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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拔腿追上景言,將金針握在纖手中,“我和你一起去﹗”斜陽落下西山,城樓的地下室里卻是燈火通明。儀雅和小天手腳被制,分別都被重重縛起。地下室內(nèi)燃了香爐,一個披著狐裘的男人緩緩走到兩人面前:“素聞儀雅少公主天生麗質(zhì),歌舞雙絕,如今一見,傳言果然非虛?!?/br>長孫晟撫上少女淡妝的麗容,卻給她搖頭閃開了。小天怒道:“你這混帳別碰儀雅﹗”“真有趣,一個殘廢的黃毛小子能干什么﹖”長孫晟為之失笑。“佑王,好漢不取他人之辱?!眱x雅凜然道:“你是縱橫沙場的將帥,自然當(dāng)有將帥的氣度,不會與小天較真的,對么﹖”“真不愧是南楚的公主?!遍L孫晟長嘆一聲,對儀雅躬一躬身,忽然又冷冷道:“只是看到你,本殿下就想到你那皇兄,這不是叫我毀了這張臉么﹖”“你敢碰她﹗﹖”長孫晟神色劇寒,一拳就掄在小天臉上。“本殿下當(dāng)然敢。”儀雅見小天被打得幾乎昏了過去,立刻就厲聲出言:“佑王﹗你對身無武功的人出手,還能叫作英雄好漢嗎﹗﹖”“英雄好漢﹖那只是江湖規(guī)矩?!遍L孫晟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皇兄和白靈飛合力斬了我一臂,他們有講過江湖規(guī)矩么﹖”小天二話不說,使力一側(cè)身子,輪椅傾倒在地,恰恰撞著長孫晟雙腿。“你用十萬兵馬去圍攻飛哥哥,同樣也不講江湖規(guī)矩﹗”長孫晟眉色轉(zhuǎn)厲,儀雅瞥見他提起了腳,頓即焦急的高喊:“住手﹗”“你費盡心思抓住我們,也是為了脅持皇兄和靈飛大哥,如果小天出了什么差池,佑王殿下逞了一時之氣又如何﹖”她忍著痛蹙眉道:“請佑王暫別動氣,我們與你合作便是?!?/br>“儀雅,不用對著這種人低頭﹗”小天瞪直眼,在地上狠狠盯著長孫晟:“殺了便是殺了,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算計飛哥哥的陰謀得逞﹗”“白靈飛養(yǎng)的小孩,果然都跟他一張嘴臉?!?/br>一名夏將奔下石階,直來到地下室稟報主帥——“殿下﹗白靈飛向了城南而去,現(xiàn)在只計我軍,建中城的死傷已有二千人﹗”“景言身在何方﹖”“仍未找到﹗殿下,再這么下去,整個建中都會——”“我知道,這場貓抓老鼠的游戲也差不多到此為止。”長孫晟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地下室。他揮退所有隨在身后的親兵,走到廊道的暗角位,帶著恨意低道:“一切如你所言,白靈飛看來已經(jīng)失控了?!?/br>“身上帶著血咒的人,怎也逃不過惡靈的召喚?!迸幽樕细擦酥丶?,淡漠的嗓音如此答他:“白靈飛愈不愿殺,清醒后就愈難接受現(xiàn)實。只要佑王能拿到南楚皇太子的首級,在下便可與易凡一起出手,趁他崩潰的一刻輕易取其性命?!?/br>長孫晟瞇眼點頭,“預(yù)祝二使能為圣教報此血海深仇?!?/br>任易凡在煙嵐身側(cè),聞言帶著諷意的笑道:“我也祝佑王能一雪前恨,在您兄長帝座的腳下反勝一回?!?/br>“不要再走了﹗再撐下去你真的會死﹗”暮色漸濃,建中城的空氣開始浮了一絲異樣的氣息,雖然極之微弱,但景言卻嗅得出——那是血的味道。他輕功遜於劍法,加上接連負(fù)傷,更無法追得上行如鬼魅的白靈飛。他知道白靈飛已經(jīng)離開城西了——這區(qū)的所有活口、士兵連同平民,都幾乎魂斷在九玄下。那是一場巷戰(zhàn)中所犧牲的人命,如今竟是被一個人屠光滅盡﹗他走出小巷、轉(zhuǎn)入大街,墨蓮華見了,立時駭然拉回他:“你去哪里﹗﹖”“你說過,只要我能蓋住施術(shù)者對他的烙印,就可以暫時控制著他……”景言停了腳步,沉聲問道:“我不懂術(shù)法,怎么才可以做到﹖”“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你就是施術(shù)者﹗”他一個踉蹌,半跪在地,緊按著被九玄貫穿、仍未結(jié)痂的創(chuàng)口。“就算我跟他真氣互通也不可以么﹖”“這是術(shù)法不是武功﹗”墨蓮華氣極搖頭:“血咒以血作媒介結(jié)成,不但要結(jié)合十萬人的怨靈,最后還要加上中咒者摯愛之血。只要可以重復(fù)一次,你就能覆過原本的烙印,成為他的主人,但……但你不可以這樣做﹗”所有巡邏隊都被長孫晟召回城樓,而城里的角落還在不斷傳來慘呼。一輪冰月高掛夜空,中秋后月圓的幾天還未過去,建中城卻已成了另一番模樣。空氣中的鐵銹味愈來愈重,景言勉力凝起目光,忽然低道:“整個城西加起來,起碼有數(shù)千人……如果我再加上自己的血,能不能對他再次下咒﹖”“不能的。”墨蓮華扯動唇角,幽幽說道:“除非能有奇蹟出現(xiàn),否則就算他有多愛你,你一個人的執(zhí)念,也抵不上血咒中缺失的怨靈力量。”景言默然抓緊了劍,冷冽的俊容似是柔緩了某個剎那。他丟下了墨蓮華,踏血獨自走出大街。——靈飛……我不信奇蹟,但我信你。以往的十七年,儀雅都沒懂景言活在什么樣的世界。小時候的她什么都不明白,到慢慢懂事,她才知道皇宮原來有許多紛爭,宮外的紛爭更加險惡,而那些風(fēng)口浪尖,竟然全都聚在皇兄一個人身上。直到她又再長大了些,皇兄已經(jīng)不止要面對皇宮和朝野,他不時要遠(yuǎn)征沙場,每隔一、兩個月,才能抽空來紫竹苑看自己一面。父皇、皇兄、青原和靈飛大哥……這么多人都前仆后繼投身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回事﹖——如今她知道了。她用最險惡兇危的方式,終于明白了景言在月夜下的那番話。儀雅和小天被夏將脅持在城墻上,眼下是十多丈的高空,若被人稍稍用力推下去,他們便逃不過在城墻下骨折rou裂的下場。長孫晟身披厚衣,在墻頭悠然遠(yuǎn)眺。——城門大街盡處,隱約有一人一劍。那人全身是血,顯然受了重傷,只是強撐一口氣走到這里。“皇兄﹗”“混蛋﹗”兩人都脫口低呼。他抬眸冷視,那般狠厲酷絕的眼神,即使隔了整條大街,仍然使墻頭將士為之心顫。長孫晟站在儀雅身側(cè),冷道:“白靈飛還沒到,你就先來送死了?!?/br>景言眸光瞥過兩個人質(zhì),最后鎖定在長孫晟身上。“你在戰(zhàn)場勝不了南楚軍,就想用這種手段逼我屈服么﹖”“你我都不是拘泥於明刀明槍的人。你既然屈服了,也再沒有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