點兩句,卻被墨錚一句話堵在了喉嚨里。“放心,我有分寸?!蹦P低頭整理腰間的玉飾。記憶盡皆恢復(fù),指的不僅是上一世還有他作為冥帝之子的那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