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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快馬出了集賢巷。“在下嚴懲貪官污吏之心,與歐陽樓主并無二致?!本把赞D(zhuǎn)向身旁的歐陽少名,剛才下軍令時不怒自威的神色仍未收回,“武狀元選拔后,我會親自主持官員考察,上至六部侍郎級官員、下至地方縣令鄉(xiāng)事,亦在考察之列。如查獲私下貪污、虛報政績、欺壓百姓、玩忽職守者,皆一律按法處置。此議兩日前已得父皇批奏、六部尚書蓋印,即時生效執(zhí)行?!?/br>底下圍觀的平民全都歡呼稱慶,高喊聲此起彼落——“皇太子英明﹗”“太子愛民,南楚有福矣——﹗”“殿下將來必是南楚明君﹗”“只是湘西之事不容耽擱,無論察考如何能打壓貪腐,遠水亦不能救近火。加稅之事,實在是出自逼切之需?!本把杂迫晦D(zhuǎn)身,向堂內(nèi)商會領(lǐng)袖道:“希望各位老板能體諒個中用意?!?/br>歐陽少名冷冷看他。——牌樓下吶喊之聲仍然不斷,集賢巷民眾,頃刻已全部倒向景言的一邊。短短幾句,不須以利相誘、又不費刀劍兵卒,這皇太子已然達到目的。景言向來用盡手段、恩威并施,連朝中的老狐貍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些商會老板又怎能是他的對手﹖“殿下既然已說到這里,我們亦無反對,就這么按您意思辦吧?!?/br>安慶王一聲冷哼,并不言語。景言容色無波,只是微微勾唇,“湘西事了后,我會伙同六部尚書再檢討稅成,假若幾位大人均一致認為此次加重了,在下定必會重新調(diào)低賦稅?!?/br>“多謝殿下﹗”歐陽少名心中暗笑:果然還是上當了。——稅一向是有加無減,何況六部尚書現(xiàn)在全不敢逆他意思,要這些朝官一致反對景言、是比南楚皇座易主更不可思議的事。不過,他其實沒真正將這群老板放在心上,只是春日樓要混下去,便少不得跟他們打交道而已。他真正在乎的,是剛才劍出驚人的九玄——動若星宿靜如墨,風云變色千軍破。此劍若真正使盡,當是如何的驚世駭絕﹖☆、青原少將的日常(已修)一個長年戎馬在外的武將,的確會不大習慣在平京安靜無事的生活。大名鼎鼎的應龍軍統(tǒng)領(lǐng)一步出府邸,竟然是反射性地去了兵部。——倒不是他有軍命在身,只是習慣使然,每逢回京都會去跟兄弟打個招呼而已。兵部依舊流水賬入、流水賬出,官吏都忙得焦頭爛額。見青原來到,大家一一前去熱情相問,寒喧了一會,又再回到崗位埋頭干活。他走入內(nèi)府,見到一群排隊等領(lǐng)軍餉的中野軍士兵,少不免又是幾番問好,這時一把爽朗聲音打斷了他,問也不問便拉了他過去——“難得休假就別來啊,你又不是有公務要辦,硬要來這里占地方?!?/br>“不來這里,我也想不到去什么地方。”他看著這兩個熟悉的攔路人,訝然問:“玄鋒、源濤,你們不是殿下副將嗎,怎么會來這里﹖”而且還是脫了盔甲、一身官服,直與兵部吏郎無異﹗“殿下前些天頒下政令,命我們來查清楚八軍兵士人數(shù),將虛報數(shù)目、虧空軍餉的情況向他稟明,再重新決定下放給各路兵馬的食糧和軍餉?!毙h拿著軍士名冊,將他們剛才到中野軍營查察的結(jié)果用毛筆點注,一邊寫一邊低頭道:“待所有名冊都查明之后,殿下便會重新編配八軍。”這段日子,他奉景言之命專注于城外cao練鋒狼兵,甚至住在軍營未曾入城,驟然聽到朝廷變故,立刻提起精神,問道:“殿下還批下了什么﹖我待會向他請示,讓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也好?!?/br>源濤笑著拍他肩膀,“千萬別去,他就是看你練兵太辛勞,才在這等用人之際也讓你休息的。不過殿下自監(jiān)國以來也是日夜工作、未有懈怠,頒下改革后,兄弟們就有的忙了,你的快活日子過不了多久啦,哈﹗”青原跟他笑罵了幾句,又將玄鋒遞來的名冊接過,“改革﹖是什么改革﹖”“殿下的改革,在于革法、革地、革稅、革人、革軍五項?!毙h對他簡單作解釋:”所謂革法,犯輕罪判牢獄五年以下者,以徭役代之,多數(shù)便是不日后去修江南運河,此舉令國家役工充裕,百姓徭役得以減輕,故凡家中無成年子嗣者,免其夫之役,喪夫者則免去一子之役。除此之外,全國所有積累三年以上未斷案件,由刑部下派官員到各地斷案,御史臺則帕特巡御史到各縣衙門坐鎮(zhèn)三個月,聽百姓陳情冤案。”青原這才明白,這幾日來不見景言,原來就是為改革而如火如荼的奔走。“革田,就是將全國流民分配到未開墾的田里,凡是開拓所得的荒地都歸于該家。革人方面,將由殿下親自主持全國官員考察,凡有違為官法度者皆按法查辦。革軍啊,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啦。殿下今天去了集賢巷,與平京各大商社開會,議定增加商人征稅一事,他還打算幾日后,封還年初戶部批出加收農(nóng)民賦稅的奏折呢?!?/br>——這些政令,其實已在景言離開平京、往尋御劍門主前已經(jīng)擬好。只是青原未曾料到,他帶回白靈飛以后,竟然以完成皇命作條件,大刀寬斧、說革就革,完全不把平京各方欲把他置之死地的勢力放在眼內(nèi)。青衣少將斷然道,“殿下公務如此繁重,就算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我這就向他說,讓他取消我休假回來幫忙?!?/br>“慢著——﹗”兩人死命將他從兵部大門扯回來:“戰(zhàn)馬日奔千里也需歇腳,你是殿下最神駿的座騎,萬一去了,他肯定怪罪我們、沒好好管住他的神駒?!毙h低聲嘆道。“行啦,你還擔心沒事兒干嗎﹖殿下已經(jīng)說了,他正在忙改革之事,這屆武狀元他也無暇分/身逐個觀察?!痹礉龘е?,不客氣的一拳捶下去,“所以啊,要靠你的雪亮眼睛為他把關(guān),在這屆考試與他一起作評核考官,看看今年的小子們是什么來路。”青原聽得一怔,每屆武狀元考試里,帝君、兵部尚書、八軍參事、南楚統(tǒng)帥乃當然考官人選,而他區(qū)區(qū)一介五品武將,竟被委此重任﹖他這就明白,景言為穩(wěn)住自己在朝廷和軍中的地位,費的心力比起改革一點不少。他打消了重返工作的念頭,離開兵部后,百無聊賴之下、唯有走入集賢巷。春日樓平臺大會已完結(jié),議政書院外的書生,以至路邊的小廝車夫、面檔里的文盲婦人,都在鬧哄哄議論今早在平臺上,春日樓主如何不畏強權(quán)、太子殿下又如何銳意改革,而御劍門主與平京第一劍兩相交手、不分上下的一幕,更成了許多茶館戲臺的說書點子。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