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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晅心頭竄火,說了句“過來說話”就捉住她手腕,拐進(jìn)街角一個走巷。 他們停在墻邊,青磚路,灰?guī)r瓦,環(huán)境與初見時格外像。 玄微背貼著墻,烏溜溜的瞳珠始終滑向別的地方,四處亂轉(zhuǎn),就是不看面前男人。 陸晅是真想把它們給掰回來,再唬一句老實點(diǎn),最后還是忍了,只問:“這段時間去哪了?” 玄微吸一下鼻子:“你管呢。” 陸晅抿抿唇:“你朋友那?” 玄微一頓,警惕回:“我愛待哪待哪?!?/br> “貔貅是不是?”他大腦靈活,思路如編程一般邏輯通暢:“衣服也是他的?” 玄微不隱瞞了:“對?!?/br> 一種摻雜著嫉妒、羨慕、迷惑等諸多情緒的不平衡感沖刷過來,陸晅呼吸變快:“你遇上事了找他也不找我?” 他是她男人,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她那些狐朋狗友。 玄微能察覺到他不忿,并被其傳染,也跟著不爽起來:“你知道你之前做過什么嗎?” “我做了什么,”陸晅眼神明亮到壓迫:“之前我除了上班都在伺候你?!?/br> 伺候…… 這個形容…… 為什么聽起來格外順耳…… 即使負(fù)面情緒有所減淡,玄微也不放棄嘴硬:“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說什么,你說啊?!?/br> “不想說了,”她想起來就來氣:“再問就吵架!” 可陸晅只希望借此機(jī)會一一對峙交代清楚,可惜這頭白眼龜眼神依舊怕飄忽亂閃,腦袋跟個敏感的探頭似的搖來晃去,就是不來到他臉上。 他真想把她下巴扳回來,給她控住。 可就是這張溝壑縱橫的老爺子臉怎么看怎么出戲,怎么看怎么下不去手,讓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情緒都變成一灘一無是處的糊墻爛泥。 陸晅百般無奈地垂臂:“能變回來再跟我吵嗎?” 玄微下巴一甩:“你說變回去我就變回去?有理由嗎?” 男人胸腔長久起伏一下,語氣并沒有因為接下來的內(nèi)容而變得平緩,依舊兇了吧唧: “想你了,不行嗎?” 第53章 第五十三枚硬幣 話音剛落,玄微啞然。 她手背在身后, 指端不由在青磚上摳了兩下:“你說變回來就變回來嗎?” 陸晅無語。他重重嘆口氣, 垂眸看向她手里奶茶杯:“你要抓多久?” “什么?”玄微跟著去看。 陸晅直接將那只空紙杯拿回自己手里,轉(zhuǎn)身走了。 指腹一空, 玄微抬眼, 見男人走到不遠(yuǎn)處垃圾桶,把空杯丟了進(jìn)去。 她的心突然就跟化了的巖漿蛋糕似的, 一下子軟軟趴趴。 這種情緒來得驟不及防。 仿佛吞了顆青酸果,她只能用力捏了下鼻子, 才將這種突如其來的傷感逼退。 等陸晅轉(zhuǎn)頭回來,她面色已經(jīng)復(fù)原。 他走回去,剛要跟她講話, 女孩又從兜里扯出一只袋子, 懸空遞給他,神色自若道:“還有一個?!?/br> 陸晅低頭看, 是已經(jīng)被她吃干抹凈的麥麗素。 “……”他問:“還有別的嗎?一次性給我。” 玄微睫毛撲閃兩下:“沒了。” 陸晅第二次去丟垃圾。 盯著他莫名任勞任怨的背影, 玄微死抿著唇, 才不至于讓自己嘴角浮現(xiàn)兩個小彎鉤。 趁陸晅還未調(diào)頭, 玄微確認(rèn)了下周遭沒人, 迅速抹去易容術(shù),恢復(fù)原貌。 陸晅在巷口轉(zhuǎn)身, 目光一碰上女孩的臉, 人就頓住了。 他眸光深了點(diǎn), 只停兩秒, 就快步回到她跟前。 他快速掃過她白凈無暇的面孔,小而巧挺的鼻尖,還有那兩段柔軟的睫毛……都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樣子。 女孩遽地?fù)P眸朝他看過來。 陸晅怔然,怨氣也在頃刻間被這雙明澈如水的眼睛凈化,煙消云散。 他音色變得極度平靜:“舍得變回來了?” 玄微袖口有些長,被她不耐煩地往上拉扯:“我想什么時候變回來就什么時候變回來啊,看我心情?!?/br> 陸晅傾身,想替她卷好。玄微抽手,又被他捉回去,強(qiáng)行挽起兩道。 他垂著眼睛:“貔貅給你卷袖子嗎?” “我自己會,”玄微收手,又裝模作樣翻搗兩下,“又不是沒手?!?/br> 陸晅回:“有手不能自己丟垃圾?” “不能?!彼荒槅栃臒o愧。 看她毫發(fā)無傷,陸晅懸了半個月的心才輕忽墜地,他凝視著她,有了點(diǎn)得寸進(jìn)尺的念頭。 陸晅心神一動,把女孩拉進(jìn)懷里。 “誒——?”玄微被迫埋在他胸口,甕聲甕氣:“讓你抱了嗎——” 陸晅怎么可能放:“什么都不想干,你手長那干嘛?”他順勢把她小手臂摁到自己背后:“只能拿來抱人了。” 玄微:“……” 陸晅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是他一直在用的洗滌劑,還有他自己的氣味,那種柏木一般清爽、平和、扎實,又富有能量的年輕氣息。 他的懷抱溫暖且久違。 仿佛有很多年,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她都快忘掉了。 玄微滲出淚水,她一聲不響,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哭,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安靜少晌,她攥拳在他背后猛錘一下。 陸晅痛得嘶了一聲。 這女人,每次實行家暴都跟榔頭鑿洞一般狠。 但他仍未撒手,只深吸氣,把她擁得更緊,不自覺低哄:“知道了知道了,你手還可以拿來打人?!?/br> 他認(rèn)了,隨她怎么泄恨,即使他一無所知。 只要她回來,能真切回到他懷里,平平安安,有血有rou,無論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悄無聲息地抱了會,有風(fēng)穿堂,頭頂鳥雀振翅飛過。 玄微濕漉漉的眼他衣服上蹭了兩下,嗚咽著:“我差點(diǎn)死掉了?!?/br> 陸晅皺了下眉:“那你力氣怎么還這么大?”