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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竟可深入三分,劍柄還兀自在空中抖顫不停﹗“我只是看不過眼,有人打著忠君愛國的旗號,秏民之財、征民之兵,暗地卻為滿足自己狼子野心而已,有問題么﹖”歐陽少名豎起一指按在劍柄上,嗡嗡之聲立刻消歇。下一刻,青原搶前拔出佩劍、將它干脆插回鞘內。“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殿下所謀的一切、全然沒有半點私欲。何謂天下,何謂蒼生,像你這種容不得天下人的狂妄之徒,怎會真正明白﹖”歐陽少名看著柱上被他一劍破開的裂痕,冷冷笑道:“所謂天下、所謂蒼生,又豈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說了算的﹖我執(zhí)掌春日樓十年,沒有什么是不敢做——只要那是我認為對的事?!?/br>青原緩緩點頭,也是沉聲回敬:“從御林軍走來這八年,也沒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包括明天調動金延水軍,在阻礙我北上的商船鑿個窟窿?!彼麍?zhí)劍而立,迎著江風,自有一番懾人之勢,“你以為我怕么﹖我不怕被軍法處置,只因這在我眼中是對的、而且是必須做的事。”“只是你春日樓號稱統(tǒng)領江湖七十二道,在金延還保不了幾條商船,不知又該如何善后﹖歐陽少名冷道:“你在威脅我﹖”那話中的危險意味,令青原聽得不寒而栗。春日樓主獨步綠林,在江湖上已近乎是神話了;而他只是一介武將,除了兵權,便毫無資本擱上這個無人敢惹的狠角色。“我話便至此?!鼻嘣菏?、直刺刺看進男人眼內:“歐陽少名,你自己慢慢想好?!?/br>他在夢里,始終只愿停留在那年的荒原積雪、大漠長沙之中。逃出昆侖山,他馱著重傷危殆的師兄攀越漠北絕境,身上處處刻骨傷痕,他就是不哼一聲。身上衣衫大都已為師兄包扎用掉了,出谷時帶上的止血靈丹也已剩下一顆,那是準備給師兄下次傷口裂開時用的。大漠中炎夏赤熱得駭人,即使將所有清水糧食都留給師兄,這些基本所需消耗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兩人已陷入山窮水盡的絕境中,然而距離洛陽還余幾千里……這幾千里,他必須孤身一人挺下去。——他絕不能倒下,就算死,也要先將身為鄭國元帥的師兄送回洛陽……師兄的命,比他自己來得重要。然而,與師兄身貼背的觸感,卻是自許多年前他離谷下山后都未曾有過——那是長久以來,自己求而不得的觸感。這趟大漠長行是如此絕望而甜蜜,他早以為這般的親密、今生已不會再有,豈知上天竟肯以這荒漠絕境,給他這份卑微而不堪的愛戀一個終結——要是跟師兄雙雙埋在黃沙之下,那他們來生、是否又能做相知相交的師兄弟﹖還是……還是能做一對此志不渝的愛侶﹖他以劍拄地、拖著腳步在黃沙上躑踽而行。對師兄有著如此心思的自己,齷齪得令他一時想反胃作嘔——他怎能如此想師兄﹖如此想他對自己溫柔關愛、想他的輕言細語、對自己……怎么可以﹗那是世上除師父外、唯一待他好的師兄,怎容自己用念欲去玷污﹖長久壓抑而不能言說的愛欲,比腳底燙沙還要烤炙他心志。腳下的每一步、都如紅鐵烙在他心頭,赤痛得他幾要昏厥。終是支持不住倒在酷日下,迷迷糊糊中,師兄披滿風沙的俊容正在身側、觸手可及。頃刻之間,心頭的酸楚支配了他所有動作,他猶如沙漠最渴求泉眼的旅人,將唇湊上那片蒼白無生氣的唇瓣——想要瘋狂吻著他,讓他知道、自己深愛他經年卻苦苦說不出口。他視他如同情人,他卻看他作師弟——從一開始,他們中間已是一道不容跨越的情禁。胸口忽然痛得天昏地暗,師兄雙唇上,卻忽然有了他幾個時辰尋覓亦不見的清水,一滴一滴滑入齒間——他是想抹拭自己眼眶的,然而想起淚水已是師兄唯一的續(xù)命之方,他就這么俯身為師兄擋住酷日,定定凝視著他每寸肌膚,想象自己與他耳鬢廝磨的畫面——如同師兄下山以后,他在夜里才敢以幻想撫弄自己,清醒后方才看清,除了虛無、自己根本一無所有。他在自我折磨,任由淚水順臉頰劃落,直到師兄雙唇不再干裂為止。這一刻……已是他最接近能得到師兄的時候了罷﹖也好,當淚已流干,至少,他是為他而死的。今生能為師兄而死,他已是別無他求。大漠三千里,就這么給他孤身一劍用驚人耐力走完。當背著師兄重入鄭境,他手腕已給割得不能再握劍,身上幾近所有鮮血都已到了師兄身上,而他,除了一顆被碾碎成爛泥的心,也早已不剩其他。洛陽城門把守的士兵,只是看到一個少年以膝在花崗石上蠕動著、背上伏著他們奉若神明的安帥。師兄,如今你身上還流著我喂你的血,是否會窺得我這不堪污穢的情/欲﹖人說血水是世上最深的羈絆,然而你掛冠而去兩年,為何我用盡方法、卻感知不了你身在何方﹖師兄,倘若有前世今生,下一世我可否當你手中佩劍,從此有影皆雙,相伴浪跡天涯、永遠再不分開﹖——我……只是想再回到你身邊而已。師兄……“飛哥哥……﹗”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本文副CP也出場了(撒花)~~~俗話說,主角是用來推動劇情用的,所以相對殿下X小飛,樓主X青原這對少了幾分沉重、多了幾分輕松的喜感(?)當然,因為某人對強強的愛好,強攻強受那還是必須的,主副CP四人組的能力值不容小看啊!☆、劍試天下(已修)數人在房中屏氣默對,一炷香燒完后,白靈飛才悠悠醒轉過來。三個孩子日夜輪流守在榻側,一見他狀似醒轉,小天便立即沖出去前廳,連奔帶跳拉了景言過來。這皇太子也是心焦,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頭,俯身細察白靈飛臉容。——那女人說得沒錯,白靈飛眉間死氣盡褪,手臂胸前也再沒黑氣纏繞。然而少年睜開了雙眼,目光卻仍然呆滯無神,臉上又重現中毒后交替反復的神色。“飛哥哥不會有事吧﹖怎么到現在還沒認出我們﹖”大牛抽著鼻子,拼命去拉白靈飛衣袖。景言已托下人傳訊,奈何心下也是沒譜,只能低聲安撫小孩:“他中毒有些時日,時間過了,很快就能好?!?/br>皇太子凝視他木然的臉龐,目光閃爍卻不言語:莫非茶蔓陀之毒影響太深,竟是連他這種高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