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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才慢慢開始改變,變得溫柔,變得悲傷,變得期待,最后是蒼涼,篤定。 丹顏點點頭,朱唇輕啟:“公主很聰明,你聽我說?!?/br> 半柱香后,屋內眾人皆是怔怔。夏念聽著丹顏陳述,一秒一秒蒼白下來的臉此刻已經沒有血色,她覺得腦中轟然,心跳很快,快的就要支撐不住然后便要驟停了一般。 半晌,她才嘴唇顫顫,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會的。息澤不會謀逆,我不信他會謀逆。” “公主不信,我也不信?!?/br> 夏念深深吸了一口氣,“丹顏,你來找我,應該是有什么想法吧?” “殿下被困都兆山,皇上不派援兵,無人敢動。除了一個人,顧沛瑤?!?/br> “你要說服顧沛瑤去相助息澤?” 丹顏不語只點了點頭。 “她對息澤的心意我早就看得出,可且不說這是違抗皇命之舉,而且顧沛瑤與息澤之間還橫亙著殺父之仇,你怎能確定……”夏念話未完,看著眼前女子的堅定目光,還有嘴角那某蒼涼笑意,瞬間似是恍然,“丹顏……你,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你要我和你演一場戲給顧沛瑤,對吧?” 夏念心緒已穩(wěn),凝眉看著丹顏,語氣萬分凄涼。 是啊,顧沛瑤懷疑或者介意什么,就幫她解開;若是顧沛瑤要什么,就給她。 如此簡單而已。 顧府門前此刻站著兩個女子,神情嚴肅,一個一身艷麗紅衣,一個僅著湖藍色暗紋素裙。 一艷一素,卻同樣都是絕色之姿。 一個前個月前剛離了府的是府內之人皆知的丹顏姑娘,而另一個是睿王府上的夏念公主,顧府的家丁記得小姐吩咐過,不讓丹顏姑娘進這府里,可是如今在前面的還有東琴國的長公主,只怕是不能攔住了。 “去稟告你們小姐,就說東琴長公主帶了丹顏來要見她,”夏念面上嚴肅,不茍言笑,強硬的命令式的語氣讓顧府門前的兩個家丁有些慌神。 “公主大駕我們不敢攔,只是丹顏姑娘……”一個家丁怯怯望了夏念一眼,又低頭道:“小姐吩咐過丹顏姑娘不準再入府?!?/br> “大膽!怎么連通報都不去了嗎?”夏念居高臨下看著那彎腰的家丁,振振道:“告訴你們小姐,我今日是帶了一個殺人兇手來。再問問她想不想知道她父親死在了誰的手里?” 兩個家丁聽完這話大驚失色,立即開門去通報了顧沛瑤。 夏念和丹顏由家丁的帶領下穿過顧府的庭院,徑直來到了顧府的會客廳。二人到的時候,顧沛瑤已經在廳中等候,一見這二人踏入廳內,便屏退了廳內丫頭,著急站了起來。 “長公主,”顧沛瑤雖還是這么稱呼了一句,只是語氣頗為冷漠,“你說你知道我父親的死,可是真的?” 夏念看著顧沛瑤,許久不見,眼前的她清減不少,想來即使她是能征戰(zhàn)沙場的女將又如何,這接二連三的打擊終是讓她消沉許多。 “自然是真的,我今日便是將這兇手帶來,”夏念一把重重將丹顏推上前,定定看向顧沛瑤說道:“就讓她告訴你吧?!?/br> 顧沛瑤不可思議地看向丹顏,丹顏此刻站定,冷笑一聲看向夏念:“公主喂我吃了□□,解藥還在你手上,何必那么急,怕我不說嗎?”接著又轉向顧沛瑤冷冷說道:“那晚是我偷了寧瀾身邊的噬心水,是我騙顧浩巖喝下那茶,顧浩巖那樣信任我,自然問也沒問就喝了。是我,殺了他?!?/br> 顧沛瑤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紅衣女子,她定定看著丹顏似是想要將自己的眼神穿過她的身體一般。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才反應過來丹顏剛剛說了什么,走到丹顏前面,狠狠一巴掌下去。 夏念看著丹顏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掌印,嘴角掛了血跡,自己心里像是在抽搐。可是卻不得不毫無表情地站在兩人旁邊,看著兩人的對峙。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一字一字從顧沛瑤的嘴里狠狠地說出來,她的眼里像是憤怒地時刻要迸出火來。 丹顏抬頭竟是笑出了聲,鳳眸輕蔑看向顧沛瑤,“我說我殺了你父親,顧浩巖?!?/br> “為什么!”顧沛烈用力抓住丹顏的肩膀,似是想用盡全身力氣將要將這對肩膀揉碎一般,“我父親養(yǎng)你長大,你到底是為什么!” “因為我恨他總是利用我去接近他想要籠絡的人,我恨他總是讓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去做這些骯臟的事!他自始至終把我當一顆棋子,一個玩物。我恨他,我要他死!” 顧沛瑤呆呆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子,后退了幾步,緊緊握住雙拳,咬牙切齒許久,終是未說出一句話。 自己父親在世時,丹顏便是這府里的歌姬,父親偶爾晚上會讓丹顏去客廳陪客,彈琴唱歌。這些,顧沛瑤都是記得的,丹顏說的話,她不能不信了。 顧沛瑤目光轉向在一旁的夏念,道:“公主今日來告訴我這些,恐怕不是可憐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夏念微楊下巴,看著顧沛瑤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情緒,靜靜道:“顧小姐,現在你知道了。你父親的死,和息澤根本無關。他現在有難,我求你,去救他。” 顧沛瑤退到桌邊,認真地看著夏念許久,忽地笑著道:“怎么?從前你與殿下恩愛時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如今倒是來低聲下氣求我了。救他回來再看你們恩恩愛愛嗎?” 夏念的手掌握緊,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痛得就像要出血了一般,好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上前道:“顧小姐的對息澤的心意,我知道。丹顏是我給你送的第一份酬禮,這第二份酬禮,就是我自己。” “呵,”顧沛瑤看著眼前這個素凈無比又鎮(zhèn)定萬分的女子,干笑了一聲,嘲諷道:“長公主殿下,我要你有何用?” “我的意思是,你救他回來,我離開,永遠離開?!?/br> 屋內像是突然安靜了一段時間,幸好有這幾秒的沉寂,讓夏念得以處理自己快要崩潰的內心。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為了達到一個極想要的目的,可以裝的這樣不是自己。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極致的時候,擔心這個人到自己整副軀體快要潰散的時候,竟然還能這般冷靜,或許說僵硬絕望更合適些。 “他,愛你,”顧沛瑤似是極不情愿地說出了這三個字,而后緩緩走到夏念旁:“他忘不了你,我于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