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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景言說了,若阿那環(huán)南下,他即使拼著深入敵陣、將后背暴露給我們的風險,也會帶鋒狼軍擋住此劫……身為統(tǒng)帥,能為全軍謀想的很多,敢為天下冒險的、難道就只他一人么﹖”明懷玉撫上帶著劍痕的俊容,情深卻鄭重的對他道:“洛陽雖然重要,但漢土更不可被黑玄兵踐踏於鐵蹄之下。如果景言有重奪幽云十六州的誠意,那么當洛陽臨危之時,他不會不出應(yīng)龍軍來援救,而白靈飛更不會對你坐視不顧?!?/br>“人是不可以偏離正道的……我們伐遍鄭境,也是為了看到山河重合的一天?!?/br>明懷玉靠后挨著他,雙眸仰望積云灰黯的長空——洛陽城上,正蘊釀著北方的烽煙初雪。“懷玉……我上輩子到底救了什么人,今生才可以遇到你﹖”“反正不是全天下,不然我就積不了現(xiàn)在的福氣?!钡刍拭娜灰恍?。妖艷的絳紫潑了安若然一身,明懷玉與他吻到喘氣,才從他懷內(nèi)離開,站起身走出石亭。“我們回宮去吧。剛才見完皇太子,待會還有他們的使節(jié)……”“懷玉﹗”明懷玉全身一軟,便從石亭滾下梯階,倒在木橋上不省人事了。作者有話要說: 由第一卷5章到現(xiàn)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度試煉下來,小飛終于又再說了同一番話,也再一次點到了這文的重心——這個故事,屬于許多寂寂無名的黎民百姓,也屬于那些千錘百煉后仍以蒼生為己任的凡人。有人將后者稱作英雄,然而就跟殿下、小飛、明懷玉、師兄一樣,所謂英雄,也只是肯為其他人多踏出一步的普通人而已。☆、燈火闌珊處“教王至今仍然不知蹤影……煙嵐,他會不會不來洛陽﹖”此刻任易凡正替床上的女子披回華衣,又溫柔地替她撫順了長發(fā)。“明懷玉深受風羽前教王寵愛,教王登上寶座后,一直對他深痛欲絕,之前就曾策反明衍奪宮、將他軟禁在白馬寺,甚至要廢去安若然全身武功,如今他重新登基,教王又豈會不來﹖”那女子出塵脫俗,語氣平淡得有些漠然,整個人有如忽墮凡世的謫仙。——明教正副兩使身份特殊,嚴格來說不算國家使節(jié),故而不會落腳於外使館。然而兩人身份尊貴,背后象征漠北全境的勢力,有鑒於此,明懷玉特意安排兩人入住洛南其中一間別院,待遇比塞外二十八族的使節(jié)更高上幾籌。她接過任易凡遞來的輕紗,緩緩系在兩鬢間,遮住了本來絕麗的臉容:“而且離逍秘密向我傳信,景言皇太子和白靈飛也混進了洛陽。”聞得白靈飛之名,任易凡額上立時暴現(xiàn)青筋。“他果然也來了?!彼谅暤溃骸拔覀兏L孫晟在建中布下天羅地網(wǎng),怎知他竟可逃過一劫……現(xiàn)在教王認定他是‘鳳凰’,更容不得我們殺他,圣教信眾血沉鏡湖之仇,我終究是報不了。”“正因如此,你才更加需要報仇?!睙煃箵u一搖頭。任易凡帶著驚訝望向她,只聽這個能左右全個北疆的女子漠然道:“教王全副心思都在‘鳳凰’身上,之前助北漢插手中原之事,也是為了讓長明王替他徹底喚醒‘鳳凰’。他說過,離‘鳳凰’完全甦醒只差最后一步,這一次教王來洛陽,肯定是不惜代價也要把他帶回昆侖山。”“如果教王已打算生擒白靈飛,我們豈可去殺他﹖”“萬一教王失去‘鳳凰’,必然痛不欲生,就如當年前教王服毒自盡后一樣,這對我們的計劃會大大有利?!?/br>——她的眉眼飄渺如煙,不料面紗下竟掩藏著如此冷酷的一面﹗任易凡有些焦急:“但教王很快就駕臨洛陽,我們一旦出手會極易暴露﹗”“我肯讓你加入我和離逍的計劃,只是看中你在教里的權(quán)力和武功,你卻竟如此膽小怯縮,將來如何與我成其大事﹖”煙嵐話里隱有慍意,任易凡愣愣看她半晌,卻找不到她眼底半分波動。他垂首苦笑。——他是配不上她,也接近不了她。他永遠只能在凡人的位置去仰望她,然后甘心為她俯伏,為她違背心愿,為她獻祭一生……但會否也有一天,他能將九天的玄女扯下凡間永遠陪著自己﹖“煙嵐,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只棋子而已﹖”他問得小心翼翼,不愿讓她看出自己心里的怯意。“你是我最可靠的棋子,我不想你愈來愈令我失望?!?/br>煙嵐帶著他遺留下來的痕跡,玉足踏實云石地,拖著孔雀金紋華袍走下床——那刻的她,高貴而冷傲,宛如抗拒一切人間污瀆的女神。“我去見一見白靈飛,記著,我們一定要在他完全甦醒前殺了他。”煙嵐冷然道。這天,景言與白靈飛依然分頭行事。皇太子在黃昏時回到外使館,先潛入自己房間、換上使官的另一副易容偽裝,然后才見安慶王。房內(nèi)的安慶王已然習慣這張丑臉,淡定的對景言道:“我今天進了一次宮,不過只見到安若然?!?/br>“明懷玉不肯見你﹖”“不,他是見不了?!卑矐c王答道:“雖然安若然竭力壓住,但宮里還是傳開了,明懷玉昨天忽然昏了過去,現(xiàn)正在寢殿里休養(yǎng)?!?/br>景言隨意替兩人斟了茶,又一口將自己那杯喝至見底。“昏過去﹖在昨天見過我和靈飛之后么﹖”“也許是身體抱恙,又或者這幾天見得太多使節(jié)。”安慶王見他逐杯茶灌下肚里,立時皺眉側(cè)目:“你能不能有點皇太子的風范﹖以前在宮里的禮儀課沒學(xué)好么﹖”景言索性用袖抹去嘴角的水漬,斜斜睨了安慶王一眼。“風范能吃嗎﹖我拿出皇太子的風范八年,你以前不也沒領(lǐng)情﹖”安慶王為之語塞。“我今天去了監(jiān)視伊婁溥。”景言道。安慶王又再側(cè)目。“你做事能不能公私分明﹖”姓伊婁的沒干什么,也只是公然和你搶男人而已,用得著死咬不放嗎﹖“他在洛陽見過靈飛真容,我們不能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有疏忽,而且在定洛居那一面,我就覺得他大不簡單?!本把越K于放下茶杯,挨在太師椅背上,十足是市井流氓的架子——“塞外使節(jié)都住於外使館,而他在洛陽卻有一座別院,而且也沒和其他外族的代表打交道?!?/br>“不必向本王賣關(guān)子?!?/br>景言擺了個無奈的手勢。“我在他洛北落腳的別院外等了半天,結(jié)果等到了長孫凱?!?/br>安慶王這就動容了——即便伊婁溥在西燕城再舉足輕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